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海抬起头看了一下敌人炮手的位置,喊着,“快,打掉敌人炮手!”说着他端起狙击步枪,用瞄准镜寻找敌人炮手的位置,他看见在那林边的几颗合抱粗的树后,有几个鬼子的炮手正在忙着装填炮弹,用的是手炮。距离差不多只有三百多米远。
二海把一个鬼子炮手套进瞄准镜里扣动了扳机,枪响之后,他看见那个鬼子炮手一下子倒在手炮上面,把手炮压翻了,旁边的鬼子急忙把他拉开,扶起手炮准备继续开炮。二海又开枪击毙了一个,活着的鬼子不顾一切操作手炮想要射击,二海连开几枪,那几个炮手都倒在了手炮旁边。二海这才松了口气。双方交战,炮兵太重要了,一发炮弹过去,半径三十米以内的敌人就会不死既伤,谁占据了炮火优势,谁就能够取得胜利。
二海继续用望远镜寻找着目标,这时空中有一架敌机飞来,先从上空一掠而过,然后又飞回来在这一带盘旋着。
看到敌机在空中盘旋,二海有点不安起来,于是就大声地喊,“大林子!”
大林子正在下面射击,听到喊声跑过来敬个礼,“队长!”
“你带你的支队带着伤员先走,去密营养伤,一会我们也撤。”
“是!”大林子领命之后去了。
那架敌机在空中盘旋了片刻之后,居然没有投弹,而是飞走了。这让二海有点意外,不由得松了口气,但他知道敌机还会回来,于是就对炮手们说,“快,把剩下的炮弹赶快打完,打完我们撤!”
那些炮手听到二海的命令之后,就把剩下的几发炮弹一股脑都打出去,然后把迫击炮拆解开来,一人扛着一个部件朝着后山跑去。
这时二海下令敲锣,一个队员拿着铜锣敲了起来,“当当当当”的锣声响彻山野,这是约定好的撤退信号,那些还在和敌人进行战斗的黑虎队员们,听到锣声就快速脱离战斗,朝着林子里面跑去。
二海也带着身边的队员迅速离开。就在这时,又有两架敌机飞来,先是从上空飞过去,然后在前面调转头飞回来,在这一带上空盘旋着,显然在寻找轰炸目标。
黑虎队员们已经撤离了,但还没有走远,看到敌机到来,就急忙往林中散开。
空中的敌机是看不见在林中里的黑虎队员的,又盘旋了片刻之后,把炸弹丢在高地附近,然后飞走了。
二海听到后面炸弹的巨响,不由得松了口气,却有点后怕,如果稍微慢一点撤下来,就会损失惨重。
黑虎队事先约定的会合地点在距离新屯几里远的河谷里,二海他们到了那里之后,已经有一些队员先到那里了,大家都先在河边洗一把脸,喝一些水,然后到树林里去休息。
二海也和大家一样洗把脸之后喝点水,靠在林中树下歇着。这时九姨太和欧阳慧,还有春红、二凤和女兵们都来了,她们抬着大饼和馒头,鱼干这些给刚刚打完仗的队员们吃。和她们一起来的还有钱留留和老罗。
钱留留见到二海就敬个礼说,“队长,我回来了!”
二海和钱留留握个手说,“辛苦了!”然后又和老罗握手说,“情况怎么样?”
老罗说,“接受抗联改编的地点已经约定好了。”
钱留留说,“在一个叫摸鱼沟的地方,离这里有几天路程。”
二海说,“太好了,我们刚刚和鬼子干了一仗,打痛了鬼子,以后鬼子会死死咬住我们不放,我担心有我们的队员被俘,向敌人供出我们会合的地点,所以这里不能久留,吃完了就走,直接去和抗联会合!”
大家就都开始吃饭。
二海一边吃一边对九姨太和欧阳慧她们说,“不是让你们在马爷那边呆着么,怎么跑回来了?”
欧阳慧笑着说,“我们也是黑虎队的,打这么大的仗,我们怎么能不来?”
二海说,“你们赶紧回去,队伍马上出发去找抗联,敌人马上回来。”
九姨太说,“我也要去抗联。”
欧阳慧说,“我也去。”
春红说,“我也去。”
二凤说,“还有我。”
二海说,“你们这些女人,就是不听话,磨磨唧唧,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说这些,你们去找抗联干什么,行军打仗,长途奔袭,风餐露宿,爬冰卧雪,这是男人干的事,这样的苦你们女人吃得消么?都给我回马爷那里去,一个也不许跟着队伍!”
