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府尹府衙,叶希之刚拐过一个墙角就被厉未惜赶上。春桃很是识趣的放慢了脚下的步子走在两人身后十步之外。
原就知道叶希之的身份不会一般,不然也不会与赵卿承这等身份的人成为至交。可刚见陈柏原对叶希之一副低头哈腰的模样,厉未惜开始探究起来,“你到底是何身份?”
“我家祖父是当朝宰相,家兄是禁卫统领,在下嘛······不过个略懂些医术的闲人,罢了。”叶希之也不隐瞒,据实回答。
厉未惜轻点额首,心道:的确身份尊贵!随即杏眼一转,“这如梦姑娘可是你的心上之人?”
“不是。”叶希之有所保留。
“如此说来,那‘寻欢阁’的主人可你?”厉未惜问得直接,她才不信叶希之是恰巧路过这才插手此事的。
“也不是。”
厉未惜低着头略微一想,嘴角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想必这‘寻欢阁’是王爷的,我可有说错?”
“嘘!”叶希之用手指在唇边做了一个小声的动作,“正是,只是知晓此事的人屈指可数。”
赵卿承这个王爷果真好当,开个青楼就有大把大把的银两入账。
“你今儿个可是受他之托前来为如梦姑娘解围?”那个钱远卓的目的昭然若揭,明摆着是冲着柳如梦而去。
“一半一半。”叶希之实话实说,“卿承不想亲自出面,而我也有心为此事出力。”
厉未惜有些不解,既然赵卿承不想让人知道“寻欢阁”的幕后金主是他,那柳如梦这事儿他又何必掺合其中?说到底不过是个姑娘而已,那钱远卓若是想要给他便是了。
“如梦对赵卿承而言非同一般?”厉未惜觉得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叶希之脚下的步子略怠,双眼微眯,不答反问,“你很在意这点?”
“纯属好奇。”厉未惜回答的很是坦然。
“青梅竹马。”叶希之用眼角注视着她的反应。
“原来如此。”厉未惜了然的点了点头。
叶希之目光飘向远方,“我们三人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如梦从小就很胆小懦弱,向来都是我们护着她的。后来如梦惨遭家变,就落得如今的处境。”
“她也是个可怜的女子。”厉未惜心中更坚定了要帮忙柳如梦胜诉的决心。
叶希之突然停下步子,贼兮兮地朝厉未惜眨着眼睛,“好了,我欠你的还了。”他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厉未惜随之也停下了脚步,一脸莫名其妙,“你欠我什么还了?”
“你竟如此健忘!早知道如此,方才那三个关于卿承的问题,我也可不回答你。”叶希之佯装后悔,“哎······真是亏了。”
厉未惜此时才反应过来,心下悔恨道:“这叶希之是狐狸投胎的吧!往后自己若再与他打交道可得多留个心眼,省得一个不留神又着了他的道。”
“即便如此,你还是欠我一个人情!”厉未惜哪里肯吃亏,总得要点什么回来,“你刚也说了,今儿个是受赵卿承之托来处理柳如梦之事。可我怎么觉得此事从头到尾都是我在出头,出力,你也就露了个脸而已。”
叶希之脸上洋溢着迷人的笑容,他就喜欢厉未惜不肯吃亏,据理力争的样子。
“你也说了,我是受卿承之托,那这个人情要欠也该是他欠的。”叶希之坏笑着,“我一个一无官职,二无爵位,即没店铺,又没产业的人,拿什么还你?!但,卿承就不一样了,他要什么有什么。今日之事我卖你一个好,而你大可回府后找卿承好好讨要这个‘人情’。”
“这么说来我理应向你道声谢?”昨日还为叶希之对赵卿承的友情感叹的厉未惜现在一心只想收回,并给他一个最佳损友的封好,反正叶希之不是正缺个头衔嘛!
“未惜,你我还需如此客气。”叶希之一副坦然的模样。
厉未惜对叶希之彻底无语了。
千里之外的璃国皇城中——
“我今日前来不过是为了告诉你,当年离梅洛的儿子没死,眼下正四处寻找至其全家灭门的凶手。”说着话的是一名身着深色斗篷的神秘男子。
“什么?!”接话的这位正是璃国如今的国主——离殇。
“当年,你可是信誓旦旦的告知已斩草除根,绝无后患了,不是吗?”离殇闻言,便坐不住了,“如今这又算什么?”
“不过是条漏网之物罢了。”其实,他当年便知晓那孩子没死,且被人救走,只是不曾将此事告知这璃国国主。究其原由,不过他认为一颗棋子无须让其知道的太多;而眼下告知,是预防这无能的国主坏了事。
“漏网之鱼?!”离殇显然有些惶恐不安,“倘若梅洛的儿子发现了什么,寻上门来要找寡人报仇可如何是好?”
却很是淡定,“当年动手杀人的又不是你,你何须如此惊慌。”
离殇在自己寝宫内来回踱着步子,愁眉不展,“你倒是口轻飘飘,当年可是寡人将他们一家的行踪知会于你,才至其惨遭灭门。”
离殇想了想,“此事,你必须给寡人一个交代。”
那着深色斗篷的神秘男子冷冷地看了一眼离殇,“交代?!若非如此,今日又岂轮得到你坐上这国主之位。”显然身着深色斗篷的神秘男子对这位璃国国主甚是不屑。
闻言,离殇马上就服软了,“那你说此事该如何是好?”
当年是离殇自己觊觎这璃国国主之位才会与他合作,今日种种也是离殇罪有应得。身着深色斗篷的神秘男子对这璃国国主甚是瞧不起。
见那身着深色斗篷的神秘男子不言语,离殇又道:“不如寡人派人将其杀了,这一样一了百了。寡人也可高枕无忧。”
“你切莫自作主张,坏了我们的好事。”身着深色斗篷的神秘男子提醒,“此事,我自有安排。今日告知于你是让你有个心里有个底,莫要乱了方寸。”他第一次抬起头,眼里尽是杀气,“你且记住,你今日所有皆是谁人赋予你的。要知道,我们当年既然可以扶你上位,那么今日我们也可拉你下来,扶旁人上去。”
“是是是,在下一定按您的吩咐般。”离殇已没有先前的气势,哪像是一国之主。
身着深色斗篷的神秘男子冷哼一声,离开了璃国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