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一个月过去,凤飞瑶每日除了在‘馨蕊园’跳舞读书外,闲暇的时间也偶尔会跟着韩梦琪去夫人的卧房学习女红,夫人说一个姑娘家要是不会女红,将来嫁出去夫君肯定不喜欢,即便凤飞瑶和韩梦琪日后要嫁的人是当朝大王,她们也得像民间女子一样,做的一手好针线,日后也可给大王做着荷包什么的,笼络住大王的心,再说了后宫女子那么多,日后她们两人少不了要与别人争宠,多一份技艺也可多份胜算。凤飞瑶和韩梦琪知道夫人用心良苦,两人做起女红来也格外认真,今日用过早膳她们又早早的来到了夫人的卧房,准备继续在夫人的指导下,绣完昨日未完成的荷包。
夫人看韩梦琪和凤飞瑶走进屋子,笑呵呵的道:“这么早啊,看来你们姐妹还蛮喜欢做女红的!”
“义母,说心里话梦琪一点也不喜欢这麻烦的事情,可义母说女孩子若不会女红,将来夫君会瞧不起,梦琪自然要好好练习,日后让夫君刮目相看!”韩梦琪坐在了夫人的身旁,拿出放针线的竹篮子,微笑着道。
夫人轻轻一笑道:“你的性子急躁,我就知道你不太喜欢干这种细活,但为了你日后能在宫中多样争宠的资本,不喜欢也得押着性子好好学!”
“梦琪知道,这不一大早就拉上飞瑶妹妹来了嘛!”韩梦琪笑着,已从针线篮子里拿出了昨日未完成的荷包。
凤飞瑶轻轻向夫人施了一礼,也慢慢坐在了夫人的身旁,从针线篮子拿出昨日秀了一半的荷包,继续认真的秀剩余的一半。她从小失去了娘亲,父亲和她四处奔波,根本不知道女红是什么,这几天在夫人的耐心指导下,她才粗略知道了一些关于女红的知识,昨日学做的这个荷包上绣的是几朵腊梅,虽然夫人给她配了丝线,教了绣花的针法,但她绣的依然很吃力,指头还被针扎了几个小窟窿,鲜血将青色的荷包面染出了几个黑点。韩梦琪虽然是富商家的千金,但她的父亲只关心做生意,母亲又只顾自己吃喝玩乐,从来没有人给她教过女红是什么,所以韩梦琪绣起花来和凤飞瑶一个样子,荷包上也到处是手指被针扎破留下的血污。
夫人看凤飞瑶和韩梦琪认真的开始绣起了荷包,微笑的提醒她们两人道:“别着急,慢慢来,千万不要在扎破手指!”
“义母,我们会小心,你去喝杯茶休息一会吧,等绣好了我们拿给你看!”韩梦琪看夫人站在她和凤飞瑶的面前,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们绣花,觉的极不自在,不由笑着道。
夫人微微一笑道:“那也好,昨夜我接连做了几个噩梦,也没睡好,现在正好可以再补一觉!”提到昨夜的噩梦,夫人的心居然又猛烈的揪在了一起,她一晚上接连几次梦到二儿子上官荣浴血沙场,看到那些锋利的刀刃向上官荣砍来,她满头冷汗的从梦中惊醒,迟迟不敢在睡。丞相看她大半夜坐在榻上神情紧张,问她为何事郁郁寡欢,深夜不眠,她便将做的噩梦告知了丞相,丞相笑着说如今国泰民安,那里来的战场厮杀,或许是夫人太思念荣儿了。夫人在丞相的安慰下总算放下心来,上官荣十四岁从军,距今已驻守边疆整整三年有余,这三年他立下军功无数,没有凭借父亲的任何关系,已于去年成功晋级为将军。三年中上官荣除了前年中秋节回过一次家外,再未回来过,夫人做此噩梦正如丞相所说定是太思念儿子了。
夫人在婢女的搀扶下慢慢坐在了床榻上,正欲脱掉鞋子上床小歇一会,却听屋外好似传来了丞相的叹息声,她紧张的站起身子,寻思道:夫君前去早朝尚不到两个时辰,这怎么又回来了,难不成是大王因为上次没有见到凤飞瑶和韩梦琪,对此事耿耿于怀,和夫君心生间隙,不在重用他了?夫人这么一想,心中莫名的紧张,姜王后和摄政王素来和丞相不和,要不是大王一直在前面护着丞相,只怕他们上官家几百口人早就像百里家一样,被姜王后和摄政王按个莫须有的罪名,连根拔起了。
“义父早!”凤飞瑶和韩梦琪看到丞相一脸忧愁的走进屋子,急忙放下手中的针线,轻轻施礼道。
丞相勉强笑了笑道:“你们继续做你们的活,夫人呢?我有话要对她说!”
