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也附议,”言侯冷冷地插言道,“长公主当众首告,所言之过往脉络分明,事实清楚,并无荒诞之处,依情依理依法,都该准其所告,立案重审。臣实在不明,陛下为何犹豫不决?”
他这句话如同刀子一样扎进梁帝的心中,令他急怒之下,竟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一直冷眼旁观,默默不语的皇太子殿下,终于在众人的目光中站了起来,滚龙绣袍裹着的身躯微微向老皇倾斜了一下,在那份衰弱与苍老面前显示出一种令人眩目的威仪与力度。
“儿臣附议。”
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仿佛带着霹雳与闪电的能量,落地有声,瞬间压垮了梁帝最后的防守与坚持。
众朝臣如找到了方向般,纷绘跪下,七嘴八舌地道着“附议”二字。
梁帝暴怒,环视四周,想找个依靠,朝臣,亲脉,后宫,无一人于他的一旁。细数手中的权力,却蓦然发现,自己已无与太子对抗的实力,这已不再是自己一声令下便能压迫全场的那个时代了,要怎么算,如今再多也是枉然。
“乱臣贼子……”梁帝大发雷霆,随着剧烈的动作,头顶的王冠猛然落地,一头花白的头发凌乱不已,此时的梁帝哪还有帝皇之威严?不过是一个失意的老人,对着这满朝文武却无力了,众人依旧跪着。
这里的空气都似是凝聚了一般,闷得令人窒息,他挥袖而起,身体却晃了一下,静妃上去搀扶,却被梁帝如避蛇蝎般的推开,一个人边走边喃,“乱臣贼子…”
高湛匆忙随后,静妃对梁帝的避开不堪在意,安之素然地离去。
回到寝宫,看着上午未完的棋局摆设,顿怒地掀起棋盘,黑白的玉石棋子四处飞溅。
什么寿辰过后,父子再战,可如今还能战什么?棋盘早已掌控在太子手中,朝臣逼迫他重审赤焰一案时,便一败涂地了!
皇帝寿辰的第二天,内廷司正式下令命纪王,言侯,叶士祯为主审官复查赤焰旧案。
到了十月初,赤焰旧案却已审完,次日便连发了三道旨意,
其一:宣布昭雪祁王,林燮及其一批此案所牵连的其他三十一位文武官员的大不逆罪名,并将冤情传抵各地。
其二,下令迁宸妃,祁王及其他嫡系子女入皇陵,并重建林氏宗祠……
其三,此案主犯夏江,谢玉及从犯若干人,判大逆罪,处凌迟刑,因谢玉已死,戳尸不详,停究,其九族除莅阳长公主首告有功,恩免三儿女外,均株连。
景琰现在已经承担了所有政务,繁忙度有增无减,不过空闲时他还是会轻车从简出门看望旧友。
苏宅,蔺晨正兴致勃勃地规画着以后的曰子怎么样过,要怎么样做,小灵怂恿着霓凰在霸气总攻的道上越走越远,
飞流还是趴在最爱的苏哥哥的膝上安眠,吉婶每天乐呵呵地做着各样的美食,甄平眼细,惊觉她又胖了不少,可是得了教训,没敢在她面前说。
霓凰渐渐着手把穆王府的事务放给穆青,恨不得让穆青一下子就能上手,好每天和林殊哥哥一道。
苏宅之内一片详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