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气!险些辱了我手中的刀。”卢老三将刀插入腰间的刀鞘。
原来,卢老三当年上山学艺,学成之时他师父便赠刀与他,并让他立下“三不杀”的重誓。其一、年迈者不杀,其二、女子不杀,其三、幼童不杀。别看他那两位兄长平日里为虎作伥,但行走江湖这些年来他却从未破过誓,也未有辱过师父赠予他的这把刀。
习妈妈见势上前道:“哟,我们这儿可向来只招待男宾,并不接待女客的呀!你们两个好好的姑娘家家上我们这儿来作甚!”她怕再出事端也不等旁人做出反应,便唤来护院:“来人,把这两个女子给我轰出去。”
厉未惜自是知道习妈妈这是在帮她,也就带着春桃顺势出了寻欢阁的门,毕竟她也恐再生异端。
厉未惜前脚刚走,卢老二抬脚便要去追,习妈妈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了他,卢老二一甩袖,止住了脚下的步子。
习妈妈媚眼含笑地娇嗔道:“卢二爷,何必急着走呢!可别让这档子事儿扫了几位爷的兴致,我给你们再找几个这儿一等一的姑娘······”
“不必了。”卢老二打断了习妈妈的话,回头对卢老大耳语了几句。转身又道:“今儿个我大哥也喝了不少酒,我们就不久留,先回府了。”语毕又看了看寻欢阁的这些姑娘,“至于这些个儿环肥燕瘦的小美人儿,就等着我们改日再来享用吧!”
“这······”
“还傻愣着干嘛!还不快点儿过来扶大哥回去。”卢老二冲着卢老三喊道。
也不给习妈妈挽留的机会,一行人便匆匆离去。
赵卿承见厉未惜已然脱身,而那几个无赖又被习妈妈拦下了,便将注意力收回,转身面向包间内的二人。何曾想到那二人依旧是先前的模样,一个哗哗地哭个没完,一个叨叨地说个没完,真让他不胜其烦。
于是,他将思绪又拉回到厉未惜身上,“她居然有胆子来这儿!还女扮男装。”光想想就让他哭笑不得。不过,刚才那几个无赖真该死,要不是在此不便动手,他早就将其碎尸万段了。提起那几个无赖,赵卿承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急切地转身从窗口看向内堂,果不其然,哪里还有他们的身影。赵卿承眉头微皱,略一思量,“该死!”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位于大街的窗口。
赵卿承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叶希之和柳如梦都倍感莫名,纷纷起身向他望去。
而赵卿承却连头也不回地道:“希之,我有事先行一步。”语毕,也不等叶希之回应,便一个纵身跃了下去,顿时便在这茫茫的夜色之中踪迹难寻了。
叶希之一头雾水,他一脸莫名其妙地望着赵卿承消失的窗口,他不明白赵卿承为何会突然如此。
片刻过后,叶希之回过神来,他尴尬地回头,面对同样茫然的柳如梦,无奈地干笑了几声,“许是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要紧的事儿,你别在意。”
柳如梦再也抑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这次她是真哭了,她的泪里有委屈,有不甘,更多的却是恨!她恨自己傻傻的期待,她恨叶希之长久以来的欺瞒,也恨赵卿承的无情辜负。柳如梦使劲咬着下唇,直到口中布满了血腥都不曾察觉。
叶希之发现自己的话一点也没有让柳如梦宽慰多少,反而让她哭得更厉害了,弄得他是束手无策。
从寻欢阁出来以后,卢老二始终低着头似乎在盘算着什么。没走几步卢老二突然停下了脚步,“裴兄,今日多有怠慢。你看我大哥这模样,那笔生意还是改日再谈,你看可好?”
裴慕云早已猜到卢老二会这么说,卢老二的那点花花肠子怎能逃得过他的眼睛,只是比他预计的要晚些。
“哪里的话!卢二哥言重了,既然如此二位兄长就先行送卢大哥回府,至于生意之事······舍弟明日午后再登门详谈。”裴慕云双手抱拳,“舍弟在此告辞了。”
“请。”卢老二回礼。
裴慕云离开后,卢老大才缓缓抬起头,眯着眼问道。“走了?!”
“嗯。”卢老二回。
卢老三眨巴着眼,“大哥,你这酒是啥时候醒的?咋不知会我一声。”
“别废话!”卢老大推开卢老三的搀扶,“老二,前面带路。”
卢老二迟疑片刻,还是开口道:“老三,你先回府,我跟大哥还有些事儿要去办。”
“这么晚了,你俩还有啥事啊?还不带上我。”卢老三抱怨着。
卢老大看了卢老二一眼,随即会意,嚷道:“叫你回去就回去,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卢老三见他大哥发火了,便不敢再多言,乖乖地独自回去了,心里却忍不住嘀咕。
见一干人等都已打发走,卢老大催促,“老二,这事儿能不能成?她们可都走了有一会儿了。”
卢老二似胸有成竹,他得意地道:“大哥,你且放心。就看我的吧!”说着话,他如视珍宝般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雕刻精美又小巧的竹盒,竹盒里装着一只长相怪异的蛾子。
“就凭这玩样儿?”卢老大质疑。
听出卢老大语气中的轻视,让卢老二有些不乐意了,“大哥,你可别小瞧了它!它可是个宝贝。”
见卢老大依旧一副怀疑的表情,卢老二边走边解释:“它叫鸳鸯蛾,本有一对,我这只是雄蛾。雌蛾较之雄蛾更为丑陋,但雌蛾身上的鳞粉却有一种奇异的味道,这种味道能吸引与之配对的那只雄蛾;且雌蛾身上的鳞粉若沾至人畜身上,能让其头晕眼花,逐渐失去行动能力一段时辰。”
“那你这只雄蛾又有何用?”卢老大打断了卢老二的侃侃而谈。
“大哥莫急,听我把话说完。”卢老二用手指着蛾身,道:“我方才说了,这叫‘鸳鸯蛾’。自古以来鸳鸯都是成双入对的,这蛾子也是这般,且至死方休。若雌蛾不见了,那雄蛾便会借以雌蛾身上独特的气味去寻找,离那气味越近雄蛾身上花纹的颜色就会越艳丽。”
卢老二得意的摸了摸自己厚实的下巴,继续道:“先前习妈妈拦我之时,我已将那只雌蛾的鳞粉扔撒在那小娘们的身上了。”
“那要是雄蛾只知道找雌蛾不去寻那味儿该如何是好?”卢老大似乎还不放心。
“大哥,请放心,这配对的雌蛾早就被我晒干磨成了粉与那鳞粉拌在了一起,这雄蛾绝对不会寻错地方的。”
听到这里,卢老大算是安心了。
卢老二边观察着手中的蛾子,边开口询问卢老大,“不过,大哥,这事儿要是办成了,这钱怎么个分法?”在钱财上他大哥的为人他可是明白的很,他得把话先说清楚。
卢老大想了一下,“三七开。你三,我七。”
闻言,卢老二又不乐意了,他嚷道:“大哥,你这也太过分了!怎么才给我这么点,法子是我想的,人也是我带着找的,怎么着也得五五吧!”
听卢老二想要对半分,卢老大两眼一瞪,“那你就不许碰那俩娘们。”
卢老大一说不能碰她们,卢老二当下就急了,连忙安抚卢老大,“大哥莫生气,三成就三成。不过待会儿可得让为弟的先尝尝味道。”
“哼,就知道玩娘们。我看你早晚死在娘们手里!”临了还不忘嘱咐道:“待会下手轻点,玩坏了可卖不出好价钱。”
“大哥你放心,我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