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是一种简单的却又无法表述的感觉,它像刻在你心上的一道斧痕,纵然世事变迁时光流转,它不会渐渐磨灭,反而越显弥坚。它像一条无形的锁链,纵然天涯海角,也无法挣脱的一道羁绊!
而对爱人的思念,更是无法言表,那种思念轻如鸿毛,重若心伤!如果不能与伊人相见,这份思念就成了一种折磨,扯心纠肺的痛,魂牵梦萦的想!
不堪这份思念的折磨,叶恒终于决定要回丰忻州一趟,那里,有人正牵着一根长长的线,纵然他这只风筝飞的再高再远,还是经不起那双纤手的召唤。只是,叶恒不知道,那条线还寄在那里,那双手已不再那里。
不是所有的爱都会有人愿意去守候,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坚守最初的付出。但总有那么一份爱,值得一生相守,总有那么一些人,坚持着感情的操守。
再次把锋兵阁拜托给大家,并且又去了一趟侯府,安排好这里的一切,叶恒牵出火云,告别大家,一路向北,飞驰而去。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叶恒渐渐远去的身影,刘欣悦升起一种落寞的感觉,那么孤独,那么凄凉。
久在樊笼的火云再次纵蹄飞奔,显的格外兴奋!绿树红花不断的被它抛在身后,大山河流亦留不住它的身影,它就像一阵风,掠过山川,它就像一道电,带着叶恒穿梭在广阔的天地。
火云的速度虽然快,但叶恒的心思却飞的更快,此时,他早已神飞千里,中心不断的喊着一个人的名字:“思思,等着我!我回来了!”
虽然心中挂念周思思,但转念间,叶恒并没有直奔丰忻州,而是决定重返旧路,去会一会那几位“老朋友”!
朔秋州,平安城,长青镖局。
自从与丰忻州的祥云庄结盟以来,长青镖局的生意比以往更加红火!往年时常坐镇在镖局的总镖头潘颌,如今亦是老夫聊发少年狂,身先士卒,常常亲自带队,押镖护银,在自己的人生与事业中,都焕发了第二春。
长青镖局的主楼被毁后,现在又拔地而起,只是新漆的味道还在四溢飘扬,显然建成不久。不过现在的主楼看上去比之前更加雄伟,更加壮观!主楼占地面积是原来的两倍,高度由原来的七层增加到现在的九层,依然是青砖金瓦,富丽堂皇!依然是雕镂玉砌,金碧辉煌!
只是长青镖局的主楼前原本树立的旗杆,现在成了两杆,一杆依然是镖旗,上书长青镖局四个大字;另一杆却是祥云庄的旗帜,只绣祥云两个彩字。两面旗平行而立,相同高度,俨然一对亲密伙伴。
叶恒牵着马,卓立当街,久久的注视着那两面旗帜。在他着来,这是多么大的讽刺啊!自己一大帮兄弟战死在这里,那鲜血的味道仿佛还没有退尽,可祥云庄的大旗与仇家的旗帜如兄弟一般依偎在一起,让他如何心安?他不明白为什么祥云庄的旗帜会出现在这里?既然这里有祥云庄的旗帜,那就说明祥云庄的人马之前来过,按双方对立的立场来看,不管谁胜谁负,这里应该只保留胜利者的旗帜,怎么会两面旗帜一起存在呢?
他哪里知道,老庄主出关后,以雷霆手段摆平了这里的事情,并且与长青镖局结了同盟。只要他稍微打听一下,就能得知其中的缘由。此事在平安城内妇孺皆知,更是被江湖人津津乐道的一段佳话。只是叶恒心急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又心急着早点回去看周思思,所以一到平安城,便直奔长青镖局而来,他心想着早了事早走人,他还要急着赶路。
但眼下的情形却令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不知如何是好,暗自思考是不是找地方打探一下消息,却被人蛮横的打断,终于引爆了叶恒强压的怒火,为长青镖局引来了一位大煞星!
长青镖局门前的两位门卫,老远就看到叶恒向镖局走来,那双眼睛直盯着镖旗,而且放射出强烈的冷意,这让他们看的实在不爽!二人都是新加入长青镖局的镖师,都是经过了总镖头潘颌严格的挑选才留在镖局的,年纪虽轻,实力却不俗!
能进入平安城数一数二的大势力,本来就是一种荣耀!平日里站在镖局门前,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护卫,但依然是春风得意,觉的很有身份!特别是每天看到人们投来羡慕嫉妒的目光,还常常得到年轻姑娘大胆火辣的眉目传情,这令他们的虚荣心结结实实的满足了一把!没过多久,很自然的使他们形成了一种错觉:看,俺们多么了不起!在这里,俺们说了算,俺们就是爷,谁想进谁想出,都得听俺们的,往这里一站,俺身上就有用不完的霸王之气,哪个小娘们不被俺的气质所吸引!
