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午后正是圣城拉萨一天阳光最明媚的时间,梓言她们沉浸在八廓街上的茶馆中享受休闲惬意的午后。而麦默默则因辩经,走进这座辩经声回响了六个世纪的高原“野玫瑰”——色拉寺。
色拉寺全称为“色拉大乘洲”,“色拉”藏语意为“野玫瑰”,因寺院所在的色拉乌孜山下长满了野玫瑰而得名。色拉寺与甘丹寺、哲蚌寺合称“拉萨三大寺”美丽的色拉寺因辩经而为外人熟知,但色拉寺却并不只有辩经。
距离辩经开始尚有一段时间,麦默默走在闻名遐迩的辩经场,蓝天绿树下紧闭着红色的大门,像是神秘的梦境之都,她决定在寺院里走走。
午后蓝天下高耸着佛塔,黄铜塔顶和转经筒在高原阳光下熠熠生辉。带着墨镜的僧人在沉思,手拿念珠的信徒则在转经筒边述说着自己的祈愿。她安静的走在不沾染凡尘世俗的寺庙里,用最虔诚的心意表示自己是朝奉的信徒。
柴桑指着转着经轮的转经者,笑道他时尚而前卫,藏红色的围巾披在身上,金色额的转经筒轻摇在风语中,传递着幸福和美好。他们安静的坐在阳光较好的寺庙建筑前,从容微笑。每个供奉着佛像或经筒的阁楼旁,总是可见这些虔诚的身影。有的双手合十祈祷着佛主的保佑,有的只是在默默地转动着手中的经筒。
麦默默眼前是一位老妪,身着深红色的藏袍,满脸皱纹,白发苍苍,口中诵念着佛经,在佛塔前轻轻一拜……
她忍不住走上前去,双手合十,与她打个招呼,那老妪缓缓起身,看着她先是不信似的微微一怔然后走过来,苍老的指尖划过麦默默白皙的脸颊,她用手摩挲着她的发丝、肩膀。
“老婆婆,你好,我可以看看你的转经筒吗?”
“拉姆卓玛,我们的仙女。”老妪拉着她的手不放开,麦默默根本听不懂她说的藏语,本能的想要挣开。远处的林题喃看到,连忙赶过来。
“您好,我朋友不懂藏语,请问您有什么事?”站在一旁的麦默默看着林题喃专注的和那个藏族老婆婆交流,他们时不时的转头看向她,老婆婆的目光开始慈爱而安详。
最后林题喃拉着她的手要和老婆婆告别,柴桑等人小跑过来。老婆婆看到柴桑,突然激动的转起经筒,闭着眼睛大声的念着祈祷语。
林题喃不愉的神色一闪而逝,他催促几个人先离开这里,追上远去的藏族老妪。她推开林题喃的手,开口说道:“神女与魔鬼为盟,誓言与承诺相离,唯有鲜血和死亡才能救赎背叛。”
林题喃愣愣的站在原地,直到麦默默叫他,才醒过身来。
随着长长的人流,麦默默在色拉寺的各个殿宇内完成了一圈小小的朝圣。作为“拉萨三大寺”之一,色拉寺殿宇令人震撼。殿堂内绘满了色彩缤纷的壁画,各类佛像、唐卡、法器、供器、经幡、经筒比比皆是。其中,明清两代政府赐予的各式经典、佛像、法器更是显出了色拉寺非同寻常的地位和身份。几人分头参观,六点钟的时候,柴桑才掰着麦默默抓在藏柱上死也不放开的手离开色拉寺。
“默默,你可不可以表现的不要这么明显,你撅起的小嘴都能吊油瓶了。”梓言倒了一杯青稞酒给她,用鄙视的眼神表示自己的情绪。
她端起就一饮而尽,不忘说道:“人家不愿走嘛,一踏进拉萨我就觉得浑身轻盈了好多,就像羽化升仙一般,晕晕的,美美的。”
大家听到她那奶声奶气的人家,各自先转身吐了一番,才回身继续吃饭。路远很淡然的接了一句:“默默,你那不是羽化登仙,是高原反应。”
集体静默三秒。
“路远,你怎么没昏死在来拉萨的火车上,亏你还拉了三天两夜,就没你这么坚挺的肚子。”她拿着筷子指着路远的鼻子。
一旁的柴桑拉默默坐下,平和的说道:“默默乖乖吃饭,你是拼不过神奇的火星友人的,要和睦和睦。”
“你才是火星人呢,你们全家是火星人。”路远抓起桌上的糍粑扔到柴桑最喜欢的白色外套上,柴桑也不甘示弱拿起桌上的叉子就朝他扔去,无辜的梓容梓言不幸卷入其中,一群人混战起来。
麦默默的马尾上粘了香甜的糍粑,她转身打水去洗,刚出木门,就看见一身粉色青春洋溢的赵姑娘坐在大厅,旁边是空运过来的三大箱行李。
“林题喃呢?我是来找他的。”她拿出精致的化妆镜,补补妆对着有些石化的麦默默说道。
理直气壮的语气让麦默默腾腾生出几升不爽,“都不用上课吗?这里是海拔四千多米的拉萨不是您四季如春的A城别墅。还有我不是你们家用人没有义务为您解答。”
“你,你,你……哼,我自己找。”她一甩手,腾的站起来,路过麦默默的时候还不忘瞪她一眼。
“果然是偶像剧看多了的小姑娘。”麦默默不管她,出门打水。
隔天麦默默才尝到这么惊悚的姑娘不是谁都能接受的了。
“哎呀,这是什么床板,这么硬,本小姐这么柔软的肌肤怎么能睡得着。”
“哎呦,你这饭这么难吃,比我家的厨师做的难吃好几十倍。”
“题喃哥哥,你看,旁边的人都穿的好脏啊,我们快点回去吧,我受不了这里。”
“啊,都没有热热的洗澡水,人家不要用冷水洗澡。”
赵子琪穿着粉色羽绒服走在林题喃的左边,试图拉他的左手。麦默默恶狠狠的看了一眼他,他嘴角一笑,从容的揽着麦默默的肩膀朝不远处的藏族小铺走去。赵子琪在他们身后一跺脚,匆匆跟了过去。
走在最后的柴桑双手青筋顿起,对旁边的路远说,怎么有这么极品的姑娘,让我忍不住想打人,难道那姑娘近视吗?看不出来林题喃喜欢是默默不是她吗?至于这么让我看了窝火的跟在后面,伺机鸠占巢穴吗?
