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白灵烟心情烦躁的一声不吭的,对周边的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的样子,反倒是司马偌谦问着问那样的,一会儿问白灵烟要不要吃这个,没一会儿又问白灵烟喜不喜欢那个。
一旁一向冷静的清风实在是忍不住的投了司马偌谦一个冷眼,她还真没见过哪家的公子会像司马偌谦那样欠抽的。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司马偌谦很不时宜的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你能安静点吗?再说话我们就会相府了。”白灵烟站在那一点都不想再跟司马偌谦待下去了。
“就到了,呐,前面。”白灵烟和清风看到司马府的时候心里有种释怀的感觉,快步的向司马府奔去。
“现在我祖姥姥应该在公园弄花什么的。我这就带你过去。”
白灵烟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白发老人,坐在一张大椅子上给那些花花草草浇水,周围几个丫鬟们在陪伴着,这样的场面和谐,也有一种与世无争的氛围。
老人虽然不能下地走路但脸上却是时刻带着那种阳光的笑容,很暖人心。
“这里等我会儿。”司马偌谦快步的去到了他祖姥姥身边,两人说了一会的话后看向白灵烟她们所在的位置。
只见老人看着白灵烟笑了笑,点了点头又看回司马偌谦的。司马偌谦朝白灵烟招了招手,示意她们过去。
“白灵烟给司马太夫人请安。”在长辈面前白灵烟向来都是很有礼貌的。
司马偌谦的祖姥姥看着白灵烟的年龄如此的小,对白灵烟的医术带着怀疑的样子。只是因为白灵烟是自己最疼爱的司马偌谦,她才接受让白灵烟为她治病的。
“姑娘是白相府的嫡女?小小年纪就会一手的医术,难得难得。只是让你替我这老太婆医脚会不会太委屈了你。”
“司马太夫人,学医不是给你看病的,那学医就没有意义了,不是吗?”白灵烟在新世纪的时候是个出了名拥有高尚医德的医师。
白灵烟的这句话倒是让司马家的太夫人,说乐了,小小年纪就有着如此的胸怀,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看来司马偌谦看的人还是真是不一样。
“灵儿给您看看先吧。”
刚说完,白灵烟就半蹲驻在司马太夫人的跟前,在她的腿上仔细的寻找着病根,白灵烟发现,她的腿根本就是完全没有只觉的了。
“司马太夫人,您的腿是不是没有了知觉?”白灵烟看着司马偌谦又继续查找着。
“姑娘叫我祖姥姥就可以了。这腿已经很就没有知觉了。”
“恩,好。还有一个地方您肯定有知觉,只是会有些痛,您可要忍着点,那个地方是受过伤的对吗?”
白灵烟摸着司马太夫人的是一只腿后的侧边,白灵烟感觉到里面有个东西刺到了里面。
“是有,那时没什么大碍。”司马偌谦看着白灵烟脸上有些异样的表情。
“叫烟儿是吧?有什么直接就说,我都快要入土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看着白灵烟不吭声的在她的腿上摸索着,白灵烟在她腿上画了几个圆圈,在她有知觉的地方白灵烟一次次的画着。这样的问题让白灵烟有些难以下手。
夜已深,司马府中的厨房中却有烛光在闪动。
昏黄的烛光映照下,是忙的灰头土脸的白灵烟。
“祖姥姥的腿病恐怕是多年的寒疾和外伤所致,祛寒邪,无非花椒、大蓼、茴香、大蒜,可是总觉得还缺了什么?”白灵烟望着眼前的一堆食材,自言自语到。
忙活了一天,白灵烟初步了解到司马府为治祖姥姥的腿病也曾花了不少力气,各种补药每日逼着老人家喝,喝到最后老人家都愁眉苦脸,也拒绝了一段时间的治疗。其实这个时期的古代医术毕竟有限,放到现代,祖姥姥的腿病就是老年人最为常见的风湿病,此病虽然可以医治,但是要治好需花上一段时间,奈何白灵烟和那该死的司马府的大公子司马偌谦赌约在前,一个月时间为限,白天白灵烟熬了一些草药,可是饱受之前那些补药荼毒的祖姥姥死活不肯喝,无奈之下白灵烟想到了用食疗的方法。
“到底是缺了什么呢?”白灵烟摸摸下巴陷入苦思悯想。夜深气温降低,为方便干活她只着了一件单薄的小褂,有点冷,她忍不住打了一下哆嗦。
突然一阵暖意袭来,一件大大的披风不知何时已经罩到了白灵烟的头上。
“小烟儿,难道这就是你深思熟虑了多日的治疗方法?”司马偌谦半带玩笑的话语在白灵烟身后响起。
白灵烟把脑袋从披风里钻出来的时候,发现司马偌谦的脸都快贴到自己脸上了,遂用力将他的脑袋往一旁推开去,“说话就说话,别靠这么近,大半夜的你不怕被说闲话我还怕呢。”
