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睁开眼睛,张宽德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看自己的身上穿没穿衣服。当看见自己的身上穿着白纱的长袍时,他安心地舒了一口气,随即看向沃华池。然而令他惊异的是,她身上穿着的,却并非是和他样式相似的衣装,而是一身初中生的水手服。
“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我们的衣着打扮会不一样,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故事背景啊?”
沃华池原本正在打量四周的情况。这里是一个类似于蒙古包的营帐之内,地上铺设着质地良好的毛毯,矮几和床铺一应俱全。当她听见他的疑问,她不禁斜眼瞥他,送去一个“真没见识”的眼神。
“这种情况,只消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分明是穿越时空类的言情小说嘛。”她指了指他身上白纱的长袍以及颈项上的金饰,“你这打扮,典型是什么古代国家的王子,而我则是扮演掉入异世界的平凡少女,通常设置为初中生或者高中生,特长没有,除了温柔和善良之外,就是等着靠别人救的那一种。”她指着自己的鼻子冷笑道。
从她的神情动作中,他轻易地看出了她对这种设定的不屑,“你不喜欢这种故事?”
“也不是不喜欢,”她扯了扯身上的水手服,满是不自在的神色,“只是这种时空穿越文的故事里,主角大多数都是初中生,说起来人生观世界观根本还没有成熟嘛。更搞笑的是,掉到异世界里竟然什么都不用担心,被王子吻一下就能听懂古代王国的语言,这种事情说出去谁信啊?”
“话是这么说没措,”他无奈地露出了苦笑,“不过说起来,我们掉入这个奇怪的游戏,也没有因为语言的问题而烦恼不是么?那主角本身背井离乡就够可怜的了,在陌生的地方说不定还是几百年以前还要为语言问题而烦恼,你不觉得那太辛苦了吗?”
“你就知道为别人着想,不过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嘛。”她斜眼瞥他,“就算是编小说,好歹也编得有点逻辑啊。我最反感那种自身一点都没努力、不过因为时空穿越掉在了皇宫里就直接成为王妃的女主角设定了。”
她的说辞中那一句“就算是编小说,好歹也编得有点逻辑啊”,让他不禁摇起了头。自从掉入这个奇怪的游戏,并且开始经历那些言情小说背景的奇异故事时,他就不认为这种小说还有“逻辑性”可言。
没看见他摇头,她继续带着抱怨的意味解说道:“有位姓于的伟人曾经概括过,这种时空穿越的故事,关键在于穿越后的落点。如果是皇宫八成就是王妃上演宫闱剧,如果落在江湖八成就是女侠邂逅武林高手。反正就是没见到哪个女主角落在最低层的穷人当中,靠着自己的努力一点点在这个世界中赢得美好生活的。所以,总觉得那些时空穿越文的女主角,除了可以概括为‘走****运’之外,什么用处都没有。”
她带着不满的感情因子的言论,让他轻轻地笑起来。她虽然爱看言情小说,也曾幻想那种灰姑娘式的变身故事,憧憬着与言情小说中男主角那般的完美男人共同生活。但同时,她却并不曾有过“等着天上掉下馅饼”的想法。她敬佩认真努力的人,她知道要靠双手赢得自己的幸福生活。别看她平时谈起言情小说那些非正常的桥段时,说得天花乱坠的样子,可是事实上,她是一个相当实际而认真的女孩子。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啊?”看他走神,她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一晃,成功地唤回了他的注意力。
“我、我在想,事实上,你是一个很实际和认真的女孩子。”望向那双黑亮的眼眸,他实话实说。
“那当然,”她得意地拍了拍胸脯,“喜欢天马行空的言情小说是一回事,生活又是另一回事,要不然也不会喜欢上你这个木呆呆的笨蛋啦,虽然你没有哪一点符合我心目中言情小说男主角之形象。我早就说过了,若是在武侠小说里,你说不定还有点市场。可到了言情小说里,你也只有当个保镖甲的角色了。但是我看你就是挺顺眼的,一不小心就喜欢上了。”
咦咦咦咦咦咦咦!他们刚才不是在讨论她的个性实际不实际的问题吗?怎么突然跑到这个问题上来了?这个……这个这个这个……难……难不成……她这是在向他告白吗?