“这还是不是最无语的,最让我吐血的竟然那姑娘空运了一整箱的蔬菜,说什么配合她在家遵守的营养菜单。每句话都要说嗲死的台湾腔,呃,我真的快虚脱了,梓容。”
梓容迅速的掏出清凉油和薄荷糖,从善如流的对桑桑说道:“不要理她啦,难道你没发现闷骚的林大少爷处处在向那姑娘展示自己属于默默吗?”
柴桑抹好清凉油揉揉太阳穴,外头一想。
默默和自己住一个房间,叫她起床的不是自己是林大少。坦言:习惯了。这三个字把一直蒙着被子睡觉的柴桑都震醒了。
默默是左撇子,坐她旁边的不是自己是林大少,美名其曰:不会打架。因为林题喃也是左手吃饭。
默默的背包是他背。
默默的矿泉水是他准备。
……
想来想去都觉得林题喃那厮没有做对不起默默的事,只是招来的蝴蝶太别致,不过这也不可原谅。
终于踏上来那曲的路,麦默默看着路边无名的野花,都一阵心潮澎湃。嗲嗲的台湾腔:“题喃哥哥,你看这些花开的好好看哦。”瞬时,她收回刚才自己澎湃的心情和对这些无辜小花的赞美。
纳木错湖意为天湖、灵湖或神湖,是藏传佛教的著名圣地,信徒们尊其为四大威猛湖之一,传为密宗本尊胜乐金刚的道场,位于拉萨市当雄县和那曲地区班戈县之间。在来之前默默就想拉着自己最喜欢的人站在纳木错的纯白的月光下,安静的接个吻。她想一生一世应该也就这样,有一个值得每时每刻都值得回忆的美好夜晚。
恋人、朋友都在身旁与自己一同踏在这圣洁的土地上,守护爱情守护友情。此生无憾。
湖面海拨4718米,东西长70公里,南北宽30公里,是世界上最高最大的咸水湖。它的明净与辽阔,无愧于天湖美称。然而,它的色彩多变却是蓝天所远不用的。时而碧蓝,时而苍翠,时而蓝绿相间,时而暗灰如晦,它还有个蒙语名叫“腾格里海”,又听人说它实际上是个内陆海,有受制于月亮而潮涨潮落的现象。作为有生命的神湖,它的属相是羊。每逢羊年,神湖开放的盛大节日,西藏内外成千上万的香客潮涌而来。
几人收拾好睡袋,默默站在石屋外面看着平静如镜的纳木错,微微上扬的嘴角,掩饰不住内心的欣喜。真的来了,真的看到了这么真实这么美丽的纳木错了。
她转身拥住林题喃,低声对他说谢谢。这软软甜甜的一声感谢,让淡然从容如林题喃也无措起来,他唯有紧紧的拥住她小小的身体,对她说傻瓜,谢什么。
“林题喃,我想郑重的告诉你一次,我,麦默默,喜欢上你了。”她抬起头直视着他好看的眉眼。此刻林题喃想对全世界宣誓,他很幸福。
每个细胞都欢欣雀跃,充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快乐。他缓缓的底下头,准备品尝那一点柔软的甜美。
“题喃哥哥,我头好晕。”赵子琪的台湾腔依旧嗲声嗲气却不似平时那么清脆。
麦默默慌乱的推开林题喃装作欣赏风景,赵子琪则直接抱住林题喃的右胳膊把他拉进石屋,央他拿体温计给自己量体温。
柴桑、梓容、梓言还有路远忍受不了台湾腔的轮番攻势,一脸阴郁的坐在纳木错的旁边数星星,柴桑对着默默喊道:“你说五年后,咱们还能能老胳膊老腿的再来一次,看看天看看水?”
“当然。咱们一定能!”