韩梦琪和凤飞瑶起身,没等她们回答丞相的问话,夫人已在婢女的搀扶下,一脸紧张的走到了丞相身旁,看到夫君忧郁的脸,夫人紧张的大声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丞相肃然道:“是,荣儿驻守的边疆之地昨日突然发生战事,今日早朝大王已指派好前去支援的兵马,他们下午就动身!”
“你可知荣儿如何?”夫人惊叫道。
丞相一脸悲苦的叹气道:“来报的士兵说荣儿的兵马昨夜子时遭遇敌军伏击,全军覆灭,荣儿生死难料!”
夫人听到这个突然而至的坏消息犹如五雷轰顶,眼前一黑,突然便晕倒在地。凤飞瑶和韩梦琪急忙将夫人扶到床榻上,丞相唤来府里略懂医术的一位婢女,她拿出银针急刺夫人的人中穴,俄顷后夫人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凤飞瑶和韩梦琪惊喜的喊道:“义母,你终于醒了!”
夫人看了一眼守在她身旁的丞相和凤飞瑶等人,泪水夺眶而出,凄然的哭喊道:“荣儿,我可怜的儿子!”
丞相眼中也泪光闪闪,但为了不让夫人伤心过度,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夫人不可太悲观,荣儿从小勇猛机警,我想他定不会就这么离我们而去,今早我已托付准备去战场的公孙禹大将军寻找荣儿!”
“老爷,这么说荣儿极有可能还活着?”夫人激动的一把抓住丞相的臂膀,大声喊道。
丞相轻轻点头道:“荣儿军功无数,怎能这么轻易就战死沙场,夫人且好好休养,静待大将军将荣儿给咱们找回来!”
夫人这才略宽了点心,慢慢止住哭泣,低声道:“边防战事紧迫,老爷定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有梦琪和飞瑶照顾我,老爷放心去处理政事吧!”
丞相肃然道:“夫人好好休息,大王命我为大军筹集出征的粮草,时间紧迫,我急需清儿和宏儿帮忙。”
夫人道:“他们兄弟应该都在府上,老爷去快吧!”
丞相临走之前对着凤飞瑶和韩梦琪,肃然道:“照顾好你们的义母!”
“女儿知道!”凤飞瑶和韩梦琪齐声答道,目送丞相疾步离开了夫人的卧房。
上官荣驻守在永康国极北之地,那里一年四季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条件极为艰苦,临近的国家名叫雪羽,雪羽国距今已有三百多年历史,因为气候太冷不适宜农作物生长,国人多靠打猎为生,雪羽国出产的雪狐裘更是闻名天下,是他们主要的经济来源。三百年来雪羽国一直和永康国交好,每年冬季还会上供一些狐裘到宫中,可不知何故他们昨日却突然挑起战事。雪羽国的臣民和将士们常年居住在极寒之地,早就适应了在冰天雪地里作战,而永康国的将士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作战便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加之雪羽国的人一年四季以捕猎为生,早就练就了一身骑射的好本领,双方开战没几个时辰,上官荣所带的军队便遭他们的伏击,而他本人也生死不明。
凤飞瑶看夫人慢慢迷上了眼睛,轻轻帮夫人捏好被角,和韩梦琪互望了一眼,轻手轻脚的退到了卧房外。
“飞瑶妹妹,我们是不是有些时日未见三公子了,不知道义父能不能找到他?”韩梦琪压低声音道。这一个月她一共也就看见过上官清三次,而且每次见他都是郁郁寡欢的样子,不知道他到底遇到了什么难事?
凤飞瑶笑了笑道:“应该能找到吧,义母说二公子和三公子都在府上!”凤飞瑶知道上官清这一个月不怎么露面,就是为了避免和她见面尴尬,现在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那里还能在屋子里呆得住,保准早已和丞相出门去筹集军粮了。
韩梦琪突然有些紧张的道:“三公子一向仁厚,他若知道二公子生死不明,定会亲自去战场找二公子!”
凤飞瑶听了韩梦琪的话,也不由一惊,自从她直接回绝了上官清后,他便一直郁郁寡欢,再不曾和她及韩梦琪说笑,现如今知道二公子生死不明,他一定会向丞相请命去战场寻找二公子,他这么做一是出自兄弟情深,二便是为了躲避她。
“三公子和二公子一母同胞,兄弟情深,若他要去战场寻二公子,谁也拦不住!”凤飞瑶不想阻拦上官清,因为只有这样上官清也许才能真正的走出这段感情,真正忘记她。
韩梦琪一脸愤怒的喝道:“你好狠心,上官清要去战场也是你逼的,我知道他心中一直放不下你,为了躲避你他才会这么做,可战场刀剑无眼,他若有个闪失,丞相和夫人怎么接受的了!”
凤飞瑶轻轻叹了口气道:“他若执意要去,我们又能如何!”
“我去找他,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他去冒险!”韩梦琪气急败环的扔下这句话,便大步跑出了夫人的屋子。
凤飞瑶倚在门口,看着韩梦琪远去的背影,心中莫名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