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失恋了?”戴文坐在不远处灰色布艺沙发上,沈静姝穿着一套米白毛线连衣裙,背对着他看着窗口。时间已经悄然过去,她却迟迟不开口,他只能摸索着问一句。
虽然他没谈过恋爱,但心里也清楚他的那些女学生们失恋往往是这种情绪,当然戴文现在没将眼前的人当他的学生看待,而是一个不断吸引他的异性。
闻言,沈静姝有些怔忪地转身,她本想隐瞒的,结果却被人瞧出了思绪。有些尴尬,却没有承认,反而问道,“国外的婚姻法有没有特殊规定、比如近亲结婚?”
戴文收起诧异的眸光,他以为沈静姝遇到的困难只是简单地谁抛弃谁,没想到这么复杂,想了想替她解析,“其实大多数国家都不鼓励近亲结婚,不过也没有严禁。能结婚不过他们的后代会出现各种问题,因此不提倡。如果涉及到血缘关系更近的,比如同父异母或同母异父的就绝对不能在一起。”
一句话说完,沈静姝眼神已经黯淡了,其实在得出这个结论之前她就已经有了退缩之意,他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戴文杰克突然走过来,到现在为止他不知道沈静姝为什么这么问,不过他希望她能恢复如初,做最真实的自己。
“所有的磨难和不幸都会过去,所以不要悲伤,亲爱的”戴文打了个手势要拥抱对方,这是给身前的女人鼓励,“闭上眼睛,让我为你吟一首诗——”
过去,戴文的辞藻里时不时会出现‘dear'这个词汇,沈静姝只当这是国外的口头语。因为国外只要是他们觉得亲近的人、无论是长辈还是晚辈,都用‘亲爱的’来表达自己的感情。沈静姝靠在戴文肩上,随着优雅唯美的句子沉下了浮躁的心。
“这海的喧哗,我们都在那里,毛发蓬蓬的树对海是熟稔的,而那黑马走进海里,直到把肩胛浸湿,伸长颈子仿佛要喝甜的海水,仿佛它要离开这沙洲,和那泡沫的羊群在一起悠游,变成这海水的儿子,去吃海藻,在那深深的海底。但是它一定知道如何在岸边等待时光,直到允许自己走进那大海的波浪。”
沈静姝闭眸,这样一幅场景真的在脑海中出现,她看见戴文坐在海水边吟诗,海鸥扑打海面、一群河马在海里游泳,如此宁静美好。
她被这首诗歌打动,不知不觉沉睡过去,忘记一切烦恼。
戴文帮她脱了鞋子,安放在白色床单上、盖好被子。出去时嘱咐女佣晚餐好了就叫醒沈小姐,他出去到图书馆里买一些书籍,全是能修复心灵的外国诗歌,希望沈静姝看后能获得启发、至少不会为烦恼困扰。
他一共买了十本书籍,打包好刚刚走出图书馆就看到金氏掌权人的车呼啸而过。即便是不看车牌,车的外观他也清楚,全世界能开的没有几辆,上一次他们还在路途上相遇过。
戴文拿着书开车回去,时间刚好卡在六点,到家沈静姝还没醒,他亲自进去唤醒她、将书放在床头。
房门打开了一丝缝隙,沈静姝闻到米饭的飘香味道。只是不解,这两天睡得有点多,又没有事做,刚刚她怎么睡着了?
“也许是你心事太沉了,休息一下也不错。”戴文很快猜到对方的心中所想,解释。
沈静姝才明白,之前的睡眠都不算什么,睡着也是浅睡眠,还容易做跟心事相关的噩梦。刚刚的一觉算得上一波无澜、只是睡着了而已。
“吃饭吧,也许你睡前需要读一些诗歌”戴文建议,也是这么做的。等沈静姝要睡觉的时候就进来念一段,他独特的嗓音似醇香的美酒,总能让她身临其境。但今天夜晚,他告诉她一件事,“有人在找你。”
沈静姝知道是金信哲,她即使没带手机也有强烈的心灵感应,每过一天就更强烈,想回去却无法面对。因为面对的结局就是被迫分开,她更加接受不了,宁愿躲着不见。仿佛这样他们就还在一起、还是情侣关系。
“戴文导师,请您告诉我,当遇到不想面对的事应该怎么解决?”沈静姝喃喃问道。
“顺其自然。”他给予鼓励的眸光,希望沈静姝能振作起来。
坐在床头的那个人似乎懂了,不管结局如何这件事总会过去的,她要做的事是接受与不接受。倏然间,关闭的房门外有人敲门,“戴文先生,外面有人闯进来,说是找沈小姐的。”
女佣的话刚落,房门被粗鲁地踢开,金少一头凌乱的发、血红着双眼站在门口,在此之前他以为沈静姝在他们两个的家里。可是没有,他又回到金氏别墅,却得到沈静姝是他妹妹的消息。金信哲第一反应不是悲痛也不是沮丧,而是担心他的她会受伤。
所以他拼命找,三天三夜几乎没合过眼、没吃过一口东西,他不是怕失去她,就怕心爱的女人遇到危险!可等他跟随着戴文的车子来到这里,却看到沈静姝安然地躺在大床上,身旁是除他以外的男人!