“梓容,别说的这么满,你也不看你前两天多走两步就像要谋杀一样的怂样,五年后,我怕一年后你就卧床不起了!”说完路远捡起一块石子扔进平静的湖面,激起阵阵涟漪。
“路远,你怎么不去使!”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不过我很的希望咱们几个人五年后还能一起来一次这里。不如咱们在这里做个记号吧。五年后再来的时候,我们找到记号拍照留念。”默默走到桑桑他们这边提议到。
“做什么记号?难道要刻石子?会不会太狠了点。”路远搬起一块大石头对着她们询问到。
默默转身回石屋把林题喃和赵子琪叫出来顺便把自己的背包拿出来,朝大家展示她的先见之明。拿出纸笔还有一个密封的储物瓶,对着一脸了然的他们说道:“大家要写自己的三个愿望哦,是必须要努力实现的那种,不准宽泛的写希望身体健康爱情甜蜜什么的,必须要写比如要旅行二十个城市什么的,这个样子的愿望才算数哦。”
林题喃就站在那里,抬眼看着面前的仙境,转山绕湖,烧香礼拜。面积1920平方公里。纳木错的东南部是直插云宵,终年积雪的念青唐古拉山的主峰,北侧倚偎着和缓连绵的高原丘陵,广阔的草原绕湖四周,它象一面巨大宝镜,镶嵌在藏北的草原上。
湛兰的天、碧蓝色的湖、白雪、绿草、牧民的牛毛帐篷及五颜六色的山花,交相辉映,组成一幅大自然美丽、动人的画面,身临其境,无不感到心旷神怡。这一对神山圣湖不仅外貌雍容华贵,传说还施予它们无上的财产和权力。
“默默,你写了什么愿望?”梓言凑过来,明亮的水眸看着她的侧脸。
并不抬头看她,她找了一块有棱角的石块,开始挖坑。“默默,你说啦,要不,咱俩交换?”她抱着她的胳膊用脸蹭蹭她天蓝色的羽绒服。
纳木错湖畔玛尼堆遍布,由于年深月久,一座座玛尼堆渐渐连起来,成为一堵长达上百米、大半人高的玛尼墙。玛尼堆名为“多崩”十万经石之意。信徒们每逢玛尼堆必丢一颗石子,丢一颗石子就等于念诵了一遍经文;玛尼堆上悬挂着蓝、白、红、绿、黄五种颜色的布块,经幡随风摆动,每摆动一次就是向上天传送一遍经文。尼玛堆年复一年地增高,经幡一年几度地更新。经幡上印的、经板上刻的、转经筒里藏的、香客口中念的,都是那常读常新的著名六字真言:音译为“嗡玛尼呗咪哞”
每一天睁开眼我们都会有新的发现,不用去在意谁的是非,都这样坚定的相信自己会幸福,难过的时候还要微笑着对自己说,看,太阳这么好不要辜负了一个人的好天气。
坚强是伪装,空气里弥漫着我依恋的味道,是你留下的香气。每个呼吸都小心翼翼,怕失去怕被丢弃。听陈奕迅的《红玫瑰》的时候只在意那一句: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你知不知道即便你这样欺骗全世界你过的很好,可你自己知道自己到底过的怎么样何必这样对自己,他已经离开,无论再次相遇的时候你是美好还是落拓他都不会再多看你一眼,至多礼貌对你,微笑而过。
一个人的时候就对自己好一点,不过是孤独。体会过才知道自从不爱才会更加了解自己的死穴是爱上一个已经离开的人,这是结局,这是爱情。
不要撕心裂肺的难过给他看,这些不是证明你还爱他而是证明你的自尊多么廉价。他拥着新的女友,把你的脸踩在雪地里,你躺在那里,冰冷肮脏的雪水侵蚀着你脆弱的神经。如果可以选择自己疗伤何必祈求一个放弃你的世界,已经离去的男人。
——摘自米盈博客《最凉不过是爱情》
麦默默用手背试了试已经睡着的赵子琪发烫的额头,转身对林题喃说:“还是很烫,再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严重。我们要尽快找到车。把她送到正规些的医院。”
“估计是高原反应,这个大小姐没知识还没常识,来那曲的路上自己一个人还带了那么多没用的东西。”
“路远,别说了,她也是不知道,负重更容易加重高原反应。”
“是啊,不知者无罪嘛。路远咱俩出去打点冷水,给她物理降温。”说着梓容就拉着路远走出石屋,坐在赵子琪旁边的默默对她微微一笑。
林题喃拿出自己的睡袋,让默默把赵子琪扶起来,把睡袋当做防潮垫铺在她的睡袋上,翻出之前准备的退烧药,递给默默。路远他们正好打来冷水,他倒了一半在小型铝锅里,支起架子生起火来。
几个人围着火堆,开始说说笑笑,默默对着生病的赵子琪生出一点同情,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硬是追着林题喃翻山越岭来了纳木错,说起勇气她真有些当仁不让。
“林题喃,你和她怎么认识的,让这姑娘这么死心塌地的迷恋你?”桑桑指着还在昏睡的赵子琪满眼戏谑的问他。
旁边的梓容梓言路远几人显然十分感兴趣,纷纷调整坐姿,好整以暇的等待林题喃讲出一个惊天地泣鬼神关于相遇的故事。
火光照着他好看的眉眼,他深邃的眼眸看了一看正在为照顾病人的默默,颠倒众生的一笑,然后对着路远说:“我忘记了。”
“骗人,怎么可能忘记,就算不喜欢她也不可能一点记忆都没有吧。梓言,他要再不招你就用擒拿手把他扔到纳木错里洗冷水浴。”梓容恶狠狠的看着林题喃,双手也做出擒拿的动作。
“题喃,你就说说吧,默默不会介意的。再说我们都看得出来,你非默默不娶不可能出轨。是吧?默默。”路远推推坐在他旁边的默默,此刻麦默默的脸染上一抹绯色,她低着头,只因那句“非默默不娶”竟然就脸红了,默默在心里骂自己这么容易就感动。
“唔,你们聊,我出去用冷水洗洗手绢。”她匆忙起身离开石屋,桑桑看着对面林题喃追随默默离开的眼神,对着他喊了一声:“还不去追,陪她一起。”
麦默默蹲在纳木错的旁边,知道里面的一群活宝肯定还要再闹,索性找了块干净点的石头做下来。月华如练,照着纯美的水面、湖边、雪山、土丘。每一处景色都有一番独自的味道,就这样铺在默默的眼前,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想要把这幅美景刻在脑海之中。捡起一块石子,用尽力气扔进湖里,她不转身对着后天的林题喃说:“要试试吗?把石子当做烦恼用力扔进纳木错的纯净里,传说会变得心境平和,烦恼也会消除。”
他捡起一块石子,拿在手里。“想知道我的烦恼是什么吗?”
