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一夜的火车,清晨下车后,刘明峰的哥哥刘明光和朋友两人早已在火车站出口处等候,打了声招呼接过行礼,几人一起走到停车处,把东西放到车子后备箱。最近几日株洲都在下雨,地势低洼的地方,淤积了很多水,车子缓慢的前行着。
从昨天下午上车到现在,凌苗苗除了喝了点水都没怎么吃东西,孕吐加上晕车,这难受的程度,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深深的体会到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拉了拉刘明峰的衣服,低声的告诉他,胃里没东西吐血丝了,担心会不会影响孩子?人家一副”大爷“的模样,惊讶的表情看着你,有那么严重吗?凌苗苗无力的瞪了他一眼,真想说大爷你眼瞎吗?看不到啊!
“到地方了,下车。”刘明峰叫凌苗苗先下车,刘明光和朋友在车里等着。
“这是哪里吗?现在要做什么?”不知道绕了几个圈,转了几道弯,车子停在一个路边。凌苗苗头晕乎乎的,有气无力有点摇摇欲坠的感觉,整个人脸色苍白傻呆呆的望了望四周。
“刚好顺路现在要把结婚证办了,结婚当天要用的,回家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免得到时急急忙忙的赶过来办,”刘明峰率先走进前方不远处的民政局大门,凌苗苗跟在后面。
咨询了下结婚办理流程,工作人员递过来两张《婚姻申请表》,两个人按照表单填写了基本信息:姓名、性别、籍贯、身份证号码、工作、是否头婚等一系列的个人信息。
“填写完表格,把两人的户口本和身份证一起交给我,然后走到对面房间照相。”工作人员接过证件,对比看了一下两人,复印好,把证件返还给两人。
“你们先整理下,那边有梳子和镜子,收拾好过来照相”工作人员看到凌苗苗头发有点凌乱,示意先整理下。
“脸色那么难看,怎么拍照?来之前你不会提前说一下?这照出来能见人吗?“凌苗苗看到镜子里面那张苍白的脸色,抱怨刘明峰不提前告诉她。桌上的那把梳子看上去脏兮兮的实在让人不敢用,随便用手对着镜子抓了抓头发。
“两人头靠近点,笑一笑。”随着一声咔嚓,照片拍好了,交了15元的拍照费用,拿过照片走回填表的地方,交给了工作人员。把两人的照片贴在深红色的结婚证上面,打印好内容,加盖上钢印,交了9元的工本费用,“新鲜”的结婚证就出炉了。
“这边有个贫困区募捐箱,你们可以献份爱心,多少随意!”工作人员指着工作台旁边,贴有募捐箱三个字,类似于抽奖的那种小箱子,手里拿着两人的结婚证,神色淡然的看着两人。
刘明峰看了眼凌苗苗,从钱包里抽出20元放到箱子里面,工作人员这才把两本结婚证书递交到两人手上。这不是变相的让别人交钱?看着深红色的结婚证,凌苗苗神情恍惚了下,这以后就是已婚人士了,自己的选择终究是对还是错呢......
