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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众人沦落单身

班纳来到海城,这座充满机遇的城市,在他的领域,他似乎找到了一个得以施展的乐园。最初一段时间,他约见了许多朋友,这过程让他发现自己很受欢迎,也比以前更加自信,这是之前并不怎么鲜明的感受,而今却包裹着他。

也因此他对面前的一切倍感欣慰,对工作充满了热情。

一切都安顿下来后,他的生活进入正轨,开始着手一家医院的方案设计,而爱情这时候对他来说,不能说不合时宜,只是他分不出更多经历来,每天和一美简单聊上几句,大部分时间都和甲方开会讨论,加班,甚至做梦的时候,都是满脑子的图纸,这生活对常人来说是单调的,对他来说却是单纯的,他心心念念,既然有机会,就要好好把握,走好每一步。

用他合伙人的话,我知道他会比我还要竭尽全力,非常欣慰班纳的加入,庆幸自己没有找错人。

班纳的父母亲也非常欣慰儿子离开云城,这中间有一部分的开心,是因为儿子远离了他们所顾忌的那个女人,还自己开始创业。不管怎样,这都是个好的开始。

离开后第二个个月,班纳在都城的房子已经卖掉,卖掉的几百万用于工作室的运营资金,同时他的股份因此增加到半分之四十。

一美每天的生活似乎有所变化,虽然她依然正常上下班,去楼顶喝一杯,去健身室,和弟弟一起吃晚餐,经常碰到宾得,但她的精神似乎都寄托在她的电话上面,无时无刻不等着电话或者消息,这件事情和其他事情比起来,似乎都要消耗人的经历。

大概两个月这样的日子,一美有些按耐不住,一个晚上两个人通电话

“嗨亲爱的,还好吗”一美这次这个电话等了一天,她今天打了十几通都没人接,直到晚上班纳才回过来

“抱歉小美,今天开了一天会,电话静音了”

“没关系,这不是第一次了,我已经习惯了”一美的口气很是嘲讽,但她已经在尽力控制

“啊,生气了吗,很抱歉,我……”

“我去看看你吧,我请一周假”

一美忽然说道,刚刚的怨愤已经没有了,只是期待

班纳迟疑了片刻

“我最近比较忙,每天很晚才能下班,估计要过一阵子,你来了我肯定没时间陪你,等项目结束好吗?亲爱的”

班纳口气平淡,但在一美听起来,这是斩钉截铁的答案,她胸口憋的那口气,一下子蹿到脑子里,而脑子里也被催化出一个念头:我有点受够了,不如分手算了,比较日日夜夜的等待和猜测让她精疲力竭

“听着,班纳……我觉得我们还是分开吧!我受够了这样的日子,你爱你的事业和你无止境的工作胜过我”

班纳在电话里也变得焦躁起里“我不想承认,你说的不全对,但我也不想去解释什么!我们分手吧”

他并没有考虑太多,这觉得女人为何在自己最需要自己空间的时候,竟变得如此不可控和娇嗔,不如放弃,以让自己彻底自由。

一美就像所有失恋的女人一般,第一个月,就是哭,哭着吃饭,哭着喝酒,哭着抽烟,上班的时候强忍着是最难受的。

走在街上,就是一具尸体,遇见任何人,再无她那标志式的灿烂优雅的微笑,见到乔伊,也总是匆匆走开,大概她也愧疚自己这泛滥的该死的失落给工作带来的影响。

宾得大概是知道了这件事,又好像是谁派来的,时不时会过来陪陪她

她心想,眼泪流出来,悲伤也会流走吧,会被冲淡。就像她母亲安慰她说:你会遇见许多人,他不一定是最好的那个,但他一定只是其中一个。

第二个月,眼泪流的少一点了。而她看起来也消瘦的多

和班纳在一起的回忆,就像注射在她大脑里的显影剂一样,不停地上映,一页一页,挥之不去,他们重逢的画面,第一个拥抱,第一次接吻,都熨烫在她的心上,她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却不知道这些记忆将伴随她一生,就像曾经,即便过去了八年,她从未放下过。

这次她决定不再爱这个人了,是的她决定了。她也知道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不是清除,而是替换