“你说。其实我以为你会没有烦恼才对。你完全不用为任何事担心,所有事情都会有人帮你处理好,只要你愿意。”
“你觉得这不需要烦恼吗?”他站在默默旁边一起看着仙境一般的纳木错。
“就因为你什么都拥有所以所有人都觉得你什么都不用会就可以拥有所有的东西,权利、金钱。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要想证明自己,不是依靠我父母的时候我就需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如果我只是做到优秀,那些人会说那是我应该就做到的。所以我必须做到最好。可是谁又知道最好两个字做起来有多艰难。”他轻描淡写的说出这段话,右手里的石子已经远远的投在纳木错的波光里。
“题喃,你做你自己就好,不用去想他们怎么看你。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因为只要是你无论是平凡还是优秀,对我来说没有区别。”转过脸安静的微笑,轻轻说下对他对自己的承诺。
他牵起她微凉的手,握在手里,默默抬起头看着他。月亮在他的上方,投下清亮的光散在他的周围,此刻他就像一个隐去翅膀的天使,眼睛泛出星光注视着她。脸红心跳,面红耳赤,麦默默想此刻照镜子的话自己一定难看死了。
“现在我最大的烦恼就是我爱上了你。”他一字一顿的说出来,默默显然没有反应过来,瞪着灵气的双眼,眉头微皱。
“因为爱上了你,我时时刻刻不再像自己。安静时候会想起你,微笑的你,生气的你,难过的你,善良的你,气急败坏的你,无理取闹的你,天真可爱的你,所有都是你的影子。我在想,林题喃啊林题喃你也有今天,会因为一个不是最好看不是最贤淑的姑娘,栽在爱情的海里,不能逃离。”他拥挤她,继续说道:“默默,你知不知道,我常常想你就是可爱的活宝,会哭会闹调皮的不像个姑娘,可是你又会突然很安静很美好,散着长发穿着墨绿色长裙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每一步都印在我记忆里,挥之不去。”
他停下来,低下头吻上她清凉柔软的唇上。月光洒在他们的周围,水与光线编织着瑰丽的人间,如梦似幻。每一处都被月色铺上一层薄薄透透的白纱,他们站在白纱之上,拥抱,接吻。似乎此刻身置天堂。
已经醒来的赵子琪看着远处接吻的两个人,不顾还在虚脱的身体,跑过去拉开林题喃对着麦默默一挥手,林题喃反手握住她的左手腕。
“你为什么拦着我,她竟然亲你,为什么不让我打她。”匆忙跑过来的路远看着不可理喻的赵子琪喘着气说道:“废话,不拦着你还能让你打他女朋友啊!”