将近一个小时车子再次停下来,回到婆家一下车,凌苗苗赶快冲向洗手间,吃不下食物,胃里又没有什么东西,总不能一直吐血丝吧,一路上只能上不断的喝水,这下把刚喝下去的水,又全部吐了出来,稍微好受了点,起身走了出去。
“我们还住这间房,你到床上躺一会吧。”刘明峰拎着行李走向两人第一次回来住的那个房间。
两人从认识到结婚,彼此回过各家一次,这次回来是第二次。
凌苗苗望着这间所谓的新房,比上次来的时候增加了一套白色衣柜,白色的梳妆台,白色的大床,大床的床身、床垫上包裹着透明的薄膜,下面放了一张纸质的双虎床垫几个字的彩色画报,一副米黄色配深红色的落地窗帘。除此之外,把之前老式的衣橱和木床搬了出去。
抬头看到屋顶上不知道是因为年代久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导致的一块块,黄色的、黑色的不规则的图案,印在上面。屋顶中间一个老式的吊扇,白色的扇叶已经变成了微黄色挂在那里。
“苗苗,家具你嫂子给挑的,看下喜不喜欢。”婆婆张云走了进来,帮刘明峰把床垫上的透明薄膜撕掉,抱了一床白色的棉絮垫到了上面,又把从娘家带过来的四件套和棉被拿了出来,套上被罩整理了一下放到了床上,暂时没有枕头,张云从其他房间拿了两个过来。
“还可以,挺好的。”凌苗苗打开白色的衣柜柜门看了看,三排门的柜子,每个都是上下两层一个隔板从中间隔开,虽然也有挂杆,高度却只能挂成人一件上衣的距离,长点大衣之类的衣物估计下摆就堆在那里,整体柜子的格局设计不是凌苗苗喜欢的类型,不由的皱起眉头,但事到如此也不好多说什么,压下心中的不满还是违心的赞扬了下。
简单的整理好东西,凌苗苗拿着换洗的衣服洗了个澡,从嫂子林丽房间借了个吹风机,吹干头发睡了一觉,起来吃了点饭菜。
次日吃过早餐,坐着刘明光的车子去了镇上。刘明光在镇上租了个门面做汽车美容的生意,白天两口子在店里,晚上回去。
“一会我带你们去街上看看,买点结婚用的东西。”到了店铺,林丽打开店门,让两人先坐会,自己收拾下东西。
“嫂子,我也不知道这边的风俗是什么样子的,结婚用的东西爸妈不是都准备好了吗?”回来的时候刘明峰说家里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只要再买点自己用的东西就可以了。
“爸妈呀,你就别指望他们了,家具都是我前两天才刚买回来的,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买,喜糖这些是你娘家那边买哦。”林丽是本地人,精明能干,能说会道的,看到凌苗苗惊讶的表情,脸上闪过一丝不明的神色。
“过来的时候不是说家里什么都搞好了吗?喜糖娘家人买?我们那边可没有这样子的风俗哦。”凌苗苗郁闷的看向一旁的刘明峰,这算什么事情吗?
两家离那么远,这些东西哪有说是娘家人买的啊?现在什么都没有买,当初定日子的时候怎么说的吗?还说时间不够准备的,现在就买了一套家具,换了个窗帘,房间不说装修了,至少黑乎乎的墙壁要从新粉刷一下吧,就这样结婚吗?人都得到手了现在连孩子都有了,别人家还会怎么想吗?自己现在后悔吗?呵呵,怪得了谁呢?
“我和你哥结婚的时候也一样,什么都没有,都是自己去买的。”对于林丽这个做了多年生意的人,凌苗苗恼怒的表情,心里想的什么事情,都看的一目了然,安慰着说是自己当初也是这样过来的。
“爸妈他们没什么钱,待会我们去买回来就是了,嫂子你看看还需要什么东西,到时候一起买回来。”刘明峰看了眼凌苗苗,询问林丽。
东西不在一个地方买,开车去又不方面停车,林丽开着摩托车,带着凌苗苗买了双鞋子,买了几大包喜糖、糕点回来,看到店铺门口坐着几个人,凌苗苗打开装着喜糖的包装袋,抓了几大把喜糖递给他们。
“苗苗,糖果不用给那么多,意思一下就好。”林丽看着一袋子喜糖,去了小半袋,把凌苗苗拉到一旁低声道。
“呵呵,我也不知道要给多少,就随便抓了些,不够再买吧。”一时没想那么多,也就随手一把抓了过去。
下午,刘明峰和林丽又出去了几趟,买了一对枕头,两个白色不锈钢铁桶,白色的不锈钢大圆盆等一些生活用品回来,凌苗苗身体不舒服,坐在店里没出去。
“怎么买的白色的吗?结婚不都是红色的?”凌苗苗心里疑惑,看着这东西买的让人心儿颤啊,不锈钢的东西是实用,问题是现在买的是结婚用品好吗?买这些真的适合吗?还是地方习俗都买这种吗?
“这种实用,塑胶的那种容易破掉,家里的几个都破掉了。”林丽看了眼凌苗苗,眼神有点漂浮不定,意味不明。
“你们这里结婚都买这种东西吗?”私底下问了刘明峰。
“家里的东西都坏了,现在买了刚好用啊!”林丽让买什么样的,刘明峰二话不说就直接买了,家里什么样的状况,自己心里明白。现在用的电器家具,基本上都是哥嫂结婚的时候买的。
这结果让凌苗苗头顶冒烟,没气背过去,那番话原来如此啊,合计着现在谁结婚可着谁坑呢?结完婚自己立马走人,买这些给谁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