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上向下看去,战况的确相当激烈。大批世界帝国安全部队从蜿蜒曲折的山路上下到沙滩来,投入对盟军部队的进攻。沙滩上世界帝国的阵地基本上被摧毁了,只剩下在上山路口的一个前哨基地。
一队航母上的黄蜂无人轰炸机掠过天空,击毁了一支车队,随后遭到一队盖特坦克的反击,全部坠毁。这点损失对于一艘航母而言是九牛一毛,但盟军能坚持多久?
“如果天亮之前,盟军不能肃清山路口的世界帝国军事基地的话,来个百八十辆心灵控制车或尤里圆盘,盟军也就完蛋了,”我轻轻说,“但我们能做什么呢?此刻我们战士们的战斗力,恐怕连1400个精力充沛的征召兵都不如。”
“能不能渗透作战?”诺布朗加试探地问,被我立刻否决了。
“你袭击他们哪里?无论是哪里,他们的兵力都足以抵挡下去;只有一次机会,就算成功,出击者也有去无回!不仅需要一击致命,还需要能让袭击者全身而退!”
最后一句让很多人不由自主地向后一缩,随后是长时间的尴尬。
“指挥官同志,也许我可以!”达夏此时突然举起了手。
“好吧。那你打算怎么做?”我的声音轻得连自己都听不见。“这个并不困难,”达夏打开电脑说,“如果是用电脑的话。”
“电脑?”其他人异口同声。
“现在有一种人,可以用电脑通过网络,向对方的计算机之类的发起攻击。虽然现实中没有任何硝烟,但所达到的效果却不比真正的战争差,”达夏一边在电脑上输入着没人看得懂的代码,一边飞快地解说着,“记得西雅图之战吗?我估计世界帝国的部队也走向信息化了,世界帝国的心灵控制车一类的都有一个心灵信标作为控制中心,如果我能黑进他们的控制中心,足以让世界帝国的塔防系统和心灵控制车一类的遥控部队全部毁灭。”
这有点天方夜谭,但我相信。
“你需要的多久?”我冷静地问,“或者说,你可以在这里敲敲键盘,就让那个前哨基地崩溃?”
“不,我还需要一点帮助,”达夏有点痛苦地挠着头,轻轻骂了一声然后说,“他们基地里有两台比较特殊的心灵控制车。应该是改造过的,它们是用来给心灵信标处理信息进行运算的……该死……”
然后达夏说了一大通专业术语,我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我只听出了一件事:炸毁两辆心灵控制车,降低心灵信标防火墙的难度。
“好吧,那怎么分辨,谁是我们的目标?”我叹了一口气问。
……
“记得加油哦——”关上可视通讯器,背后发出了一阵轻笑。
达夏刚才竟然卖了个萌!有那么一瞬间,我想钻到地底下去。
“该办正事。”说到“办正事”,我掏出一包微型恐怖机器人。
前哨基地的信号不好,只能寄希望于恐怖机器人有活着回来复命的,或者能自己完成任务的了。
我放出了恐怖机器人,几十个小家伙如脱缰野马一般冲进了前哨基地里,眨眼间就看不见了踪影。恐怖机器人没有心智,关掉无线电联络功能之后更是连无线电波探测都探测不到,我们只能静静地等。
没有任何动静。看着山脚下还在打得热火朝天的世界帝国军事基地,我的心里产生了一丝不安。
“不对……”我对旁边的纳吉说,“我感觉到有问题……打开无线电信号接收装置,检查一下我们的恐怖机器人们到底怎么了!”
我可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我们派出的所有恐怖机器人,已经全部报废了!难道说……
“这些该死的家伙,他们一定给心灵信标附近增加了心灵控制单位!”纳吉愤怒地捶了一拳地面。
“不,”我指着屏幕上的光点说,“我们没输!你看这些恐怖机器人残骸的分布!”分布上,有些恐怖机器人正好围在某个特定的区域,勾勒出了一个大致的方位。
“太好了指挥官同志,”纳吉兴奋地叫道,“根据我们的估算,已经可以确定他们那两辆挂载式心灵控制车的位置了!但是……”
“什么?”我皱了皱眉头问。
纳吉神色黯淡地回答:“我们没有能打到那个地方的武器……也没有追踪导弹,就算有,也突破不了盖特机炮的防空火力网……”
其实一切都没有达到山穷水尽的地方,但这个办法……真适合吗?我不知道,因为我别无选择。
“打开所有频段,按照我们之前得到的盟军密码,向盟军阵地发报,让他们用他们的黑鹰直升机对付那两辆心灵控制车吧——别惊讶,”后面一句我是对那些想张口制止的部下说的,“这是我们唯一的办法,帮盟军就是帮自己。”
“达夏同志,收到请回话。”
“收到。你那可以了吧?”