“我不喜欢她,我不要她做你女朋友!题喃哥哥,我才是最喜欢的那个人,只有我才能做你女朋友!”她挣脱林题喃握住的手腕,扯着他的衣服,大声喊道。苦苦涩涩的声音,让在场的人不知感受她的霸道还听出几分无助。
“你不用喜欢我。赵子琪,我和谁在一起是我的事情,而他要和谁在一起你管不着也不能管。你说你才是最喜欢他的人,那么我想问一句,你的喜欢就是自私的占有和疯狂的告白?”麦默默被她无礼的举动彻底点着了。她也不是温婉贤淑的姑娘,从来都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这么白目对她动手的姑娘她实在忍无可忍。
“你,你,都会你。如果没有你,题喃哥哥就会只喜欢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吃饭一起学习,他是喜欢我的,只要你不出现,他就一直是我的。”她长长的刘海散落下来,遮住她娇小的脸颊,声音脆弱的像是将要破碎的瓷娃娃。她失魂落魄的蹲下,抱着自己的膝盖哭泣。
“你是在演戏吗?赵子琪,我们不是在拍偶像剧,如果你投入了几年或者更久的感情喜欢林题喃,我只能说你已经很幸福了,能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就已经很幸福了。即使他不喜欢你,不珍惜你的真心,这都不值得你哭泣。你要知道,所有的爱情故事都告诉我们,不是所有执着都会换做美满的结局。既然你已经爱过,既然他不爱你,你大可以抬起头收拾好自己的受伤,优雅转身,寻找自己的下一段爱情。何必纠缠在没有结果的感情里,哀伤给时光看。”
她弯下身把洗好的手绢递给赵子琪。
站在一旁的桑桑看着沉静如水的麦默默,眉眼带笑。她总是这个样子,明明前一秒还是针锋相对的人,却因为对方突然的脆弱换做一副岁月里从容走来的姑娘的样子,语气亲切声音温暖的安抚受伤的情绪。
也许这也是自己喜欢她的原因吧,谁叫这就是麦默默。
她弯下身把洗好的手帕递给赵子琪。
站在一旁的桑桑看着沉静如水的麦默默,眉眼带笑。她总是这个样子,明明前一秒还是针锋相对的人,却因为对方突然的脆弱换做一副岁月里从容走来的姑娘的样子,语气亲切声音温暖的安抚受伤的情绪。
也许这也是自己喜欢她的原因吧,谁叫这就是麦默默。
林题喃像站在城池之外,声音悠远的说道:“子琪,回家吧。你再在这里待下去高原反应会更严重。而且我喜欢的人是默默不是你。”说完他拉着默默走回石屋。
迷人的月色下只剩下她纤弱孤独的身影,她蹲着。眼泪无声的划过她的小巧可爱的脸颊。心顿顿的疼,似是被生锈的匕首一下一下凌迟。
她开始知道只要待在这里,不管这里的景色多美她的心境都是灰色的。如果没有今晚,如果没有麦默默,她还可以假装不知道他的心意,她还可以厚着脸皮赖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喜欢着他。
有些人不经意就可以打动你轻柔温暖的心,他就这样漫不经心的走在你的生活里。而你则掉进他并不知晓的温柔里。你为他哭为他笑为他做一切改变,而这些都是他毫不关心的事情,你甘之如饴。
她感到刺骨的寒冷,就在他说“而且我喜欢的人是默默,不是你”,破碎的心情散落在纳木错潋滟的水光里,她看着水面出神,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进水里。冰冷的湖水漫过脚踝,漫过膝盖,她渐渐失去知觉,眼前的月亮的倒影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再走几步就可以逃离这里窒息的空气,就可以解脱。她的双手垂在身侧,清澈的湖水倒影着她悲痛欲绝的脸,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模样,她微微一笑。还是很美是不是,可是他连多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
“赵子琪,你干什么,快回来!”担心赵子琪随时会昏倒的默默走出石屋就看到走进湖里的赵子琪,她急忙跑进湖里,把赵子琪拉出来。
深秋的那曲已经零下十几度,折腾到凌晨五点终于有来纳木错观光的旅客,他们帮忙把赵子琪送到附近的医院。麦默默披着林题喃的外套,梓容和梓言帮赵子琪换了衣服,七拼八凑总算把她包裹严实。
麦默默靠在林题喃的身上,回想刚才赵子琪对她说的话,呵,怕什么,如果非要做些事情她才能尽快回复过来,她的报复无关痛痒。
“林大少,你差点就背上失恋少女为你自杀的新闻,有没有很激动?”
“你们都疯了吗?你不会游泳你知不知道。”他板正她玩笑的口气,声音里有隐忍的怒意。
“只是当时水已经漫过她的腰,我根本就没考虑其他的,只想赶快把她救上来。再说你不是一直把她当妹妹吗?虽然她是我名正言顺的情敌但是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头抵着他的下巴,头发蹭蹭他胸口讨好的模样让林题喃无可奈何。
揉揉她的头发,口气有些缓和但依旧不减那份认真和坚持,轻缓的说道:“下次再也不要这样了,你可以叫我。我不会让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没有下一次。”
“好,我答应你。”
米盈坐在中心公园的长椅上看着远处喂鸽子的小女孩。她穿着红色的复古大衣,金色的排扣整整齐齐的钉在胸前,一看就价值不菲。她灿烂满足的笑让米盈想起正在西藏旅行的默默。小的时候她们也常穿着相似的衣服走在公园里喂白色的和平鸽。
“米盈,把你手里的面包给我一些,我的没有了。”小小的霸道的默默朝她伸出手。
“叫姐。我可比你大两岁,没大没小。”
“老两岁而已,你干嘛那么想衰老。老女人。快给我。”轻蔑的语气,挑衅的眼神,看的她咬牙切齿。就是这个小魔头,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刻薄。
“麦默默!”
