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那双眼睛,再加上这微弱的仿若猫叫的哭声,洛辰也不免惊颤一下,后背伸出涔涔汗水。
“这孩子……”
洛辰的话还没说完,锦颜就凑过头来看。
顿时,锦颜也被吓的花容失色,掩唇而叫,“皇上,皇子这是怎么了?”
“傅太医!”
洛辰抱着孩子,厉声吼道。
经过仔细的观察,傅竹冷也想不出皇子具体是出了什么问题。
他脉象除了微弱了一些,好像也并没有什么病状可言。
可是他怎么就长成这番模样了。
傅竹冷看着襁褓里的婴儿,皱紧眉毛,也百思不得其解。
“傅太医,你查出什么来了么?”
洛辰一扫脸上的欣喜,现在的眉毛全都重重的团在一起,唇角也绷得很紧。
傅竹冷躬身,“回禀皇上,皇子的脉象平稳,只是有些微弱,应该是与媛昭容娘娘早产有关,但是皇子的眼睛为什么会这样,微臣也查不出来,但是微臣猜测,应该是某些特定的药物所致的,不然,微臣在早些日子为媛昭容娘娘请平安脉的时候就会发现皇子的异常的。”
洛辰认真的听着傅竹冷说的话,在瞥眼看看襁褓里的孩子,那双眼睛……哎!
洛辰暗自叹了口气,叫来奶娘,就让她把孩子带下去了。
转身,洛辰对着所有人说:“你们今日看到的、听到的不许与他人所起,更不能告诉媛昭容,你们要是谁走了风声,朕就要谁的命,听见了没?!”
“是。”
屋中所有人屈膝而应。
洛辰走到内室又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司徒梦,她的脸色惨白的像是生病了一样。
伸手,洛辰抚了抚司徒梦额角的碎发,便心事重重的转身离开了。
明明该是一场欢天喜地的事儿,许多人都开心不起来了。
但是有人却心知肚明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王爷府--
洛泽和锦叶闲来无事在一起下棋聊天。
“锦兄最近可去了皇宫?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儿?”洛泽一边下着棋,一边漫无目的的问着。
锦叶皱皱眉,想了一下,“要说这新鲜事儿还真是有。”
“哦?是什么?”洛泽放下棋子,来了兴趣。
“不知泽兄可听说了姝昭仪娘娘和媛昭容娘娘各生了一凤一龙的皇子?”锦叶故卖关子的说。
“嗯,这我听说了,可是好事儿啊,本王正打算过几天入宫去想皇兄讨个喜呢。”
洛泽以为锦叶的新鲜事儿就是娘娘们生了公主和皇子,便又恢复常态,继续盯着棋盘,思考着棋局。
“讨喜?我看泽兄还是算了吧,弄不好你这个讨喜到最后会变成讨打。”锦叶摆摆手,一脸的嘲笑。
“为何?”洛泽凝眉问。
锦叶瞅瞅四周,确保四下无人,勾勾手指,“泽兄你过来。”
洛泽挑挑眉梢,这锦叶向来爱搞这种神叨叨的东西,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一边想着,洛泽一边听话的把头凑了过去。
锦叶把手围在洛泽的耳边,小声的说:“我听说那媛昭容生了个怪物,皇上下令宫中禁止谈论或者散播此事,如有违令者,不管是谁,都要死!”
“什么?竟有此事?”洛泽一愣,怔怔的看着锦叶,有点不敢相信。
锦叶显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耸耸肩说:“对啊,就是有这样的事儿了,现在皇宫里的气氛可是异常紧张,除了奶娘,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媛昭容娘娘生下的那个皇子,都说他被妖魔附了身,是个不祥的人啊。”
洛泽的眉毛皱的更深了,他向来爱云游四海,像这样古怪的传闻他也不是没有听过,但是他就是不信会真的有这样的事儿发生,更何况是发生在皇宫里!
洛泽抬眼,问:“锦兄相信这样的事么?”
“嗯?”锦叶停了停手中刚想要落下的棋子,鼓鼓嘴,认真地想了一下说:“要说那孩子是被妖魔附了身我不信,但是如果天生长的的与众不同我倒是可以信一些的。”
说完,锦叶又转转眼睛,道:“不知道泽兄有什么看法呢?”
