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是祝阳和李氏?”
苏浅凉问道。
“正是,正是。”
祝阳和李氏不敢抬头看苏浅凉。
“听说安重府的管家诸勉建总上你们店中偷盗,可有此事?”
“呃......,也不总去,隔三差五的去一回。”
“诸勉建的伤可是你们放狗咬的。”
“那日夜半,小民正和妻子睡觉。
听到外面狗叫声,开门看时候,只见旺财将一人扑倒在地。
小民急忙上前拉住旺财,那人站起来,大骂小民。
小民借月光一看,确实是那安重府的诸勉建,小民很是惶恐。
诸勉建被一个人扶走后,还留下一句,并将我的小店拆掉。
小民与至诚府有点远亲,诸勉建偷盗之事,小民跟那至诚府的管家云凯说过。
那天云凯将旺财牵来,说云推意老爷知道了,让他将旺财借与小民,用来防盗。
咬伤诸勉建后,小民去找管家云凯,云推意老爷派了几名家丁保护小民的小店几日。
安重府中来了几个人想要闹事,但是看到至诚府的家丁严阵以待,悻悻而去。
小民所说,句句为实,请圣上明察。”
听完祝阳的话,苏浅凉又问道:“李氏,朕来问你,听说诸勉建多次上门调戏与你,是真的吗。”
李氏颤抖道:
“是真的,那安重府的管家诸勉建经常到小民店中吃了饭不给钱不说。
还跟小民说,如果不与他相好,就要小民的小店开不成。
那日小民的相公不在家,他竟然冲进小民的卧房之中,将小民的衣衫撕烂。
要不是丈人来访,小民那天就要被那诸勉建凌辱了。”
苏浅凉转头看向公输树茂:“左侍郎公输树茂,你有话说嘛。”
公输树茂心想,八成是这诸勉建偷盗人家东西挨了狗咬,但是不能这样轻易认输,否则老脸丢光。
他心一横,今天我拼了,不能让这左推明轻易得手。
公输树茂跪倒在地:“圣上,不能听信一面之词,诸勉建虽然伤势很重,但是能开口说话,不如让他出来,说下那天的经过如何。”
苏浅凉冷笑一声,公输老儿,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那里顽抗。
“好吧,就依公输爱卿所言,让诸勉建出来下。”
公输树茂命四个家将进到屋子里,将诸勉建抬了出来。
云青倾看见这诸勉建,满身伤痕,血肉模糊,早就没了大管家的霸气,一副奄奄一息的姿态,很能博得同情。
在场的官员大多倒吸一口凉气,叹道,咬成这样了。
诸勉建伤重不能起身,苏浅凉让他躺木板上说话。
“下面的可是安重府的管家诸勉建?”
“是小民,圣上。”
“你身上的伤可是那祝阳所养的狗咬伤的吗?”
“是的,圣上。”
“在什么地方咬的你?”
“小民那天路过祝阳所在店铺,突然一条金毛狮子狗冲上来,小民躲闪不及被那狗咬成现在这样。”
诸勉建竟然泪流满面。
听完诸勉建的话,皇帝苏浅凉扭头看向不远处的浅月公主道:“今天这事,妹妹怎么看。”
浅月公主冷冷一笑,扭头看向身旁两只小手绞在一起晃来晃去的云青倾。
“万户侯云青倾何在?”
云青倾正在想别的事情,浅月公主的话让她突然回了神。
“啊!......”
神情颇为恍惚。
“你对刚才的事怎么看?”
“呃......,这个吗,双方都说自己有理,那要看有没有证据和证人了,看谁的证据最有说服力才行。”
浅月公主点了下头,扭头看向苏浅凉:“证据。”
苏浅凉看向右御史云推意和公输树茂:“两位爱卿,可有证据?”
公输树茂先说道:“有,当日安重府的家丁时伟跟随着诸勉建一起,当日的情景他都看到了。”
苏浅凉点了下头,公输树茂对手下人喊道:“将时伟唤来。”
不大一会,一个清瘦的中年男子被喊了过来,只见他身长手大,很精干。
精干的中年男子跪在苏浅凉的面前,苏浅凉问道:“下跪之人可是安重府的家丁时伟?”