“干嘛。”
“滚。”那时候的她完全不懂默默的世界。亲戚里很多同龄的小孩,可是默默很少和大家一起做游戏,比较亲近的就是大姨妈家的哥哥,其他人她不是不理会就是点头微笑而已。
那时候远远的看着她坐在角落里,自己玩自己的魔方和卡片总是忍不住想对她说说话,告诉她一起溜冰划船好不好。有一次她终于放下米家大小姐的架子走到默默面前,对她说:“我们一起跳方格好不好?”眼前的女孩抬起头淡漠的看她一眼,吐出至今都让她可以爆血管的两个字:“幼稚。”
她愣在那里,原以为说一个六岁小女孩都在疯玩的游戏她会拍手说好,然后欢欣雀跃的和自己一起做游戏,可是她依然坐在角落里,安静莫测。
时间告诉她不要被这个长相无害的小萝莉欺骗。和她一起的时间越久她越搞不懂她在想些什么,即便是姐妹她也时常惊叹于她的怪异。用多年来总结的经验来说:如果是奇怪的事但如果是默默的做的就不奇怪了。这就是真理。
比如捐给陌生小区筹备欢送会的压岁钱。最后向米盈借钱买自己最喜欢的专辑。
比如收养无家可归的无数只流浪猫。而且每次流浪猫只有一种颜色,都是纯黑色。有次她最喜欢的电影明星刚刚去世,隔天放学回来她就抱着一只小黑猫说这是XXX。(刚去世明星的名字)
比如写一首现在网络依旧很流行的情歌。
比如不穿凉鞋从教室走回宿舍,不是因为鞋子怀了而是感受皮肤与路面摩擦的感觉。
比如给每一个遇到的路灯柱子贴彩卡。写着通缉圣诞老人的字样。
比如养死了无数条可爱的金鱼,每一条都取好名字,在它们的尾巴上贴好透明标签。说这样才不会弄混,理由是如果叫错名字金鱼会不高兴,就像你叫巫婆别人非叫你仙女,我想你一定不会开心的。
比如写字必须用五彩的铅笔,考试也不例外。于是无数次被请到校长室喝茶。
米盈刚要起身离开,突然一个带着耳机骑着单车少年朝喂鸽子的小姑娘撞去,她飞快的跑过去,把小姑娘护在怀里,滚到旁边的落叶上。
少年停下车,着急的道歉询问她们有没有受伤。一边解释自己正在看旁边一个练武术的老爷爷,没有专心骑车所以才会撞过来,自己并不是故意的。
米盈先对少年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她单腿跪在地上,问小女孩,有没有哪里痛,有没有受伤。这时一位装扮时尚奢华的少妇面带急色的跑过来,一边抱住小女孩一边朝米盈微微点头,她穿着本季香奈儿最新款的套装,一双意大利品牌红色高跟鞋,精致的面容,声音疏离的说一句谢谢。然后问怀里的小女孩:“菲比,有没有受伤?”
“妈咪,我没事。不要抱我这么紧。是这位阿姨救的我。”说着她睁着芭比娃娃一样的眼睛看着米盈,用手指着她。
此刻最让米盈耿耿于怀的是那个芭比娃娃竟然叫自己阿姨!我有那么老吗?她才二十二岁好不好!
“我还有事先走了,她没事就好。”她对着时髦的母女俩说道。
菲比的妈咪从做工精细的皮包里拿出一张只写着名字和电话号码的名片递给她,对她说谢谢你,以后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打这个号码。我会尽力帮你。
米盈看着上面写着白辰君三个字,一时想不起曾在哪里见过。
赵子琪两天后坐飞机从拉萨回了A市,麦默默他们剩下的时间去了林芝、墨脱和日喀则。她站在被称作西藏江南的雅鲁藏布江谷地,看着远处是腾起的云朵围绕着白头的雪山,近处的山林上铺着满满的植被。十月从空中俯瞰,黄红过度到淡绿再到墨绿,像是五彩斑斓的海底珊瑚树,附着在高原的山上,触目惊心的生机。
气场强大的柴桑喊来路远梓容等人帮他们拍照留念,梓容摆着范儿的POSE惹得路远白眼翻飞。还没拍几张她手机就响起来。
“喂。老爸什么事?”她把手里最新款的莱卡相机甩在空中,完全当做塑料玩具。
“桑桑,你妈死了。”电话线那端的那人语气森冷,似是从南极殡仪馆穿越来的馆长。柴桑停住甩动的相机,握着手机的骨节因为用力过大,泛出白色。
“老爸今天不是愚人节。”她知道那个整天穿梭在会议室和办公室之间的男人不会跟自己开这样没有收益的玩笑,可是她不敢相信,就在昨天,那个昨天还叫着自己宝贝的女人,就这样因为一场事故离开了她狂热的爱马仕和香奈儿。
默默看到愣在那里的柴桑关切的问道:“姑娘,怎么了?”此刻的柴桑像极了一年前她养的一只英国纯种贵族猫猝死的时候,表情凝重,神态空茫。泛着雾气的雅鲁藏布江峡谷都遮盖不住她隐隐冒出的坚强。
“我妈死了。我爸租的飞机现在停在拉萨接我回去。”她面无表情的说完这句话完全不理会直接将圆寂的麦默默。