司马大公子此时却已灵活的跳到一旁,抓起灶台上的花椒用力嗅了嗅,然后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他揉揉鼻子,一脸哀怨的摇晃着脑袋,“唉,我苦命的祖姥姥,迟早要被你这个疯丫头折腾死。”
“喂,你少瞧不起人,而且一个月期限未到,你又怎么知道一个月之后你的祖姥姥就不能健步如飞呢。”白灵烟气恼的一把夺过司马偌谦手中的花椒。
“健步如飞?”司马偌谦听到这个词,扑哧一声笑了,“如果这个词放到十几年前的祖姥姥身上,到也确实适用。那时候我还很小,很喜欢吃板栗,所以祖姥姥常常带我去后山摘野生的板栗,当时祖姥姥身体还健硕的很,一口气就能爬上很高的栗子树,可是后来祖姥姥犯了腿病,府里再也没有人带我去后山摘过板栗了。”
司马偌谦想起往事,脸上满是落寞的神情。
“祖姥姥也喜欢吃板栗吗?”白灵烟突然没来由的问道。
“祖姥姥哪里喜欢吃这个,如果不是为了我,她也不会去爬那么高的栗子树,也就不会摔下来,她的腿就不会——”
“你是说祖姥姥是因为帮你摘板栗从树上摔下,然后才落下今日的腿疾。”白灵烟意味深长的撇了一眼司马偌谦。
“所以呢,你是想安慰我吗?”司马偌谦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凑到白灵烟面前。
“没有!”白灵烟坚决的摇摇头,“我只是想说,你真是害人不浅。唉,可怜的祖姥姥。”
“臭丫头,你——”司马偌谦被白灵烟的话气得牙根直痒痒。
“披风还你。”白灵烟扯下身上的披风要递还给司马偌谦。
“入夜天冷,如果你不想在治好祖姥姥之前自己先病倒的话,就给我先披着。”司马偌谦拒绝到。
“可是我更不想被司马府里那些爱慕司马大公子的丫鬟下人们的目光杀死,人言可畏,被人传闲话是件很糟糕的事情,这是我之前经历的人生所得的血的教训。”白灵烟硬是把披风塞回司马偌谦的手中,便朝厨房外走去。
“我现在就回房间多披几件厚衣服回来,司马公子如果不想落人话柄,成为下人们口中的谈资的话,就请速速离开吧。”白灵烟走到门口时,转过头来扔下这样一番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司马偌谦望着月光下远去的背影,一脸怅然若失。
夕阳西下,司马府后花园被落日的余晖染成一片昏黄。碧落独自蹲在一块空地上捣药,旁边是咕嘟咕嘟正沸着的小药炉。
这已经是她来司马府的第三日了,祖姥姥的腿病丝毫未见起色,她也心急的很,偏偏上次离家太匆忙,把神秘老人给她的医书落在家中,如今全凭自己平日的积累,倒也正是考验自己医术的时候。偏偏司马府有个贱兮兮的司马大公子,当初求自己来医治他的祖姥姥,如今不帮忙就算了,还成日领着一帮下人在一旁看她的笑话。白灵烟被烦的不行,才会独自躲到这安静的后花园来煎药。
“臭司马,若是不相信我,当初就不该找我来,莫不是在戏耍我,哼,我才不会让他得逞,祖姥姥啊祖姥姥,我一定要治好你的腿病。”白灵烟一边捣药一边自言自语到。
远处一行下人正扶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妇人向后花园走来,这个老妇人正是司马府家的祖姥姥。
“这不是这几日给我治病的小丫头吗,这么独自一人跑到后花园来煎药?”祖姥姥看到蹲在地上捣药的白灵烟,顿觉十分有趣,“且让老身去会会她,你们几个都退下吧。”
“老夫人,这恐怕不妥吧。”随行的侍女不放心的说到。
“我叫你们下去,你们就要给我下去,莫要欺负老身年纪大了,这司马府终归还是要听我的管教。”祖姥姥一把甩开随行侍女搀扶的双手,驻着拐杖颤颤巍巍的朝白灵烟走去。
一行下人哪敢不从命,速速退去。想这祖姥姥年轻时候也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子,如今年纪大了,加上长年的腿疾,脾气倒是愈发大了。
“呀,老夫人,你怎么来了。”白灵烟一抬头,就看到老态龙钟的祖姥姥独自柱着拐杖朝自己走来,刚忙丢下手中的捣药杵,跑到祖姥姥身旁,扶住她。
“怎么,我来找你聊天不行吗,莫不是看不起我这老人家。”
“老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患有腿疾实在不适宜独自行走,应该找个人扶着您啊。”白灵烟赶紧解释到。
“对啊,现在你不就正扶着我吗?”祖姥姥狡辩到,“我只是患有腿疾,又不是腿断了,小丫头可别瞧不起老身,老身只要吃饱有力气,照样健步如飞给你看。”
白灵烟不禁笑了出来,眼前这个老人家模样慈祥,话语却如此顽皮,倒是让她想起了前世外婆,她们都是待她极好的老人,想到着,白灵烟的心中升起一阵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