“我觉得这里面定有蹊跷,一个好端端的娘娘,平日里身体那么健康,有喜欢骑马射箭,生下的孩子应该是健健康康的才对,更何况自从皇兄知道她怀了身孕后,她的膳食都是些安胎养生的东西……”
说到这里,洛泽顿了顿,抬眼再看看锦叶,锦叶好像也察觉到了什么。
“膳食!”洛泽和锦叶一同喊道。
“锦兄是不是也觉得这问题出在了媛昭容娘娘的膳食里面?”洛泽问道。
“对,在膳食里面做文章 确实是后宫女人争宠惯用的手段,不过泽兄,我们兄弟俩还是好好下棋吧,皇上的事情我们可是管不了、也不能管啊。”
锦叶咧着嘴大笑着,眼睛盯着棋盘上的局势,无心他物了。
洛泽绷紧唇角,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被司徒梦的安危牵动着。
那样一个豪爽洒脱的女子,得了一个这样的结果还真是太残忍了。
两日过后,身子虚弱的司徒梦终于从沉沉的睡眠中清醒了过来。
扶扶额头,司徒梦摸到了生完孩子的女人带的发圈。
忽然,司徒梦就想到了自己的孩子。
“灵夕!灵夕!”
司徒梦用尽全身力气,微弱的大喊着。
“主子,怎么了?”
灵夕一路小跑的跑到司徒梦的身边,眼见司徒梦摇晃着身子想要从床上下来,灵夕一把拉住了司徒梦,以防她会稍有不慎摔下床来。
“灵夕,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在哪儿啊,快让我看看!”司徒梦的声音搀着许多的激动,这是为人母的激动。
“主子,您还是先休息一下吧,等您休息好了奴婢再带您去看皇子,现在皇子由奶娘照顾着,很好,主子不必担心。”灵夕目光闪躲,说话的音调也有些吞吞吐吐。
司徒梦听着,总觉得灵夕再隐瞒着什么,很是不对劲。
皱皱眉,司徒梦还是想要往床下走,“不行,我就要现在去看!你别挡着我!”
“主子!”
司徒梦脚下一软,现在瘫倒在地上,这也下的灵夕浑身一震。
抱住司徒梦,灵夕把她扶回床上休息,柔声细语的安慰道:“主子,您瞧瞧您现在的身子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有什么精力去看皇子呢,就算是您这样看到皇子了,您身子这么虚弱可是连抱抱皇子的力气都没有,那多不好啊,灵夕看啊,看小皇子差不了这一两天的,主子您还是先把自己的身体调理好了,这样才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保护皇子啊……”
转转眼睛,灵夕继续说道:“况且,皇上还给皇子取了个名字,很好听,叫做洛贺,皇上可喜欢他了!”
灵夕笑笑,眯着弯成两条线的眼眸去看司徒梦。
司徒梦听完灵夕的也镇定了许多,头依着床栏,道:“洛贺,洛贺,还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清芙殿--
傅竹冷按日子又来给雪晴把脉。
把完脉,雪晴并没有表现得很冷漠,催促傅竹冷快走,反而是留下他喝茶。
“娘娘这样,是有话想要问微臣吧。”傅竹冷一针见血,笑的却很憨厚。
“傅太医果真是聪明人,我确实是有些话想要问。”
雪晴笑笑,好像也只有他才能这么的懂自己,仿佛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自己每一个心思他都会明白。
“是关于媛昭容娘娘的吧,娘娘若是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微臣会全都告诉娘娘的。”傅竹冷说。
看了一眼翠儿,翠儿就知趣的把旁人支开,和巧儿一同退下,把守在门外。
“那好,我也就不绕圈子了,我想问一问傅太医,媛昭容的孩子究竟是得了什么病?”司徒梦的事情在宫里是个禁忌话题,雪晴不得不压低声音的问。
傅竹冷吸了一口气,“微臣猜想媛昭容娘娘在生小皇子之前应是吃了些不该吃的东西,所以才会这样子的。”
“吃了些不该吃的东西?”雪晴顿顿,但是转念一想,道:“可是媛昭容所吃的饭食一直都是由我检查负责的,应该不会有差错的啊。”
拧拧眉,雪晴实在想不出手下的人有谁是靠不住的。
“如果娘娘实在想不出,就不要再想了,现在皇上已经下令禁止谈论此事,娘娘若是还在这里执着,恐怕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娘娘是要被治罪的。”傅竹冷言辞恳切的说。
傅竹冷清楚雪晴这个人的性格,只要是让她怀疑的事情她一定会查明清楚,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尤其是对自己信任的人。
“哎,也罢,就算是媛昭容的命不好吧,谢谢傅太医提点,时辰也不早了,你先下去吧。”
雪晴挥挥手,待傅竹冷走后,雪晴单手撑着额头还是在钻着牛角尖,去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调理了几日,司徒梦的身子也愈发的好了起来。
在寝宫里带着烦闷了,司徒梦叫来灵夕陪着她出去散步。
现在是早春,御花园里的迎春花开了,围绕着潺潺的湖水,郁郁葱葱,花朵金黄,让人憋了一冬天的坏心情瞬间可以的到溶解。
“唔,真是个好天气啊,我就喜欢春天这样既温暖又不燥热的季节。”
说着司徒梦又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真是舒服极了。”
“主子,你小心点儿,别把腰闪了。”灵夕看着司徒梦脸上浮现出孩子般的满足感,也笑了起来,心里某种压抑的情绪忽然轻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