她盯着桑桑琥珀色的眼睛,专注而难过。真的吗?那个叫自己默丫头的妇人,那个虽然不会端一杯热牛奶放在柴桑和她书桌前,但时常拿出一张印着中国银行字样的副卡轻描淡写的对柴桑说:“宝贝,这卡有100万的信用额度,都要二十岁的姑娘了,要打扮知道吗?来,甭管买什么,自个买去”的妇人。
在学校的时候她时常怀疑桑桑这样的妖蛾子是哪个山头叱咤而来的意外,后来见到柴妈妈,她才明了,一切理所当然。
因为如果你也有一个整天拿极限运动培养自己闺女抗打击能力的老妈你也会如斯坚韧不拔。也许她不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好妈妈但她的确为拉动内需和增加GDP做出了一般贵妇无法做出的贡献,钟爱爱马仕、狂迷LV,奢侈品如数家珍。随便出行穿的高跟鞋都足够默默吃一个月的顶级牛排。
“我陪你回去好不好?”默默虽然知道柴桑一口就回拒绝,可是还是忍不住出口询问。
“不用,是她死了,不是我残废了。”站在山坡路上的桑桑目光越过默默看着远方,此刻她像穿着铠甲,无坚不摧的胜利女神,一切艰难险阻都幻化成背景,只要她出现的地方,必然所向披靡。
麦默默常想其实自从桑桑出现她就一直把她当做东海龙宫里的金箍棒,支撑着她们几个张牙舞爪的妖蛾子在学校里横冲直撞的活着。在她还没出现之前,她们几个顶多在自己的盘丝洞里兴风作浪,而然她宛如擎天柱一般轰然矗立在她们的世界里,保护着她和那两朵娇艳无比的花从容生存。
她曾无数次的抱怨柴桑那个一心让柴桑接管自己公司的老爸和学校里一班唯利是图的领导竟然私下里串通把柴桑送到国外进修。没有柴桑那几个月,她和双胞胎像冬眠的青蛙钻回狭窄的洞穴里,心情变作黏腻的热带森林,每天上课下课都失去原本的明媚。
之前四个人总是坐在大教室靠窗的后几排,空气中无形建出一道透明玻璃,隔离开唾沫横飞的教授和昏昏欲睡的同学。梓容时常缺课,梓言则趴在桌子上霸占着麦默默的外套铺在上面,睡姿舒适的像舶来的波斯猫。而柴桑指尖飞快的翻动特别定制的银色I PAD2,浏览最新的资讯,从财经到美容从国内突发的高铁追尾到国外最新的战争状况。从容不迫的就像戴着防毒面具站在人体细菌试验的高端研究人员。一派正经。而默默则拿着从图书馆最新借来的爱情小说,酣畅淋漓的带入自己,当成柔弱、善良的女主,爱的天昏地暗,海枯石烂。
柴桑和梓容是什么都敢朝自己身上穿的妖蛾子,却偏偏能穿出米兰时装周的味道,麦默默则就是最稀松平常的牛仔裤,白衬衫。虽然这样,麦默默也望着两个闪闪发光的妖孽对着梓言感叹,上帝还是对自己厚爱的,因为我至少还有你。然后很具喜感的唱起:红尘作伴我们活的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这便需要说道虽然梓容那厮是个十足的购物狂但同胞异卵的梓言则懒到极致,终日与运动装作伴,于是麦默默常常在心底安慰自己,就算自己这辈子也赶不上前面那两个就连麻袋都能穿在身上当做最新款时装的姑娘但自己身后还屹立着一座丰碑式的运动系姑娘,她心安理得穿着墨色的长裙搭着洁白的小衬衫妖娆的行走在绿意盎然的小路上,特别脚踏实地。
记得开学典礼的那天穿着经典黑色短款礼服的柴桑作为新生代表站在X大的礼堂发言,她踩着14厘米高的锥子鞋,骄傲自信的站在橘红色的灯光下,银色的眼影在这样的气氛里晕染出层层的妩媚,她当着被请来的前排西装革履聪明绝顶的市领导和后排黑压压的同学,淡然的说道:“接下来的时间我将在这里完成播音和新闻的课程,我将坐在凤凰卫视新闻台的演播室成为继闾丘露薇后最出色的女性战地记者。”她还不忘补上一句,以后哪里有我哪里就有战争。
坐在台下原本看小说的麦默默抬起头,逆着灯光她看到那个不染尘埃,灯光为她戴上金色的光圈,她站在那里,目光笃定,她环视一圈,最后一句谢谢平淡的结束。这是麦默默第一次亲眼看见传说中的柴桑。
麦默默在梦里挣脱梓容掐着她脖子,她靠在客栈的的墙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像是掉进深渊却侥幸摔在某棵长在悬崖峭壁上的大树的幸存者。一边庆幸自己没有立刻去见了上帝另一边又唾弃自己还处在水深火热的危险之中。
她不明白为什会做这么诡异的梦境,只是梓容出离愤怒的疯狂,真实的淹没了她的神经,她抖动着双手试着揉揉刚才梦里差点扭断的脖颈,心一点点的冷下去,她似乎看到喷薄的鲜血洒落在她的床单、枕套,开出一朵妖冶迷人的罂粟花。
拿起床头的水杯猛地灌下一口冷水刺激她绷紧的神经,缓和下这么不切实际的梦境,可是命运露出森森的獠牙,对着她咽着口水,如此锋利嚣张的挑衅让麦默默坐在黑暗的空间里,摇摇晃晃。看了下钟表,凌晨两点。重新躺下,闭上眼睛期许再次安稳入睡。可是黑暗粘稠的梦境逼近她的周遭。