方正的国字脸上顷刻间布满了红潮,他瞪圆了一双大眼,傻愣愣地看着她。
“怎么了?”看他仿佛遭到天打雷劈一般傻在那里,动也不动的样子,她又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悠,“喂,回魂啦!”
“你……你你你……你这是在向我……告……告白?!”脸上像火烧一样,他吞了吞口水,结结巴巴地问她。
“没错啊,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她露出奇怪而不解的表情,“别告诉我你就是因为这告白而吓得跟魂儿掉了似的。不是在上次的校园故事中,我就已经在那什么传说之树下向你告白过了啊。”
“那……那次,你不是为了完成任务才那么说的么?”
“都有啦!既是为了完成任务说的,也是真的告白啊,”看着他熟成番茄的脸,她露出“真受不了”的表情,“天啊,你不会是一直都不知道吧。我说得那么明白,你竟然都不知道?!说你是呆子你还真是个呆子,简直比木头桩子还迟钝嘛!”
她后面还说了什么,他已经完全听不见了。耳里传来她的其他说辞,但是却没有一句能深入他的大脑之中。他只是红着脸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脑海里空空荡荡没有别的想法,只有无数个中国汉字仿若电脑的屏幕保护程序一样在他的脑海中游荡——
她喜欢我她喜欢我她喜欢我她喜欢我她喜欢我她喜欢我她喜欢我她喜欢我她喜欢……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认知让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半晌之后终于“嘿嘿”地傻笑起来。
“天,受不了你了,傻笑什么?”虽然语气中充满了抱怨的因子,但是她的脸上却是笑吟吟的,黑亮的眸子弯成了月牙,里面还有微微的星光,“呆子,别发呆了,咱们商量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做才好。”见他还没有反映,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
脸上被戳得生疼,她终于成功唤回了他的神志。他连忙“哦哦”地答道,随即拼命地摇了摇头,想将那些游荡的汉字甩出脑海,回复正常的判断能力。可是他并不曾察觉,自己的嘴角依旧处于上扬状态,那夸张的弧度并没有褪去。
看着他那傻呆呆的表情,她浅笑着摇了摇头,随即转回正题上:“说起这种时空穿越型的言情小说,终极固定模式就是——掉入异世界的少女,好巧不巧地砸到王子头上……”
听她说到这里,他的眼角不自觉地抽搐一下,从天上砸到王子头上,那冲量得多大啊,还不得砸死人?
