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得斯住宅没有遇到强有力的反抗,破门而入后只看到吓傻了的管家。除了被打死的二十名士兵,宅子里只剩下几个佣人,估计让士兵们挑灯守院墙的就是这位管家,梁洪甚至都想给他点奖励。
豪宅很大装修很阔气,不过乍一看还真没有太适合拿走的东西。留下的多数都是生活用品,裘皮、毛毯、衣服、瓷器等等。但是很快,梁洪就找到了好东西。
罗得斯卧室的墙上挂着一支步枪,令他惊讶的是,枪身上居然还固定着瞄准镜。表面上这是支李恩菲尔德长步枪,但当把枪拿到手里,光凭枪管他就知道,肯定是私人定制的手工步枪。重型枪管,比普通的量产步枪要厚重,并且明显不是同样的材料。李氏长步枪精度大约2MOA,梁洪估计这支枪精度肯定更高,后来回去后打靶测试才发现,精度已经接近1/2MOA,这在十九世纪末可是极难得的。步枪瞄准镜看起来也很不错,3.5倍光学镜,里面带着十字瞄准线。梁洪懂得枪械历史,知道这种镜子现在叫猎鹿镜,专门给喜好打猎的有钱人生产。
在地下室,他们又发现了好东西。这里简直是一个小型军火库,里面存放着成箱的军用望远镜、毛瑟C96手枪和最新式的马克沁机枪,还有上百箱子弹。粗略盘点了一下,炮队镜两具、望远镜十具、马克沁机枪十挺、毛瑟手枪一百支,手枪和机枪子弹各五万发。除此之外,梁洪还从成堆的箱子里找到了十箱印度产子弹。
不要以为印度生产的就不是好东西,恰恰相反,梁洪一眼见木箱子上DUMDUMS的英文字母,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了。著名的达姆弹,子弹的尖端露出铅心,射入人体后铅心变形扩大创口,直接造成更为严重的伤害。当时的统计数据,100米距离上遭到达姆弹的直接命中,头部中弹死亡率100%,左胸中弹死亡率100%,右胸和腹部中弹死亡率70%,四肢中弹死亡率20%,但幸存者必须截肢。所以达姆弹刚被曝光,就遭到全世界的谴责,1897年才研制出来,1899年就被海牙公约明令禁止在战争中使用。
梁洪想起来了,一年多以后布尔人军队围攻金伯利的时候,罗得斯就是凭借秘密储藏的军火,顽强抵挡住了人数超过十倍、持续4个月时间的围攻。
罗得斯家中还有不少金银餐具,金的带走银的扔下,梁洪就像真正的抢劫犯一样,洗劫了整栋豪宅。牵出来别墅后院马棚里的马匹,套了四辆马车,把地下室的军火和其他值钱财物统统装上车子,甚至不放过院子里死去士兵的二十支步枪。马厩里有三十多匹战马,其中包括两匹相当漂亮的纯种阿拉伯马,自然也要顺带捎走。
忙碌了一夜,凌晨五点多钟,梁洪正准备带人撤出来,突然听到南非公司大楼方向响起了枪声。
特种分队赶回到大楼的时候,战斗正打得胶着。来进攻的人数还真不少,乍一看挺吓人的,能有三百多黑人士兵,可真打起来,才发现绝大部分是连枪都不太会放的雏儿。
四层的大楼鸟瞰市区,楼上几支精准的步枪,将三百多人死死压制在街道的另一端。
乔姆巴躲在半截土墙后面,任凭白人军官如何叫骂,绝不探出去分毫。前方不远的路上就躺着一位冒失鬼,脑袋直接被子弹打爆了,足见楼上枪手的厉害。不单如此,离这里不远就是他曾经熟悉的矿警宿舍,三层小楼已然化作一堆砖头,里面甚至还能听到绝望的呼号。
砰,对面楼上又打出一枪,自己这边肯定又有人倒霉了,乔姆巴回头,看见刚才还很凶的白人军官倒在了地上。
远征军失败撤回后,他做为仅存的少数老兵,被派到城外的新兵训练营,成为黑人教官。但是同为教官,黑白人之间地位却是相差悬殊的,必须接受白人教官的指挥。昨天夜里听到城里的爆炸声和枪声,好大喜功的白人军官集合队伍,准备带这群新兵蛋子上战场,在其他人规劝之下才等到天亮。现在倒好,这位眼看就要变成尸体了。
梁洪可不知道对面的敌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简单观察,发现虽然人数众多,可战斗力极差。现在他们手头上鸟枪换炮,每个人腰间都别着两把毛瑟手枪,马车上还有十挺崭新的马克沁机枪。好枪是用来杀人的,他决定祭出新得来的杀器,跑到敌人身后大开杀戒。
马车在鞭子抽打下急驰,从大街的另一侧绕向敌人后面。无论白人还是黑人教官,对街后面出现的马车并没有太过惊讶,天已经亮了,也许有出来早的。于是有人被派出来拦阻,高声喊着让把车停下来。
马车很听话地往回掉转头,但却没有离开。车厢上的苫布被揭开,每辆车里各露出来一挺机枪,直到这时,看到的人才知道事情不对。乔姆巴反应最快,本能地趴到了地上。呵呵,打过败仗的人最聪明,懂得如何生存。
哒哒哒,清脆连续的机枪声响了起来,两道火舌吐出恐怖的毒信,吞噬整条街道的生命。人就像脆弱的嫩草,被无情扫翻,狂风暴雨一般的子弹,打在身上就是对穿的血洞,打在房子的砖墙上火星四溅。眨眼的功夫,刚才还活蹦乱跳的生命,就变成了血泊里的伤者,甚至直接死掉。巨变把没见过血的新兵,骤然间扔进修罗地狱里。聪明的还能趴在地上,惊恐的四下逃窜,然后被从身后追上的弹雨洞穿。
很快大群的骑兵过来了,其中还有另外两辆马车。马车同样调转车头,然后展露出车上架着的机枪,一下子所有人都绝望了。新来的马克沁机枪没有开火,但是马上的骑兵却端起步枪开始射击,更准更狠,无论白人黑人,只要还在活动,只要身边还有步枪,一律被精准的子弹点名射中。恰似闲庭信步,这些人轻松的就像在射击场打靶。
射手的冷酷和被无情射杀的绝望,让还趴在地上的士兵丧失了冷静,爬起来哭爹喊妈地奔逃。这时候机枪突然响了,四挺马克沁猛烈地吼叫,只片刻的功夫,整条街就不再有能够活动的生物。遍地的死尸和伤者,血水汇聚成一处处血泊,从上面俯瞰,街道看起来像被点缀出片片斑红。
乔姆巴腿上也挨了一颗子弹,但他咬牙忍住了,一动不动如同地上其他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