寒冬渐渐淡去。春天的脚步不管你是处于悲伤还是欢快,她的温和却如期而至。济南的春天风很大,偶尔也觉得尘土飞扬着,但并不影响生活。往往在这个季节里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昼越来越长,困乏中慢慢苏醒。
蕈红一连几天都没去公司。她本不想约冬夏的,但是文建东让她考虑一下去冬夏的公司,这样一来,他想利用蕈红打入Lazr的内部,这样最终的渔利都在他这里。
蕈红电话约了冬夏。这次她没有去什么别的地方。只是约了冬夏在科大的校园里走走,说很久不见了,下午一起走走,晚上顺便一起吃饭。
冬夏看蕈红精神不好,牌子的休闲装穿在蕈红身上闲的有点儿不入味儿,背包依旧是那款暗色的大袋子,两个人似乎不知道从何说起。
在校园里还可以找到活泼的气息。如果是深秋整个道路两旁的树叶把校园装扮成金灿灿的,仿佛就是一道希望的光亮在每个人的心中燃起。现在寒冬快结束了,光秃秃的偶尔几片叶,赶上雪景才有别样的味道。蕈红问冬夏那边公司的效益如何,说自己打算换一家公司,恒阳现在不行了,冬夏这会儿还不知道蕈红做的那些不光彩的事儿,只是应着。
冬夏和蕈红在校园里坐了大半天,要起身走了。迎面躲不过的却是林轲,身边还有一个女孩子,应该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冬夏今天穿了件儿玫红色的大衣,黑色的围巾,打底裤,一双暗褐色的短靴,头发零散着,看上去有些慵懒,少了些棱角。林轲看着冬夏径自走过来打招呼,他穿了一件儿黑色的夹袄,蓝色牛仔裤,运动鞋。看上去有些邋遢,不精神。他只是对冬夏礼貌性的笑了笑,便和蕈红找了几句话扯。冬夏也没吱声,也象征性的笑了一下。蕈红说要林轲请吃饭,借口说自己马上就离开公司还不知去哪里呢。林轲很爱面子,同时又看到林冬夏在,他就应下了。他问身边的女生晚上有事儿没有,那个女孩子没领会到林轲的意思说没事儿就一起吃好了。林轲本是想让她先回改天再约的,没想到一句话却让他无法收场,只得一起。林冬夏似乎看出点儿意思,笑了一下。林轲看到冬夏笑,自己也觉得有点儿开心了,笑着跟冬夏搭话。
四个人一起坐下来。蕈红笑着说,林轲,你说你是不是很幸福,今天三个美女陪你吃饭呢。林轲笑着说,有三个吗?别开玩笑,我就看到两个。蕈红不依不饶的说起他,林轲说着,我也没说你不是,你自己对号干嘛。冬夏看着林轲这个高兴劲儿,心里蔓延出一种不屑,冷冷的说了句,三个还多吗?对于他三十个他也请得起。冬夏说完后,林轲脸上的笑容慢慢收回去。整个气氛一下子冷却了。林冬夏依然记得当年一个女同事让她帮忙做一下报表,恰好林轲和她的聊天窗口开着,冬夏忍不住的就从这里看到了所有的聊天记录。原来林轲在和自己分手的时候却一直和公司那么多女同事混在一起。而自己却跟个傻子似得伤心难过,那个时候林轲对林冬夏是置若罔闻。说起这个事儿,林轲觉得自己也没错。和同事聊聊天怎么了。他习惯性的让自己周围充满女性的味道。怪不得自己也越来越女性化。
冬夏搞的僵局过去了。只是她今天吃的很不舒服。吃完后,林轲似乎还想对冬夏说点儿什么,但冬夏拉着蕈红便走了。林轲站在路口看着冬夏渐行渐远,似乎这一幕是当年林冬夏看林轲的那个景。道路还是那条冗长繁华的路,人呢?不见经年。人非昨。
夜晚的风吃的整个身体通透的凉。冬夏回家便倒了杯热水暖着。烟儿问她哪儿去了。冬夏说,今天蕈红约我,我们去科大走了走。然后碰上林轲了,一起吃饭了。冬夏叙述的很平淡,也没有任何表情,看上去像是冻的木讷了。烟儿说,恩。蕈红找你什么事儿。是不是说工作的事儿。
冬夏:“我很奇怪,你没问我林轲。怎么这么关心蕈红。”
烟儿觉得冬夏再放不下林轲也不至于了。林轲也难说就想着冬夏,他的心思似乎不可能再在冬夏这里了。烟儿把蕈红做的事儿全盘托出,并告诉冬夏说她和蕈红也吵架了。顺带着说,你甭帮她,她咎由自取。
冬夏听烟儿说的似乎有点儿过分,但也没说什么。在她心里还是想着要帮蕈红一把的。毕竟大家都是朋友。打工赚钱都不容易。
第二天冬夏便请示白杨,说蕈红来这边工作怎么样。只是没想到白杨很反对。
白杨:“林冬夏,工作不能讲朋友感情的。你要一味的这样我们怎么赚钱。”
冬夏:“蕈红她是有能力的,你知道,在你的手下也做了相当一段时间,只是现在想换一家公司,为什么不行?”
