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萧尹想通后,步伐也显得轻快了许多,在通报太子驾到的唱和声中,迈入了宴客的前厅,众人看到今天身份最高的人终于到场了,一个个起身跪拜行礼道:“臣恭请殿下安。”
萧尹抬抬手臂道:“各位请起吧,今日是越王的设宴为是庆祝承王与承王妃大婚,本宫是来沾沾承王的喜庆的。各位无需如此拘谨,阿天快请各位入座啊,今日我们不醉不归啊。”
“是,皇兄。”今晚萧天着一身月白色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艳丽贵公子的非凡身影,显得格外的丰神俊朗。即使如此,他也聪明的不让自己的太过扎眼,反而盖过了太子的光芒,这就是萧天的聪明之处。
萧祈看着这一幅兄友弟恭的画面眼中透露出一丝讥嘲。
将太子萧尹迎上了主位自己和侧妃罗氏坐在了萧尹的下手位,而次主位上现在坐在的人承王和承王妃。
萧祈看向太子眼眸中挂着淡淡的笑意,太子看来今日的心情不错嘛,以往见面最喜欢挤兑自己占占口头上便宜的萧尹今天好似并没有这方面的兴致吗。难道发生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此刻宴厅中,响起了丝竹跃声,越王府的舞姬们鱼贯而入,个个美艳不可方物,穿着暴露,费力摇动着腰身竭尽所能的吸引着在坐的满堂宾客的目光。看到那些宾客的目光显然魂魄已经跟着那些歌姬走了,萧祈看在眼中可是心中却写满了鄙夷,自顾自的喝着手中的酒,有一搭没一搭的与身边的王妃闲聊着,好似完全没有收到那些歌姬的吸引一般。
“承王本宫敬你们夫妇,祝你们白头偕老。”萧尹笑看着眼前的萧祈,他们堂兄弟几人中,要说长得的做好的就是眼前的这位承王殿下了,他也是最像先祖皇帝的人。不为别的,那双与先祖皇帝一模一样的蓝色瞳眸就是世间无二的。说心里话,他与这位承王从小就不和,那时他的光芒被生为嫡孙的萧祈,遮挡的不见天日。可是启王死后他的父王成为了太子,接着又成为了天子,他也从世子变成了太子。可是的风头,依旧无法与这个,成为旧日黄花的萧祈相比的。
说来也奇怪这些年来,萧祈已经没有那些年的张扬了,再加上他已远离朝堂多时,可是即使如此,每每父皇提起他,是都是赞赏有加,甚至有时当着他的面,表露出一种为何萧祈不是他的儿子的感叹来。再看父皇对自己,这位太子批评的永安比赞赏多。想想这些年的惨痛经历,不由的想要将萧祈杀之而后快,但是那些只能放在私底下,明面上还是要粉饰太平的。
萧祈携‘冯芫’举杯与主位上的太子,遥遥举杯后一口喝完了杯子所有的酒,然后将杯子再次斟满回敬了太子:“太子,你我兄弟也有些日子不曾对饮了,今日借着越王的好酒本王也敬太子殿下一杯,希望下次本王也能喝到殿下的喜酒。”萧祈语带暗指,目前几个成年的皇子中,也只剩这位地位最高的太子殿下尚未娶妻了。
皇后与太子的目的就耐人寻味了,他一直都知道皇后相中的是王焕的孙女王韵,可是这位太子殿下,难道是想在这件事情上,与自己的母亲唱起反调。于是太子的婚事就僵持到现在了。萧祈有意,那壶不开提那壶,刺激刺激这位太子殿下。
可是此刻看来,今日这个话题没有刺激到这位太子殿下,这事有些奇怪了。就在踌躇间一波波的敬酒,打断了萧祈的思虑。
萧祈其实十分不喜,这样的场合。要不是为了方便查询一些事情,他是不会参加这样的宴会的,其实比起这样的声色犬马的生活,他更希望和曲若璃两个人赏月品茗。
阿璃啊,此刻你在哪里逍遥呢,没有你在身边,为什么我的心里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似得。看看现在的景象他只有期盼,这场宴会早些结束。
刚才辛已经带话过来,阿璃已经回到马车中,这样他悬到现在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不得不说起初知道她的计划时他的不担心是假的。但是不同意她去冒险,显然是不可能的,与其放任她一个人去冒险,还不如将她的行踪,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这样他可以在她需要时,及时的采取措施确保她的安全。红豆本来就是要交给她的,只是今天她突发起想,让这一切提前了吧了。想到她在车上见到红豆时的开心的样子,萧祈打心眼里觉得,自己的做法是再正确不过了。
“承王殿下,下官程福义敬您。”酒过三巡萧祈已经有几分醉意,可是依旧无法阻挡,那些前来敬酒的官员。又是一个过来敬酒的人,这人他认识,是大理寺正一个从五品下阶的官员,叫程福义这个人是越王的人吧。这个大理寺正看上去是个不大官职,在大理寺中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职位,但是确是个,真正掌握实权的部位。看来这个越王的手,已经不单单只伸向了六部,现在又多了个大理寺。好、太好了这事可越来越有意思了,不知道皇后和白氏一族,知道萧天在背地里做的这些事情后,还会放任越王逍遥到何时呢?