二海的语气严厉而又果断,女人们听了就不吭声了,过了片刻欧阳慧才低声地嘟喃了一句,“反正我要跟你在一起。”
“等把队伍带过去之后我会回来。”二海说完就下令,“现在你们就走,这是命令!”
九姨太问,“要是鬼子找到了马爷那里怎么办?”
“那就到林子里去,不是还有两个密营么,我们留了人在那里的。”二海说完就对大家喊,“大家快点,吃完就集合!”
这时又有一些队员回来了,女兵们把大饼和馒头鱼干这些分发给大家,大家都吃了起来。
到了最后,回来的队员有八百多人,二海知道,活着的差不多都回来了,没有回来的,就已经牺牲了。
等大家吃完饭后在树林里集合,检查了一下所剩弹药,都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二海就让钱留留和老罗领路,出发去找抗联。
队伍出发之后,二海对欧阳慧和九姨太她们说,“你们也带领女兵走吧。”
欧阳慧和九姨太她们就向他敬个礼,领了女兵走了。
二海站在原地,看到队员已经走了,是老罗在前面领路,钱留留还留在他身边。
二海看了一下来的方向,他担心还有队员没有到来,就又等了一会,见没有人再来了,才和钱留留一起离开。
一会他们追上了队伍,跟在队伍后面走着,过了一会,后面响起了爆炸声,那是新屯方向传来的,因为知道敌人会到新屯里来,黑虎队在离开的时候埋下了地雷。二海听到爆炸声,就走到高处用望远镜朝那边观望,果然敌人进屯了,因为挨了炸,正在小心翼翼地搜索。
二海笑了一下,让敌人折腾去吧,他们走。
当天队伍走了几十里,没想到正在大家停下来休息的时候,突然有队员跑来向二海报告说,“队长,敌人在后面跟着我们呢!”
大家一听就都起来拿起武器准备战斗,二海急忙到后面去用望远镜观看,果然看见敌人正在后面走着。
“奶奶的,果然跟上来了,今天没挨够炸么!”二海有点恼火的语气。
六顺子过来看了一下说,“队长,打吧!”
二海想了一下说,“不行,我们没有多少弹药了,打起来会吃亏,还是看谁跑得快吧——集合队伍,快速前进!”
黑虎队快速奔走着,顾不上吃饭也顾不上休息,一直跑到天黑看不见路了,才停下来就地休息,因为怕敌人看见,他们也不敢点火堆,摸黑吃了带着的大饼馒头之后,就靠在一起休息。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又悄悄地出发了,没想到到了中午,他们发现鬼子依然跟在后面,这时候大家都有点紧张。二海对梁喜国说,“你挑选三十个身体好的队员出来,让大家把剩下的弹药给他们,让他们跟着我,要是敌人再跟着,我们就打阻击,然后把敌人引到别的方向去。”
梁喜国马上就去办,很快三十名队员就挑选出来了,都是身体特别棒的,大家把剩下的子弹和手雷都给他们,然后就先出发了。二海带着这三十个队员走在最后面。
到了前面,队伍上了一个坡,这时后面的敌人发现了,开始打炮,黑虎队加快速度从坡上跑了过去。二海带着这三十名队员到了坡上面之后,就寻找位置隐蔽下来,端起枪瞄准下面。
很快敌人就过来了,二海端着狙击步枪在敌人队伍里搜寻,看到走在中间的一名军官,就瞄准后扣动了扳机,一声枪响,他看见这名军官中弹后做了个很奇怪的动作,两腿一弯身体一晃,晃圈似地扭动了几下,才软软的倒了,立刻有两名日军过来围住了他抢救着,其他鬼子都迅速地闪到了路边隐蔽起来,然后开始射击。
二海周围的三十个队员也开始射击,和下面的鬼子对射起来。
二海又开了两枪,看到一股敌人从路边跑了,他知道那是想抄自己的后路,他回头看了一下大队,他们已经朝着东北的方向去了,他又朝下面开了两枪之后,就领着这些队员朝着西北的方向而去,为了把敌人引过来,他们一边跑一边回头开枪。
敌人果然被他们吸引过来了,一边交替掩护,一边追赶射击。
二海和队员们引着敌人跑了一阵,敌人已经发现他们只有三十来个人,但因为山路狭窄,无法包抄合围,敌人几次想发起冲锋,都被他们用火力压住了,只能捉迷藏一样,跟在后面边追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