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汐没有回头,迎着骄阳,任阳光照在她莹白如霜的脸上,说道:“我从前是恨的,不过现在却没那么恨了,说到底从前就是太在意他们了,我上一世不管怎么落魄,最后都还是希望回到纪家,做的事情大多也是想得到纪家的认可,虽然失败了,可是我从前是真的把纪家当做的家,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根本不是纪家的孩子,这样一想,纪家如何对待我,似乎都很合理,他们没有义务对我好。”
萧齐豫搂着她看着远处的风景,静静的听她诉说着心里的感受。
“我以前活的真的很失败。不思进取,一心埋怨别人,我总说以前没有人真心喜欢我,可是那又何尝不是咎由自取呢?”
“那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也来反省一下好了。上一世我刚愎自用,害了很多人,办了很多错事,错信他人,以至于让自己的父皇被陷害致死,我让国家生灵涂炭,我让百姓流离失所,你至少没有害过人,可是我呢?每做错一个决定就会害了很多人,若是真要比的话,我的罪孽比你多多了,可是怎么说呢,你当从前的苦痛是南柯一梦也好,当那是不可或缺的成长也罢,现在我们两个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不是吗?我们经历了苦楚,却依旧没有放弃生活,都想尽自己的全力,让自己和别人的生活过的好些,这些就够了,不是吗?从今往后,我们齐心协力,让萧国百姓安居乐业,边境太平,这便是我们对老天爷的回馈。”
宋玉汐将脸埋在萧齐豫的胸膛之上,阳光恣意撒在两人的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光。
“你说茜茜和叶修会在一起吗?”宋玉汐靠在他怀中,语气略带落寞的问道。
萧齐豫放眼望去,车队几乎已经走的看不见了,想了想后才说道:
“这事儿就看叶修能不能想通了。你不是给他写了几个字吗?若是他能悟道,那他和仇芷茜之间才有可能。”
宋玉汐沉默以对,因为萧齐豫说得对,在茜茜和叶修这件事上面,能够让两人放下一切在一起的,也就只有叶修本人了,旁的人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她给叶修的那封信上只有一句话: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北靖王的爵位是鱼,茜茜是熊掌,若是叶修能够放弃北靖王府,那么茜茜应该也能放下仇恨,只不知这件事到最后,会是个什么结果。
不过,不管什么结果,宋玉汐都没什么可以帮忙的,只能看他们如何抉择了。
闵蓝和纪衡的婚礼不算隆重,但也是很热闹的。
纪衡在书院旁买下了一座小院子,两人的婚礼就在院子里进行,当天,宋逸和林氏都出席了,宋玉汐自然不用说,从头到尾都陪着新嫁娘,纪衡从闵家把花轿抬进他的纪宅,然后踢轿门,把闵蓝给背进了小院儿,在喜堂拜过天地,拜过父母,从今往后,就是正式的夫妻了。
宋玉汐跟着进了喜房,坐到闵蓝身边,盯着她的红盖头看,刚要伸手,就被闵蓝一掌拍下,盖头之后的声音娇羞又泼辣:
“别闹,盖头晚上才能掀,不然不吉利。”
宋玉汐取笑她:“哟哟哟,瞧你说的,怪不得人家说新人进了房,媒人抛一旁了,我这媒人可算是领教了。”
闵蓝头上顶着盖头,所以宋玉汐看不见她的表情,伸手在宋玉汐的手上打了一下,说道:
“你这姑娘也不害臊,那种羞人的话就直接说了出来,可给我规矩点儿,从今往后,我可就是你嫂子了,见了我要是不规矩,我打你手板子。”
宋玉汐和一屋子的喜娘都被闵蓝给逗笑了,宋玉汐捧着肚子,打趣起了闵蓝:
“哈哈,这新媳妇不害臊!这才刚进门,就想要教训小姑子了,哎哟,今后的日子可难过了。”
不管宋玉汐怎么笑闹,闵蓝自坐在床沿上稳如泰山,等宋玉汐笑够了,她才缓缓开了声,说道:
“你这什么小姑子,就知道笑话我,看我八月里怎么和你报仇。”
在场之人都知道,宋玉汐八月里也要嫁人了,而她嫁的不是旁人,正是当朝那太子殿下,也就闵蓝这个嫂子,敢这样打趣她了,宋玉汐一听啐了闵蓝一口,然后又回了一句:
“嫂子好大的威风,我待会儿可得跟哥哥好好说说,让他替我放着嫂子打我呢。”
听宋玉汐提到‘哥哥’两个字,闵蓝就不说话了,只微微转了转头,终于有了一点新嫁娘该有的娇羞,咕哝了一句:
“好了好了,不和你计较了,真是难缠。”
随着闵蓝这么一句示弱的话,屋子里的喜娘又全都笑开了。闵蓝自己也觉得好玩儿,也跟着笑了起来,喜房里自是一片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