萧祈收起了眼中的锋芒,带上了一丝迷离的笑,看着这位大理寺正:“这位大人本王可是面生的很啊,不知在那部当值啊。”萧祈不接他的敬酒,反倒明知故问起来。
萧祈的话语一出口,越王的心就沉了一下,于是有意不动声色,看向了坐下一名,身穿米色暗纹胡服肥胖的男人。
那男人接收到越王的眼神,立刻会意的持起酒杯,快速的走向萧祈:“王爷、王爷他是我大理寺新来的的寺正,程福义程大人,他是上个月才升迁过来,接替辞官归去的刘毅刘大人的。”
“哦,不知这位程大人,以前在哪里高就啊。”萧祈承认自己是故意的。
“回王爷,下官原是岳阳县的县令。”程福义口带炫耀,自己从正七品一下子升到了从五品下阶的位置。
萧祈邪魅的笑了笑道语带着丝丝的醉意:“岳阳啊,上个月才进京的啊,那难怪呢,那时本王还在返京的路上呢?难怪不认得程大人呢?看来程大人一定在岳阳时有非人的政绩了,不然怎么能从岳阳那个芝麻绿豆点的地方,一跃来到了京城的大理寺,做寺正还真是平步青云啊。”萧祈话里话外都透着不懈与嘲讽。萧祈眼睛的余光飘向了上座的那位太子殿下,其实刚才的话他是说给这位听得。不过太子的今天的反应,还是让萧祈有些意外的,看来他外公这些年,没少提点这个沉不住气的外孙呢,不过通过今天他怎么一出,太子和越王的嫌隙算是已经出来了。
听到了萧祈的话,那个前来打圆场的肥胖官员,此刻脊背上的衣服已经是湿透,脑门上的汗水也不受控制的往下落,这位王爷还真的与传言上说的一样难缠啊。
而此刻上座的越王面上还是笑颜如花,可是袖中的紧握的拳头,已经泄露的他的此刻的心情。萧祈到底想说什么?他不可能知道自己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情。
这些年来萧祈早就不参与政务了。自从启王亡故,这位当初不可一世的,惊才绝艳的启王世子,现今的承王早已收敛周身的光芒,不复当年的神明了,再加上他这些年来一直流历在外不问世事了。就连一向老奸巨猾的白焕都不曾察觉他的意图,除非萧祈并不像他表面上的一般无用。可是即便如此那又能怎么样呢?一个已经失去一切依傍的王爷,能做的也是有限啊。
“啊,啊王爷说笑了,下官的考评在吏部都有备案呢....”程福义觉得萧祈的话中,透着对自己的鄙夷所以急于在萧祈面前证明自己,可是那里知道,说多错多的道理呢。
“好了,程大人你不要说了,难道王爷不知吗?你就安静一会儿吧。”肥胖的大人有种要晕倒的冲动了,真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蠢货啊。难道他就没有看出来承王是有意在套他的话吗?
“哦,本王喝多了还真不清楚呢?”萧祈此刻已经是醉眼迷离了:“太子殿下您清楚吗?”
被点到名的萧尹,此刻猛然的反应过来有人在唤他,这才回过神来:“是啊,本宫也好奇啊。不过好奇归好奇,今日我们可是为承王,您庆祝大婚不要因为这样的小事伤神,来来我们喝酒。”说着他举起手中的玉杯让身后的美婢为他斟满,朝萧祈遥遥的一举喝完了手中的酒,同时示意萧祈喝完杯子的酒。
越王萧天心中也清楚这件事没有那么的简单就结束,萧尹现今的态度不明,以他对萧尹的了解此刻他一定也是起疑心的,只是他现在还没有弄清楚这人是他人还是自己安插的人。即使他对自己有了猜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因为往六部安插人手本就是他和皇后授意的,他本来就是打着他与皇后的的旗号在办这件事,安插的人是谁无所谓只要不是福王和佟王的人,他们便不会起疑心,那些事情他本来就做的严密,断不会露出马脚的。况且今日在场的人都是清楚一些内情的人,自会管好自己的嘴巴不乱说话。
如果萧祈知道此刻萧天的想法,一定会为他的愚蠢而大笑出声的,他太低估上位者的疑心了,但凡有一丝的怀疑他们也会将怀疑变成事实的,这就是上位者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