白杨:“第一,她不能来我们公司。其他任何一家公司都可以。第二,她不是能够带动我们业绩的员工,她来了影响我们发展。第三,Lazr也不会同意。”
冬夏面对白杨冷冷的拒绝,她心里恨死白杨。心可能被冰冻了。只是林冬夏不知道,白杨怎么可能让文建东打入内部,再者蕈红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冬夏想了下还是先打电话给蕈红说这个抱歉的事儿吧。自己也尽力了。可以选择其他的公司,也不一定非得这家。
没想到的是,蕈红接到冬夏的电话说算了。自己不走了,恒阳这边先凑合着吧。换来换去也麻烦,薪资待遇也差不多少。这着实让冬夏感到意外,而且感觉像是被蕈红玩转了一圈。心里也莫名的火升起了。
一大早,蕈红就去公司了。她把账目给其他人清算后,便开始收拾东西。唐心蕊大早上的心情也不错,看着蕈红这么早,便搭讪了句,蕈红,要不就在这儿继续做吧。搬这么多东西也麻烦。唐心蕊也就这么一说,哎呦,可这边听的人可当回事儿了。蕈红说着,行啊,那我还收拾什么呢。顺带着把收进箱子的资料一一放回原处,开始正儿八经的上班了。这会儿公司人也不少了,听到这么一段戏,也乐了。虽然戏份不多,但却值得深思呢。
烟儿来上班后看着蕈红没事儿一样在这里上班,心里莫名奇妙着。身边的同事给她八卦了一下,心想这样也行,厉害。脸皮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
折腾这一圈居然没什么变动。烟儿跟冬夏说,我就知道你得帮她,你觉得谁都可怜。可是我告诉你别帮了,人家现在照样工作情人的两不误。我看过不了几天,那股趾高气昂就回来了。冬夏,如果她是可救的,我也想拉她一把。你都不知道她现在。唉。冬夏应着叹了口气说,她想随便吧,人家喜欢怎么就怎么吧。只是我今天接了个大单,这个客户原来是恒阳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转移这边了,我觉得有点儿纳闷。这连续一段时间内,恒阳的很多客户都在我们这边儿了。她无意中跟烟儿说着这段时间的事儿。冬夏觉得幸福来得太快,不知道如何招架了。她笑着,看着烟儿。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烟儿这会儿没搭理冬夏,一个人想着,似乎她推断到了些什么。她想着是不是文建东透露出去的,甚至这个事儿和蕈红也有关系?但是她并没有把自己的推断告诉烟儿,便问起林轲的事儿。
冬夏说,自己有时候希望能够让林轲重新追求自己,但是自己再也不会爱他,只是为曾经那抹伤平复一下不安的心罢了。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烟儿笑着,那何必呢。你要真真这么想说明你根本不能释怀。你心里还存在幻想。
冬夏想想也是。即便是和自己想的那样,又有什么意义吗?最后的结果还是现在这样。难道自己变得如此狭隘了?只是有时候她还是希望可以看到林轲,也希望从烟儿那里听到关于林轲的事儿。感情的事儿就拍较真儿。冬天结束了,我想我该迎接属于我的春天了。这个春天是水到渠成的,上天不能不眷顾我这样好的人吧。
烟儿:“我说你晚上喝酒了?喝多了?你这种是活该被情伤。你看看人家对你什么态度,你还在这里自顾自的怜惜。”
冬夏瞪了烟儿一眼,两个人笑笑,各自晚安。希望明天就是春天。
林轲晚上还和几个朋友去看电影和酒。似乎很久没这么放纵自己了。只是这一次没有谁送他回家了。他一个人在包厢里睡到下半夜打车回家了。第二天有点儿感冒。似乎往日和冬夏在一起的时光一路后退,展现在他的脑海。他这会儿忘了自己是谁,他的人生是模糊的,曾经和唐心蕊在一起的时候,他还希望能获得工作上晋升的机遇。而面对冬夏,他觉得他失去了方向。总有一种莫名的东西让他往下滑,似乎处于一种荒芜的状态。
他想已经无法回去了。他想尽快彻底的忘记林冬夏。辛晓云已为他人之妻,但是却和之前的关系没多少改变,唐心蕊,他似乎只是一时新鲜,来弥补冬夏离开后的空缺而已。这样的游戏之中,他觉得自己寻得了平衡,只是受伤的不仅仅是别人,还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