为了结束那日复一日的折磨,这个向来温稳的女人,开始了一些盲目的约会,以麻痹自己缓缓欲坠的灵体。

而宾得的恋情在热恋期后,似乎一下子也跌到了冰点,而乔伊,在爱丽丝离开后几个月,两个人也离婚了,所有征兆都告诉一美一件事情,爱情本身就是短暂的,无论恋爱,还是婚姻,它的结果最终都是一样的。这让她有些释然,毕竟她的遭遇,是很平常的,司空见惯的。而文迪却步入了新的生活,他和同单位的一个姑娘交往了,当然在这之前,丽莎已经辞去了工作,回家乡和家人一起生活,文迪和女友很快就同居了,这热恋的状态,让文迪即便在姐姐失恋时,也很少来看望她

这天一美、乔伊和宾得下班后约在莲心餐厅,乔伊开车载一美去,离婚对乔伊的打击很大,一美却已经慢慢走出来,毕竟喜欢新的人是不错的立竿见影的方法,一美能察觉和体会乔伊的心情

“我听说你和爱丽丝的事情,很抱歉,但我想一切都会好起来。你还有机会找到更喜欢的人,这也是件不错的事情,对吗?”

“我没事,只是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件事情,虽然我不知道需要多久。……我们之前并没什么矛盾,我甚至允许她在国外有婚外情,我自己却只爱她一个人……”说到这里乔伊有些不受控制,这是正经过一个红绿灯,红灯亮了,他猛踩刹车,两个人身子瞬间前倾,都被惊了一下,一美深呼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头发。

“对不起,我刚刚有点不受控制”乔伊有些自责,毕竟他不该拿别人的生命冒险

三个人到齐了,这很明显是一场单身聚会。三个人也处于截然不同的状态

宾得似乎心情不错,看着另外两个人都不似从前那般有精神,便举起酒杯

“恭喜我们都有了全新的开始”他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但朋友只能坐在这,举着酒杯,傻傻地笑着

“你说说吧,你怎么分手了”一美点了一只烟,浅浅地笑挂在脸上,而她抽烟的样子,早已不是恋爱中那个温柔妩媚的女子,而是多了一份男人的犀利,一种强大的,带有淡淡忧伤的气场笼罩在她周围,让人想靠近,又敬而远之,当然这是对陌生人的。

乔伊平日就喜欢静静听,如今更是如此

“我和她本来就是契约恋人,谁知道一不小心喜欢上对方,可时间越久,越觉得没有自由。我和朋友一起打球,她要我陪她逛街,我想看电影,她偏要看网剧,我喜欢吃中餐,她爱吃西餐,我喜欢她,所以我都迁就她了”

“这不是很好吗?”一美淡淡地说

“可事后我觉得这太可怕了,这些看似没什么的小事,我都在改变,在忍耐,久而久之我埋葬的是我自己的生活啊!还有比这更恐怖的事情吗?”

“有时候付出会给人优越感,可是物极必反,过度付出就会让感情失衡,付出方会变成自己的奴隶,被自己所做的决定所奴役”

一美分析道,好像一个情感专家,十分笃定自己的结论

“其实并没有这么糟糕,你们没经历过婚姻,没那么可怕。双方确实会失去一些自己的空间,但当你遇到困难失去动力的时候,身边这个人便是很好的支持。我和爱丽丝经历过不少风雨,现在想想依然是无比珍贵的回忆。尤其是当家里老人需要照顾的时候,如果身边没有一个人一起支撑,便会很绝望”

乔伊口气柔和,略微带些伤感。

没过多久,文迪打电话来

“姐,忙吗最近?”

“老样子,你呢?有了媳妇忘了姐姐,多久没来看我了?”

“我知道错了,这不是忙着陪小妍吗?”小妍是文迪女朋友的名字

“什么事啊?”

“我们下周不是要回家吗?我打算带小妍一起回去,你觉得怎么样”

一美觉得非常突然,仔细一想,这是有结婚的打算,但作为姐姐,她十分尊重文迪自己的决定

“可以啊,那我开车吧,我借乔伊的车”

“你刚拿了驾照,还是我来吧”

“别啊,你得相信我,你坐副驾驶指导我就好了。就这么定了”

周末一美开车,载着弟弟和未来弟妹回到家,父母都很开心地在门口迎接,等车到了,汪叔还主动给未来儿媳开车门,让小姑娘十分受宠若惊,一洁也准备好了丰盛的家常菜,饭桌上大家有说有笑的

“小妍和我们文迪是怎么认识的?”

“在体育场,他打篮球,篮球不小心砸中了我的头,后来他就以赔偿的理由总是约我出来”

“真是有缘分呢”两个长辈说道

“看来我们文迪还是很会追女孩的吗!”一美调侃道

“哪有”文迪不好意思

吃过饭,一美一洁和小妍正在院子中闲聊,此时已是四月末,天气正好,将近七点钟,太阳才迟迟落下,留下一片余晖,照亮这个小小的院落。

一洁问一美“你怎么样?”