因此,促使他们养成了一种习惯,看到有人对镖局恭恭敬敬,他们就神清气爽,感觉倍儿有面子;看到有人胆敢对镖局不敬,他们就会特别生气,必然找对方的麻烦。在平安城,长青镖局如今的实力绝对能排在前三甲,又有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镖局的门前耍橫?即使偶有几个不长眼的,也必定会得到镖局的优待,最后被几个人很客气的“送”出去。
今天显然又来了一个不长眼的,而且这个人看起来年岁不大,怒气却不小,来人满脸风尘,必然是远道而来,难道走那么远的路特意找别扭来的?
“小子,干什么的?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其中一个长脸骂道。
叶恒还没有反应过来,另一个圆脸也开骂了,大声吼道:“快滚快滚!好狗不挡道,别站在镖局门前挡大爷们的财路,听到了没有?”
对方的叫骂声终于引起了叶恒的注意,他收回注视旗帜的目光,冷冷的看向二人。
叶恒的目光真的很冷,一接触到叶恒的目光,二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莫名的感到心慌。但转念一想,刚才他们那么一骂,大街上那么多人可都听到了,现在周围正有很多双眼睛看向这里,更有一些人已经开始往这边聚拢。如果被对方这么看一眼就吓住,那也太丢份儿了!再说了,自己身后就是镖局,里面高手多了去了,即使俺们二人不是对手,随便出来个高手就能摆平他,有什么好怕的?咱可不能在自家门前丢了面子!
于是,二人老羞成怒,长脸挺直了腰杆骂道:“小兔崽子,看什么看?不服啊!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长青镖局!这里可不是你们这种野小子能撒野的地方,还不快滚!再不滚,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这一通骂,当真是声势十足,气吞山河,大有高人一等的风范!
叶恒强压着怒火问道:“长青镖局,如今的局主可是朱安?”
眼看被长脸抢了风头,圆脸亦不甘示弱,立即发飙,捏着腔调说道:“局主大人的名讳是你能叫的吗?臭小子,本来大爷念你年少无知,想放你一马,但你敢冲撞局主大人,就别怪大爷不客气了!”说着,圆脸向长脸打了个眼色,二人各自挽起衣袖,向叶恒逼了过来,显然,他们打算动手了。
对于二人的意图叶恒当然明白,但他不屑与其动手,于是暗运《狼王啸》,只用出一层功力,大喝一声,道:“朱安,快快滚出来,要你狗命的人来啦!”
这一声大喝,立时传遍大半个平安城,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震的耳膜震荡,耳内嗡嗡作响!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胆敢如此叫嚣,但是很显然,来人并不简单,平安城这一下子定然不会平安了。
向叶恒逼来的二人在喝声中首当其冲,顿时被音波冲击,大脑一片空白,失去了所有意识!身体更是被音波带起的气流狠狠吹起,重重的撞向镖局的大门!
“咚!咚!”
二人的身体先是重重的撞在大门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叭!叭!”
接着二人掉在石阶上的声音传来,之后便没有任何的声音了,显然二人已经晕死过去。
“什么人胆敢来长青镖局撒野?受我潘颌一刀!”声刚到,刀已至!
只见一人从长青镖局主楼的七层破窗而出,在空中先是扶摇直上,飞到顶点一个极其漂亮的翻身,脚上头下直冲而下,闪亮的蝉翼刀在下落中顺势拔出,如长鹰击兔般,直射叶恒!
再次与快刀潘颌相遇,叶恒不禁激起满腔的豪情!上一次败走平安城,第三队死伤惨重,最后在突围的时候,潘颌只出一刀,竟然要了自己十三个兄弟的性命!只是当初自己实力不够,纵然有心报仇,但仍然是无力回天,只能避其锋芒,逃往他处。
如今叶恒实力大涨,已是今非昔比,所以他很想凭真本事试一试潘颌的斤两,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于是,叶恒不仅不避,反而大吼一声,拔出苍狼啸月刀,双脚用力蹬地,飞身冲向半空,与潘颌坚坚实实的硬拼一刀。
一拼过后,二人各自翻飞倒退,显然谁也未占到什么便宜。但二人心中斗志昂扬,谁都不服气,刚一倒退又飞身上前,硬碰硬的战在一处!
二人俱是以快打快,半空中只见两道身影上下翻飞,根本无法分辨出谁是谁,只声的叮叮当当一阵金铁相交的声音传来,响声密集就如大雨落窗,即使看不清打斗的场面,想来亦是十分激烈,领人热血沸腾!只是,如此打法,谁胜谁败却是无从判断。
很快二人便拼了近百招,二人俱是打出真火,手底下出手更狠,一阵更加密集的响声传过,各自大吼一声,跳出战圈。
叶恒神色如常,瞄了一眼腰间,那里的衣服已经破裂,只是没有触及身体,并未出现伤情。随后叶恒望向潘颌,冰冷的目光不带任何感情,仿佛看的不是人,而是一件死物。
潘颌虽然立如劲松,但脸上却泛起红光,胸膛在急剧的起伏。当他看清与自己激战的对手时,不由的大吃一惊:“你是叶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