再次睁开眼,对着依旧美的不像人间的拉萨,深吸一口气,起身敲敲林题喃的房门,她没穿鞋子,宽松棉质的睡衣垂在脚踝,裸露在空气里削瘦冰冷的脚突然腾空。林题喃抱起她轻柔的放在沙发上,转身拿来自己崭新的棉袜和热水袋。
他蹲在默默面前把热水袋放在她的脚下,轻柔的为她穿上袜子,然后顺势拿个垫子坐在地上等她开口。
“林题喃,明天咱们离开吧,去桑桑的家,她走了两天,电话不接手机关机,我不放心。”她眼睛里的血丝像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层层叠叠的包裹住林题喃原本打算安慰的心,他看着她,唯有点头。
三个小时前,学校打电话给他,让他们立刻回去。赵子琪回到学校直接上告郎院(郎有名)说他们几个人利用学校的信任,打着做调查的旗号实则游山玩水。学校做出决定让他们先返校然后详细调查此事。
他知道即便默默知道了这个消息也会选择去找柴桑,既然是一样的选择何必让她担心学校那边的决定。那一晚,麦默默躺在他的怀里安睡过去,就那样婴儿一般沉稳的睡颜,如此让他动心。
他刀削斧凿脸掩在略微昏暗的灯光下,蓝色大海一般清新的味道弥漫在简单狭窄的客房,俯下身轻轻吻上她光洁的额头,混合着薄荷清香停留在她周围。被轻柔的触感打扰清梦的默默,侧身以示不满。
林题喃并不喜欢这样如此撇脚的像电视剧情的时刻。他看着她思绪跳离到最开始遇见她的那天,如果默默一直以为第一次相遇是因为她掉进下水道求救那次,他只能说原来自己之前在她的生命中都是隐形不被认可的存在。
A市的风,四季不停。昭示她强烈不容质疑的存在。
暖意从容的不足以抗衡她踩着海河的冰渣翩然而至,你可以嗅到她轻柔的发丝里散着刚刚优雅走过的冬日留下的清冽。她吹动你纤细的神经,逼迫你穿着刚想脱下臃肿笨拙的棉裤。带着毛茸茸的手套,穿梭在热气腾腾的大街小巷,于是你会感叹这就是北方,这就是春寒料峭的北方。
伴着瓢泼的暴雨,她宛如午夜过后,穿着薄纱长裙的女子,一股子风尘味,妖娆妩媚的勾引着你的眼球。她温柔饱满的嘴唇吻过你被骄阳照耀的脸,你渴求她再次拂过你的周身。这时还好,可偏偏她并不是脾气温柔的姑娘,夏日里她学不会问一句别来无恙,只会横冲直撞直来直往。
曾经默默抱怨过A城的刻薄,因为有人贴切的用一句话形容过她的无情。她可以让您一年四季走在时尚的前沿。她的大风可以把您的发型从二八分吹成三七分,最后到中分,从中分直接喽成大背。平均三秒一个发型绝不重样!无论男女老少A市大风竭诚为您服务。她不得不想象如果这里的人们每个人都全副武装的戴着帽子围着纱巾,A城的风姑娘将会怎样的黯然神伤。
一群人穿着黑色的衣服站在柴妈妈的墓碑前面,柴桑手里抱着一束玫瑰,轻轻搁在那张对于一个四十岁的女人来说略显年轻的照片面前,她指尖划过她大理石专门定做的墓碑,就想抚摸一件物价的古董。就是这个女人给了自己生命,可是现在她就躺在泥土里,等着腐烂等着化作一份养料。
墨镜下的世界,阴暗的遮盖着她的悲伤抬起头,姣好的日光隔着玻璃换成一片淡灰色的阴影。
默默走过去左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揽过她,陪她走进旁边的车房,梓言看着自己一身黑色的运动服,嘴角挑衅的感谢阿迪,然后看着踩着十厘米高跷的梓容一脸得意。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几个人还在柴桑家坐落在这个城市寸金寸土的高级别墅里,惺忪的睡眼,被强暴过的睡衣,和谐的挂在梓言身上然后她招摇过市的走在有重度洁癖的梓容面前,折磨着她脆弱的神经,坐在餐桌上喝牛奶的默默清楚的看到梓容太阳穴突突的跳动。节奏感极佳。
柴桑则还是镇静的坐在沙发上指尖翻飞的翻看新闻,她睫毛纤长自然柔软,依旧是一抹潋滟的银色,即使是柴妈妈的丧期她也仅仅退让妥协的换成神秘的烟熏妆,不愿素面朝天的站在戴着人皮面具的人群里为自己的母亲难过。
就在之前她告诉为大家准备的衣服在客厅的衣架上,然后继续手里的动作。她的声音似是遥远的地方传来,散发出空茫孤寂的味道,她把一件黑色的外套披上,转身出门。
打开门面容疲惫的男人站在外面,他算计的眼睛透出丝丝的悲伤和慈爱,他想抱一抱这个刚刚失去母亲的孩子,却因为柴桑淡漠疏离的眼神,硬生生压抑住了。站在门口不知退进。
“桑桑,我们做个交易。”他收起父亲对女儿的关怀,一副商人谈判的举止看的默默等人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