这叫他怎么接受得了?
“我倒是没想到我找你的时候,你在这儿谈情说爱。”金少握着拳头,明明很气愤、说出的话却带着淡淡的戏谑。
这一瞬间,思恋着的男人突然出现在眼前,沈静姝能感受到金信哲的激动,她死死捏着被子、眼中储满泪水很是心疼。她知道他一定误会她了,可不知道怎么解释,“不是你想的这样……”
“不是,不是你干嘛跑到单身男人的家里?不是,你干嘛跟一个男人共处一室、尤其还是晚上?不是,你又干嘛睡主卧?”冷笑出声,他几乎剥夺她的话语权。
沈静姝心口一抽,眼泪长长地滑下来。戴文正要起身解释,金少已经冲了过来对着他的鼻子就是一拳头。
身旁的女人哭得更凶,戴文杰克是绅士、觉得问题不是用拳头解决的,就算鼻子揍出血也没有还手,“沈小姐病了,所以在我家养伤,这间房靠海、所以我才让她睡主卧……”
金信哲手打累了,将身前的男人丢在一边,掀开被子、将沈静姝扛在肩上。戴文捂着流血的口鼻跟着他们身后追出去,想告诉金少沈静姝已孕的事情,让他好好待她,谁知赶出去外面的车子已经跑得没影了。
金信哲将沈静姝放在副驾驶位,车子迅捷离去,里面虽然开了空调,可室外的温度特别寒冷。沈静姝只穿了件打底衣、不知道是身边人给她的感觉还是天气影响、她瑟瑟发抖。
金少也可能注意到了,侧头瞥她一眼,眼中的光芒不再是温柔与呵护,反而一片冰凉,“还有东西在他那?”
沈静姝点点头,金信哲骤然停了车,回头倒转过去,到戴文家里要求将沈静姝所有东西都带走。五分钟之后,他将她原来的棉衣甩给她,“别多情地以为是我怕你冷,我是不想你的任何东西留给其他男人!”
沈静姝默默接过穿上,没有说话。到了他们原来的家,金信哲又一句话不说,将她扔在房间里,随后冷漠地出门,“这次可别东奔西跑,否则我能将所有跟你亲近的男人都打成残废!”
她咬着唇,强自抑制着眼中的泪水,想要说说他们现在的关系。然而金信哲不给她辩解的机会,转身下楼,并且命令女管家他不在的时候要看牢了沈静姝!
看着他的背影离去,房门还锁住了,沈静姝流着眼泪看金少出门。接下来的日子,她除了吃饭哪儿都不能去,金信哲三天没回来,她时时刻刻都处在那种焦躁不安的情绪当中。
这样的模式只会让他们更难堪,基本上他远离她的日子沈静姝都以泪洗面,元宵节这天各家各户都点起了灯,她记得今天是金少的生日。
他们生日都在特别的节日,所以不难记,沈静姝也早在几个月前就想着这件事了。他给了她一个特别的生日礼物,虽然最后被人毁了可沈静姝还是难忘惊喜。她能送他的无论是什么都不能跟对方相比,所以也一直没有准备。
沈静姝以为金少会回来的,至少他们的问题还没解决,但是她在房间里等了一整天、画了一整天漫画他都没出现。到了夜晚,沈静姝悲伤过度,早早地缩进被子里。
半夜却被一阵异响声弄醒,身上沉甸甸地、周身酒气刺鼻。朦胧中她睁开眼睛,发现金信哲正压在她身上,两手往上推着她前胸的衣衫。
蓦然间,脑海中闪过他们是兄妹的念头,慌忙推开身上的人,“不要——”
她惊慌地都不敢将那两个字眼说出来,只是拼尽全力不让身前的男人近身。金信哲喝了个烂醉如泥,眼中闪过恼怒,抓着她的胸衣扯开,“以前不也要过了吗、有什么不一样?”
沈静姝能感觉两腿间抵着一个硬物,可是她不敢、也不能做,“我是金云海的女儿、我们是兄妹,放手吧、金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