看出了他的疑惑,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啦,言情小说的男主角都是天生钢筋铁骨的蟑螂命,砸不死摔不死噎不死毒不死,就算给人一刀插穿了左胸膛,也能说出一个‘心脏有异于常人,位置偏右’的借口保证他死不了的。”
见他瞪大了眼睛露出无比惊诧的表情,她笑着道:“这种事情看多了也就不觉得奇怪了。哦,咱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砸在王子头上。”他一边提醒到,一边在心里感慨,果然言情小说是不能用一般常识来解释的。
“哦,对,说到砸在王子头上,”她挠了挠后脑勺,接着说明,“然后就这么一砸之下,王子就对那名异世界的少女一见钟情……”
不是吧?还能一砸钟情?莫非这王子的脑子真的是被砸坏了?他敛起眉,这样思忖道。然而嘴上却是什么也没说,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然后呢,当王子看见那名砸在自己身上的异世界少女,一下子惊为天人,将她看作是上天赐予的瑰宝,”沃华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撇了一撇,不屑的态度由此可见,“可是少女一心想回到原来的世界,于是成天梨花带雨以泪洗面,而那王子也不知道是天生犯贱还是什么,少女越是拒绝他他就追得越猛。后来在他的死缠烂打软磨硬泡之下,而那少女终于娇羞万分地对他的告白点了头。”
天,她说的那是王子吗?有哪个王子会那么一点尊严、一点脾气都没有地死缠着一个不喜欢他的女孩子?这王子难道没受过高等教育吗?不知道什么叫“风度”么?听了她的故事简介,他目瞪口呆,只求自己扮演的这个王子角色,不至于这么死皮赖脸没有风范。
她撇了撇嘴,一边无聊地玩着手指,一边继续解说那烂俗的剧情,“再接下来,发展发展感情,就要进入高潮戏了。这又分两种情况:一是宫闱斗争,这个王子的不知道哪个兄弟觊觎太子之位已久,发动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阴谋,要除去这太子。二是邻国发动大规模武装战争,王子亲自上阵。总之,无论哪种情况,都是要陷那王子于万分险恶的局势当中。而那少女,则仰仗着从现实世界里学来的半调子兵法,帮王子解决了宫廷暗斗或是战争,然后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就在这个时候,二人突然找到了让女主角回异世界的方法。接下来就是一段狂洒狗血的剧情了,女主角难以抉择,再拖拖拉拉犹犹豫豫个一两万字,终于心一横,为了王子不回去了。”
原本还在等待下文的张宽德,见到对方久久不再开口,惊异地问道:“啊?这就完了?!”
“没错啊,”她白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道,“既然不回去,那就是王子与太子妃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了啊。没见有哪个作者再继续写他们生几个小孩,王子有没有纳妾的事情。反正我看这些时空穿越的故事,就没几个让掉入异世界的倒霉蛋子回去的例子。不过对于当事人而言,或许他们甘之如饴就是了。”
听出了她语气中的讽刺意味,他不禁露出苦笑。他们现在掉入这个游戏的世界,从某种角度上也算是时空穿越的类型吧。如果真按照她那种说法,岂不是没有回去的希望了?
“沃华池,你想回去么?”他突然轻轻地唤她,望向那双黑亮的瞳孔,他在其中寻找自己的倒影。
“当然!”她想也不想地回答道,“要不然咱们忙了这么久为了什么?”
她的回答让他浅浅地笑起来,心中升上一种欣慰的感觉。然而,他还是再次慎重地问了下去:“可是,我看在这里,你玩得很开心的样子。你不想当什么太子妃么?”
她斜着眼睛瞥他,那眼神仿佛在问“你烧坏脑子了么”。她皱起了眉头,稍微想了想,然后认认真真地答道:“我在现实世界过得好好的,有爸有妈在家等着,有亲戚朋友念叨着。虽然说当太子妃条件倒是不错,环境也蛮优越的,但是:第一,这里和原来是没有一点联系的,这和嫁到了国外还不同。要我为了这点富贵抛下原来所有的一切,我做不到。第二,这不是靠我自身努力得来的,来得快去得也快。把自己的幸福完全依附于一个男人的身上,万一哪天被他一脚蹬了那还不得上街要饭去?!”
她的回答让他放下了心,“呵呵”地浅浅笑起来。什么王子也罢,以前扮演过的大侠也罢、剑士也罢、不良少年也罢、公子也罢、狼人也罢,终究不过是这个游戏赋予他们的角色,而并非他本身。他只想快点回去,回到现实世界,拉着她一起去上自习,和她一起去看电影,还有,将她介绍给自己的父母……
沃华池哪里知道张宽德心中所想,只看见他张着大嘴“呵呵”地直傻笑,她不禁也觉得好笑起来,忍不住伸手戳他,“呆子,想什么呢?”
“没、没……”正想到怎么向父母说明他们二人的关系时,却被她点醒,他立刻红了脸,连连摆手,随即顾左右而言它,“那我们现在处于故事的什么阶段?下面应该怎么做才好呢?”
