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知道陆沉风跟时念关系的人不少，时念母亲出了这样的事情，陆沉风被安排的值班已经很少了。
接到时念电话的时候陆沉风正在办公室整理病例。
拿了外套就往外走去。
见到时念的一眼，就发现她更瘦了。
回了公寓，陆沉风翻了翻冰箱，他多日没回家，冰箱里有些东西已经不能吃了，将就着下了碗面。
时念倒是安静地吃得干净。
陆沉风又去洗碗。
不为别的，时念的眼神平静地可怕，他隐约觉得时念只要开口，必然不是什么他爱听的，索性就不要给她开口的机会。
洗了碗，陆沉风让时念一个人在家，他去超市买点东西。
刚拿过车钥匙，时念伸手拽住了她。
“时念，乖乖在家待着，我马上就回来。”
“陆医生，你知道我想说什么的。”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听，放手，时念。”
“可是这样有用吗？能逃避一时，总不能逃避一世。”
“时念，我不管你想说什么，我现在出去有事，......”
“陆医生，我们分手吧。”
陆沉风的手陡然收紧，一根一根掰开时念握住他胳膊的手。
“时念，不要开玩笑，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我没有开玩笑，我们分手吧。”
时念一字一句地说完，甚至连眼神都是直直地看着陆沉风，没有一丝闪躲。
陆沉风从时念的眼神里看出了绝望，终于啊，他还是被判处了死刑。
那束叫时念的光亮，是把他赶尽杀绝了。
陆沉风坐了回去。
“陆医生，对不起。我没办法同时面对你和我妈妈，我只能选择对不起你。”
“时念，我以为我至少罪不至死。”
陆沉风低着头，时念看不太清他脸上的情绪，她的心又何尝不是痛的。
当是她懦弱无能吧。
母亲是她在乎的人，陆沉风是她曾经以为会走完一生的人。
母亲没了。
她整夜整夜地梦见母亲最后的时刻，一个人摔在那里，无依无助。
她跨不过去这个梦魇。
陆沉风没有错，可她只能残忍地伤害她，来给自己几乎不能呼吸的心脏一个出口。
“对不起。”
陆沉风没再说话，取过旁边的一个盒子。
“这是护士整理病房的时候伯母留下来的。”
时念接了过来。
“谢谢。”
陆沉风苦笑，谢谢啊，他跟时念，终究还是走到了他最不希望的地步。
“我想回去住。”
沉默。
“好。”
时念等到了陆沉风的回答，出了门，陆沉风也没提送她。
陆沉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他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亲手送时念离开的。
他们，这算是分手了吗？
不算吧，他们已经订婚了，现在时念提出来，他没答应，他可以给时念足够的时间。
几个月，一年，三年，五年......
无论时念要花多久的时间能跨过这个坎儿，他都会一直等下去。
放时念回去住，只是不愿意逼她。
如果跟他保持一点距离，会让时念能够稍稍放松一些，那么，他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