“有点麻烦,十五分钟吧。”话音未落,背后响起的就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按照盟军的“精确打击”理论,不知道有多少颗定位导弹落在我们发出的坐标地点上了。
“已经完成。与心灵信标连接的两台数据处理用心灵控制车已经报废,你可以执行黑客入侵了。”我修改道,内心没有一丝波动。
没有了心灵控制车,一切变得顺理成章了。达夏轻松控制了心灵信标,所有的心灵控制车和神经突击车都陷入了混乱,那个前哨基地不攻自破。唯一的麻烦是,我们下山的时候和盟军来了个拔枪相向。
“自己人。”我收起枪说。
“你是马克耶布卡·维拉迪摩……少将?”对面那个少校歪着脖子看了我一眼,然后敬了个礼。看得出,他的眼睛里满是不服气。
“你有何贵干?”他的语气也有点不开心。看样子,对方应该是七八年的老兵,而且还是从魔鬼训练营或者最惨烈的战场上下来的幸存者,却只混到了一个少校,我一个看似人畜无害的二十岁的小孩子却挂上了将星,任谁都不会服气。
我真想笑,握手时不由自主地增加了力道,握得对方暗暗喊疼。
太小看我了,虽然年纪不如你大,但我兵龄可比你长得多啊。
“斯塔克,别在那里站着了。”熟悉的女声从背后响起,除我之外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刚才还一脸不服的斯塔克也不说话了。
“你好啊,谭雅……上校,看来这三个月,你已经把盟军的所有校级军官军衔都轮着当了一遍。”
出乎意料的是,我的挖苦并没引起谭雅的任何反应,她仅仅微笑了一下,就欣然接受了我的嘲讽。
“跟我来,”谭雅的口气依旧不冷不热,“雷萨福阿将军在等你,他觉得你是值得聊聊的人。”
准备跟上谭雅的步伐前,衣角感觉被人拉了一下。达夏的一副气呼呼的样子看着我,半晌才说了一句:“这老太婆的身材不错吧?”
“什么?”等我反应过来时,不由得一头黑线。“你在吃醋?”
“哼,我才不稀罕呢。但是,鉴于刚才那个老太婆对你抛了个媚眼,为了监督指挥官同志的思想状况,防止你被敌人策反,我得跟着你一起进去!”说完之后,达夏不容分说地抓起我的袖子,反倒拖着我跟上谭雅的脚步。该死的格兰藏姆他们,竟没有一个人阻拦一下!
……
“噢,这对小情侣看起来是吵架了。”闹闹哄哄地进入帐篷的时候,一个洪亮而低沉的声音弄得我有点尴尬,达夏的脸都通红了。
我很随意地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故作惊讶地感叹说:“没想到,在这炮火连天的战场隔壁,就有如此享受的地方。达夏,你也坐,盟军可是‘自由世界’,在这‘自由’的地方,不坐白不坐。”
也就是这会,福萨雷阿从转椅后面转过头来,端着一杯咖啡看着我。他的脸庞棱角分明,宽大的身材很容易将他身上那件华丽的四星上将军服彻底撑开。他应该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可健康的肤色让他显得只有三十岁。他的说话声音不大,却能让帐篷的每个角落都充斥着他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你好,马克耶布卡少将。联军可真缺人,二十岁的小娃娃也能当将军。”福萨雷阿开了个玩笑。
我耸耸肩,回答道:“年纪大的比较忙,而且腿脚不太灵活,只有我这种小孩还可以闲着逛逛。”
“闲话少说。我知道你来干什么,也知道你们联军那里的状况。所以我们就开门见山吧,”福萨雷阿收起了做作的笑容,对我严肃地说,“想要盟军配合你的联军部队进攻尤里格勒中央基地群,就得突破他们的防线。光靠海豹突击队可不够,还需要你的风暴小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