她环视了四周,这间类似于蒙古包一样的建筑,虽然内部陈设相当有档次,但是如果说这就是皇宫,那也显得太寒碜了一些。她摸着下巴想了一想,“我想,咱们很可能是在营帐之内。因此,我怀疑这故事已经进行到了对外作战的阶段。嗯,这样,你叫一叫看,自然会有侍从们进来,见到他们稍微套一下话,自然就可以判断我们现在的情况了。”
他依言点了点头。随着一声“来人”,门外立刻蹿进了一个皮肤微黑、穿着亚麻质短衫的青年。他拱手向张宽德行礼,“殿下有何吩咐?”
张宽德顿时哑言,这套话竟是要从何套起呢?更要命的是,他连要怎么称呼自己都不清楚,“本人”?!“本殿下”?!“朕”?!这个时候他突然感叹道,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以前说什么也得多看两本言情小说。
见他支吾了半天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她帮忙圆场:“就带我们去外面看看就好了,我想看看外面的情况。”
她的话虽然古怪,但是那青年随从思及她是王子的恋人,却也不敢多嘴,只是带着为难的语调提醒道:“这个……如果殿下决意要视察战场,那么我立刻就去准备。只是,半刻之后将要举行作战会议,殿下您真的决定缺席吗?”
既然有作战会议,就能弄清楚现在的情况和下一步的进展了。张宽德和沃华池对望一眼,交换了一个眼色,当下摆手道:“不去逛了,你带咱们去开会吧。”
面对王子奇怪的表现,那青年随从不禁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也不敢多说什么,依言领着二人走向帅营。
走出营帐,一阵燥热的风吹在二人脸上。举目望去,满目黄色的沙尘,大大小小的营房点缀在黄沙之上,连绵数十里。看营帐的数量,这次参加战斗的军队数目,没有十万也有九千的。眼前到处是手拿短刃和长枪的士兵交替行走,守卫着营帐的安全。看到这里,张宽德与沃华池二人,心中不禁皆是一震。这是活生生的战场气息,而风里送来的沙尘混合着血腥的气味,也让二人觉得心中难以描述的沉重。
“对了,”走在前往帅营的路上,为避免被前面带路的青年听去,她附在他的耳边小声道,“待会在帅营里,若问起兵法什么的,你就说我教了你不少奇怪的兵法,然后随便说些三十六计什么的给他们听。”
“为什么?”他诧异地问。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种时空穿越文里都这么写,女主角说的那些中国老掉牙小孩子都会的兵法,到了这边的世界就是神明在世一般的天启啦!咱们也不知道,这次究竟要完成什么样的任务才能过关,所以不管怎么说,好歹按照言情小说里的故事情节这么走下去,说不定一些小事就是我们回去的关键呢?”
这番言论是沃华池在总结前五次经验之后得出的结论。在前面的经历当中,触发二人顺利过关的关键,都不是和主线剧情有关的大事件,而是诸如“崖边要掉不掉见真情大法”、“山洞雷雨见真情大法”、“传说之树见真情大法”、“破庙烤火见真情大法”、“变身尴尬见真情”这种无关紧要的小桥段,因此想必这次的故事也不例外。
张宽德想想也是,于是照她的说法,在进入帅营之后,当着一群络腮胡子的大叔面前,随口扯了几个计策,然后说是沃华池教的。众人果然惊为天人,一口一个“女神”叫得勤快。然而期待中的蓝色光芒却并未出现,这不禁让二人失望。
在确定了第二天晚上发动奇袭之后,作战会议也就结束了。二人在先前那个青年随从的带领下,又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一边吃着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制作的大饼,二人开始讨论起究竟什么才是过关条件。
“会不会是你所说的那个,在得到回到异世界的方法后,女主角左右为难的桥段?”他想了半天,也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应该不至于吧,故事进展太靠后了,那个就是属于主线剧情了……”她一边啃着大饼一边道,然后一个不小心噎了一下,顿时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拼命捶着胸口期望好过一些。看她被噎着,张宽德立刻拿过水瓶递给她,然后大力地拍打她的脊背,帮她顺过气来。
“谢谢。”她灌了几口水,终于缓了过来,转而对他道谢。随即,她皱起了眉头,继续思量起过关条件来,“我总觉得有个什么很重要的桥段,但是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应该是相当普遍的桥段,被人用滥掉的那种,可偏偏想不起来,真是的!”