时伟答道:“正是小民时伟。”
“那天安重府的管家诸勉建被狗咬的那边,你可在场。”
“小民在场,当时小民正和诸勉建走在路上,突然路边一只金毛大狗冲了过来,将那诸勉建压在身上,诸勉建被咬得嗷嗷惨叫。
小民不知所措,只好用路边的一根木棒将大狗打走,但是诸勉建已经被咬成重伤。”
右御史云推意跪在苏浅凉的面前:“这时伟是安重府的家丁,他的证言不足以采信。臣也有证人。”
苏浅凉点头,云推意让手下人将两名证人一起唤过来。
这两个人一穷一富,一胖一瘦的两个男人。
穷的瘦的是个白胡子老头,胖的富的是个三撇狗油胡中年男子。
苏浅凉看了看下面两个人问道:“下面所跪是何人?”
白胡子老头道:“草民是一更夫,贱名丰刚。”
三撇狗油胡的中年男子道:“草民是杂货铺的老板,贱名潘霖。”
“丰刚,潘霖那日安重府的管家诸勉建被狗的时候,你们可在场看到了?”
两个人同时点头:“在场。”
“你们都看到了什么。”
丰刚一捋白胡子:“小民当日天黑正在街上巡视,看到两个人在路边小店面前砸门。
两个人都喝多了,小店里有狗叫声。小民进前一看,正是安重府的管家诸勉重,另外一个人不认识。
小民见两个人都是酒后耍疯,不敢言语。只是躲到一旁,看着,不大会,门被砸开了。
门开的瞬间,黄光一闪,里面的大狗扑了出来,将诸勉建扑倒在地,另外一人拿起木棍来打狗。
里面走出一人,小民认得正是这家店的小老板祝阳,他将那狗拉住。
诸勉建才被身边之人扶起来,两个人骂骂咧咧的走了,还说第二天就来拆房子。”
丰刚说完,潘霖一捋三撇狗油胡道:“小民那日在家中睡觉,听闻外面狗叫声,打开二楼的窗户一看,有两个醉汉在砸祝阳小店的门。
远远不认得,后来看到更夫丰刚走了过去,又走回来,站在远处。
小民不敢下楼,只是在窗户前观瞧。后来门被醉汉砸开了,一只大狗冲了出来,将一个醉汉扑倒在地。
旁边的醉汉拿起木棍打狗,后来房子里出来一人,小民认得正是那店主祝阳。
他将大狗拉住,两个醉汉才蹒跚离去,临走还说明天要来拆了小店等话。”
公输树茂听此,跪倒在地:“圣上,这些刁民一定是受了别人好处,不可采信。咬人之狗必是一只疯狗无疑,望圣上明察秋毫。”
一听此言,右御史云推意怒道:“公输老匹夫,你竟敢污蔑旺财是一只疯狗,今天我要和你拼命。”
说罢,就揪住了公输树茂的胡子,公输树茂拽住云推意的头发,两个人在地拉扯起来。
“住手,你们二人身为朝廷命官,如此成何体统。”
苏浅凉冷脸叫道,又将目光望向浅月公主,颇有问询之意。
苏浅凉心里虽然知道,事实明白着呢,但是那公输树茂还不撒口。
并且对方也还有一个证人,虽然是家丁,但是如何才能让公输树茂口里服软呢。
浅月公主对上皇帝哥哥的目光,心中明白,今天一定要让公输树茂心服口服才行。
她转脸看着,正无聊地揪身旁公输树茂家栽种的大红牡丹叶子的云青倾:“万户侯云青倾何在?”
“啊......,臣在。”
云青倾又吓了一跳,我只是来玩的,来卖呆的,你们养了这么多肥头大耳的大臣不用,干嘛总问我,他们都比我挣的多。
但是此话绝对不敢说,说了就是大不敬,马上拎出去砍脑袋。
“云青倾,你怎么看?”
以前看过一个电视剧,就有一句话红了一年多,XXX,你怎么看。
答案是,此事必有蹊跷。
但是用在这里有些不恰当。
“呃......,刚才左侍郎公输树茂说那大狗是条疯狗,不如将那狗牵了上来,一看便知。”
苏浅凉茅塞顿开,大叫:“云爱卿所言极是,来人将那咬人之狗牵了上来。”
云推意冷笑道:“臣愿意亲往。”
不大一会,只见云推意牵了一条金毛狮子狗走过来。
云青倾在至诚府中,看见过这条狗,这狗见到云青倾只摇尾巴,嘴里发出撒娇的叫声。
六姑娘的亲娘赵氏说:“六姑娘生前最喜欢这旺财,从小将它养大。每天都是六姑娘亲自来给旺财喂食,所以见到六姑娘的身子特别亲热。”
但是云青倾天生怕狗,远远躲开了。
大臣们纷纷地低语道:“这狗明明是个很正常的狗,你看不乱叫,听说疯狗见什么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