言下之意是问她分手后心情恢复的如何

“我已经开始新的约会了,挺好的”

“听文迪说,姐姐是不想结婚的?”小妍问道

“倒也不是那么绝对,看情况吧”

“我看网上说,拒绝婚姻其实拒绝的是家庭的责任。但是结婚互相有个照应,多了几个家人,我是觉得很好呢。而且一定要生小孩,多生几个,不然老了谁照顾呢!”文迪的这个女朋友,不说话的时空看起来是个文质彬彬的女孩子,看起来很柔弱,声音却很尖很细,有一点刺耳。

面对这个年轻人的话语,一美自然没有心思和她解释,但那晨蕊却继续说道:

“姐姐好像快三十岁了,不过不用担心,现在普遍结婚都很晚,一定能找到结婚对象的。但我想早点结婚,早点要小孩,三十岁以后生小孩很危险呢。”

一洁看到气氛十分尴尬,便聊些别的转移话题

“小妍家里几口人呀”

“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哥哥结婚了,去年有了宝宝。那宝宝好可爱的”

“是吗,你说想早点结婚,和文迪商量过了吗?你们商量好,我们就给你们张罗。”

就这样,一洁和小妍聊了好一会,一美则早早地出去散步了,她很不习惯家中多了这样一口人。

晚上大家都休息了,一美才回来,她总有办法让自己不为旁人所扰,逃离也是一种方式。回到家,客厅灯还亮着,发现母亲一洁就坐在沙发上,好似在等她。

“怎么还没休息”

“看你有心事,还好吗,家里来了客人,我们也没办法好好聊天”

“这个客人似乎就要成为你未来儿媳妇了”

“他们俩的事情他们自己决定吧,倒是你,不必将小妍的话记在心上,你自己过的舒服便好”

“妈,我倒不介意她怎么说,一个小姑娘懂什么,她对文迪好就行了。这世上的事情本就多种多样又变化无常,随心一点反而轻松”

一洁看着女儿,虽然嘴上说的轻松,但她郁郁寡欢的表情却说明她心里依然没放下,但比起她上一次和班纳分别,已经好很多。但换个说法,上一次的伤疤很厚,这次便也不至于伤到筋骨了。

第二天中午吃过午饭,三个人便返程了。一美把音乐开的很大,车开的也很快,拐弯时也很少减速,后面坐的文迪和晨蕊时不时要屏住呼吸,也不敢大声说话。

小妍小声问文迪

“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感觉她好像不太爱说话”

“怎么会呢,我姐性格很好的,只是前段时间失恋了”文迪很小声地说

“原来是这样,姐姐好可怜哦”这个小女生略带娇嗔地说道

而事实上一美只想快点把他们送回去,一个人安静安静。

回到住处,宾得知道她晚上回来,便约了一起吃晚饭。一美发现自己很喜欢和宾得在一起闲聊,不像是男女之间的感情,而是因为这两个人,浑身散发着同样的气息,能在对方身上看到一些自己的影子,在一起吃饭喝酒,都可以放得很开,畅所欲言,无拘无束。一枚来到都城,倒也结交了几个朋友,宾得,雪莉,还有乔伊。

两个人一起叼着烟,碰着酒杯

“最近和班纳有联系吗?”

“呵呵,你看我像联系前男友的那种人吗?”

“够绝情,人家倒是总跟我打听你的近况呢”

“这只是他一时良心不安,过一年,两年,你看他还会问吗?不是我绝情,我只是看清现实”

“那你就这么轻易放下了,你们的感情毕竟与其他恋人不同啊”

“哎……我已经习惯了没有他的日子,继续这样的生活一点都不困难。”一美吸了一口烟,又吐出去

“但我也已经习惯了每天想他,却克制自己占有他的欲望,认清和他在一起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日子倒也容易的多!”

宾得替他们这对感到惋惜,但心里却坚定地认为一个人生活更好,这样一想,反而替一美开心

“上天给你机会让你重获自由,这也是你的福气啊。有多少人有机会在漫长的时间里能一直保留自我”

一美仰在沙发上,眼睛看向天花板,又抬头看看宾得

“你这么说倒也没毛病,我该把因为他丧失的自我,全部找回来”说完用力把烟掐灭,目光偷着一股说不出的气场,十分坚毅,透着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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