他一把拉过她正在敲打自己脑袋的左手,安抚道:“不急,慢慢想就是了。总是能过关的,不过就是稍微花点时间就是了。反正咱们也在这个游戏里待了快两个月了,也不急这一时半会。”
“说得也是,”她点了点头,继续啃她的大饼,“不过你放心,等咱们回到了现实世界,一定会发现时间和这里是不相等的,说不定只是过了短短几分钟呢。”
听了她的说辞,他微微地苦笑起来,“我倒希望时间是一致的。”
“怎么?”她斜着眼睛瞥他,“你想逃避期末考试吗?你就不怕几个月不出现,我们被学校报作失踪人口?”
“不是这个原因,我没想过要躲避考试。”望着她那双黑亮的眸子,他在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如果是短短的几分钟,总觉得好像是梦一样不真实。但若是过了几个月,他至少可以真实地知道,他与她相识,并在这奇异的世界中共同旅行了那么长的时间。
她哪里知道他的心思,只当他是想少上几堂课。正当她准备取笑他几句的时候,一个蒙面的黑衣人突然冲进了屋里,凌厉的目光一闪,伸手一刀就直朝二人劈来。
若是在以前,身为普通大学生的沃华池和张宽德,何时见过这种阵仗,必定是要被劈中的。只是,在经历过那么多奇异的事件,见过武林高手见过巨龙见过黑道混混之后,好歹也被训练出一点反射神经。张宽德一手抱住沃华池,立刻滚向一边。而沃华池则抄起手中吃了一半的大饼,冲那蒙面人砸去。不过这也只能挡住他一时而已,未等二人逃出营帐呼救,就被那蒙面人一手一个像拎小鸡一样抓住,然后被摔在一边的地上。
“咳咳……”二人被摔得极重,一边咳嗽一边挣扎着爬起来。然而那蒙面人哪里会给他们翻身的机会,一脚踹在张宽德的小腹上,将他踢得翻了一个身。他疼得眉头皱成了一团,硬是咬着牙不让呻吟逸出口中。随即,黑衣人一脚踏在张宽德的背上,举起了手中的大刀。
“我知道你是谁了!”沃华池大叫起来,这句话让那蒙面人浑身一震,刀停在半空中,转而望向她。
见他停下了动作,沃华池咳嗽了两声,一边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让自己不要紧张,一边在脑海中仔细搜寻此类言情小说里通常的设定。
“你肯定是今天作战会议的与会将领之一,”她一边说,一边慢慢地向黑衣人的脚下爬过去,“只是你的真正面目,却是敌军奸细。原本你的任务只是将本军的动向告诉敌军,是不必冒这么大的危险来营帐中刺杀的。但是,因为在今日的作战会议之上,我和他提出的兵法计策太过于神妙,你怕日后我们还有着更多的奇策,所以不得已做出刺杀王子的决定。”说到这里,她终于爬到了黑衣人的脚下,一手捉住了张宽德的手。
“你说得没错,不过你知道得已经太迟了!”黑衣人冷笑道,手中的长刀砍向张宽德。
沃华池的脑中灵光一闪,但是她根本来不及去捕捉。此刻的她根本无法理解自己在做什么,她完全是下意识地扑在了他的背上,满脑子的只有三个字萦绕——
张宽德张宽德张宽德张宽德张宽德张宽德张宽德张宽德张宽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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