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无道祭拜老君上的时候,他没有发现,后面的黄总管露出了欣慰的微笑,在他那一层不变的冷脸上,能够看到笑容,可谓是非常难得的。不过只是一会的功夫,微笑就掩饰了下去。
“孤还有一些疑惑,需要黄公公帮忙解惑。”
在祭拜完老君上以后,既然已经知道了黄总管已经下定了决心,他也就不再勉强。而是询问其他的问题。
“老奴帮不了少君主,一切都需要少君主自己去探索。既然少君主来了,那老奴也就趁这个机会,把君上的私库交给少君主吧。”
燕无道还没有询问,黄总管就开口拒绝了。好像知道燕无道要问什么似的。
“请黄公公教我,遗诏当中的众人,谁人可以信任。毕竟黄公公跟随父王的时间最久,知道的人也是最多。”
燕无道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想法,毕竟他一个信任的人都没有,现在也和傀儡没有多大的区别。
黄公公沉默了一会,可能是因为燕无道对老君上的尊重,让他多少有点触动,没有立刻说有,也没有立刻说没有。而是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道:“少君主你应该明白自己的身份,你自称为‘孤’。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在权利面前,没有什么人可以信任,有时候为了这个权利,兄弟相残,父子相杀的事情也是屡见不鲜。”
黄公公这么一说,燕无道想起了容贵妃。因为容贵妃就是最好的例子。那是他心中最他好的人之一,可是为了这个国君的位置,依旧翻脸无情,这就是现实。
“所以你要是问我,朝廷当中谁人可信,我实在无法告诉你,因为我也不知道,老君上以前活着的时候,他也总是自己问自己,到底是什么人可以信任,结果他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朝廷当中,无人可信,注定充满着权术与阴谋,就连夫妻也不一定可以信任。”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话以后,燕无道仿佛看到一个三四十岁的一个男子,坐在堆满奏章的桌案旁边,在看了一会以后,突然站起来说道:“孤真的是孤家寡人。”
语气当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伤。感叹一番以后,还需要继续坐下来,继续批改着奏章,他不敢稍微的信息一下,因为只要一休息,或者说作别的事情,别人很可能就会骂他是昏君。有时候,甚至连自己的同床妻子,也无法信任。因为不知道身边睡着的人,到底是畏惧他的地位,还是说真心的爱他。
燕无道摇了摇头,抛除自己脑海当中,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
“黄公公,你跟随父王的时间最久,能不能给孤说说关于父王的事迹。毕竟孤以前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知道如何做好一个一国之君。”
“少君主想要当好一国之君,这个想法很好,但是你问错了人。用不了多久,关于老君上的历史就该编写完成了,如果少君主真的感兴趣的话,以后有的是机会。但是老奴不敢教导少君主,毕竟老奴只是一个奴才,只会做奴才应该做的,其他的东西,就一概不知了。
如果少君主真的想要学习如何治国的话,可以去询问少傅黄泽黄大人。毕竟按照官职来说,少傅算是一国之君的半个老师。少君主跟老奴学习,是学不到治国方略的,毕竟治国方略,只能君上以及大臣呢学习,我们只会做奴才。”
燕无道虽然表面没有什么,但是心里非常的失望。今天在宣政殿的时候,黄总管帮助了自己很多,燕无道以为,黄总管是打算投靠自己的。或者说是愿意帮助自己的。但是从刚才的询问来看,确实是自己想多了,自己连续问出多个问题,都被对方给回绝了。
虽然说话非常的恭敬,一口一个少君主,对自己的称呼,一口一个老奴,没有丝毫的逾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燕无道总感觉对方在刻意疏远自己。难不成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者说以前的罪过他吗?可是杨少风仔细的思考了一遍以后,甚至把以前的记忆,也仔细的梳理了一遍,根本就没有的罪过对方。
燕无道和黄公公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至于谈话之类的,一般都是黄公公见到自己以后,向自己恭敬的行礼,然后就走了。都不等燕无道说话,更不要说得罪对方了。
以前老君上活着的时候,黄总管见了他,多少还有点笑容,不管是真是假。但是现在却非常的冰冷,一副不问世事的样子,让燕无道有点琢磨不透。
“黄公公,孤以前年少无知,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冒犯您老人家了。希望黄公公见谅,孤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说完这话,燕无道再次的给了黄公公一鞠躬,这已经是第二次了,颇有一副礼贤下士的态度。
黄公公也有点慌了,立刻摆手说道:“少君主真是折煞老奴了,少君主是主,老奴只是奴才,怎么可能有主人得罪奴才的说法,万万不可呀!”
“既然没有得罪,为何孤连续询问几个问题,黄公公总是推三阻四的?”
只见黄公公沉默了起来,还是没有说出原因。此时燕无道的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挫败的感觉。没有想到黄公公的性格,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简直是又臭又硬。他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依旧不肯说出来。而且还是不停的拒绝。也许黄公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会做一个奴才,也有可能是,黄公公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不管是哪一个原因,对燕无道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燕无道直视了黄公公一会儿,也没有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最终叹了一口气,主动转移了话题。
“今天在宣政殿的时候,黄公公给孤介绍了三公九卿,以及一部分士大夫的名字。当时因为不便,也没有什么时间询问,现在可以给孤说一下了吧。别又跟孤说,你不知道那些大臣的底细,你认为孤会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