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风感觉怀里一热,竟是那《帝约纪》发出了微弱的亮光和热量,马上又暗淡下去。难道是,神器?!《帝约纪》此时也没有了反应,茫茫华山,一时倒也无法找到神器,罢了,还是等找到胡大夫后,再来找这神器吧。
待虎皮女子和普肥走远,众人又开始加紧赶路。
等到丰启驾驭的云开始徐徐下落,萧风这才发觉已经到了咸阳,咸阳所在的关中地区雄踞黄河中游,四面环山,一看就是一个易守难攻之地。看着从云中显现得愈渐清晰的城镇,他大为感慨。这岂是用热闹可以形容的?这里位于交通枢纽,四通八达,往来不绝的人,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还有一栋挨着一栋的房屋,这简直就可以说是繁荣了。
为了避免人们看到他们降落时引起的混乱,丰启选在离咸阳还有一段距离的小山坡着落。这里地处郊区,人烟稀少,因此也没有人发觉。
从空中看,这里离都城也不算太远,但走起来却很远。在她们赶到城门处时,恰巧日暮时分,夕阳斜照,给城墙披上一件朦胧的薄纱。苔藓遍布,斑驳凄凉,纵使那绵延壮丽的红墙绿瓦也掩盖不了城墙的亘古和沧桑。
守卫在近处击鼓,开始关城门,此时的检查最为严格,一般不让进。
“站住,干什么的?”守卫大哥恶言恶语,叫住了急着往城门赶的丰启。
“我们要进城。”
“今天已经闭门了,不会明天再来吗?”守卫没有按程序依次检查众人,就直接挥挥手,不耐烦地说。
“我们有急事。”
“那也不行。”守卫的声音顿时提高了很多。
这边的守卫真是死脑筋,萧风另一只手捂着额头,显得有点发难。如果在这里就打起来,势必会造成不良的后果。他上前拉住了准备硬闯的丰启,拿出狗贼下达的诏书,递与守卫:“我们是奉皇帝之命前来,还请守卫大哥给我们放行。”萧风想好了,如果还是不行,那就只能硬闯了,如果一直僵在门外,到第二天早上再去时,他就没法在夜深人静之时混入皇宫,偷偷寻找胡大夫了。此外,要赶上那千年一遇的大会,更要求他们抓紧时间。
守卫接过诏书,只看了第一行的“奉天承运,皇帝昭曰”,身体就开始哆嗦,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屈膝而跪,伴随着膝盖碰地的响亮声音,声音颤抖着说:“不知大人远来,刚才招待不周,请大人恕罪。小的这就开门。”说完,转头对着弟兄们大喊:“开~城~门!”
已经关到一半的城门瞬间大开,接连不断的守卫跑来,皆跪地表示迎接。一个个都快把头贴至地面,好像是在比谁的头更低。
萧风在一旁看着守卫不同的态度,发现一提到那狗贼,就把这些家伙给吓得不轻。
“大人们,小的们这就为你们带路前往皇宫,这边请。”等到他们进入城门,大部分的守卫围在他们周围,这阵势极像是在保护达官贵族,力保安全地把他们带去皇宫。只有少数守卫留下来把关城门这项任务继续做完。
“皇宫到了。”士兵们齐声而说。因为他们只是城门守卫,不能轻易进皇宫,这一次也没有进皇宫的指令,所以整齐而退。
望着守卫远离的背影,丰启对其扮了鬼脸,这才故作沉稳,跟着萧风走进皇宫。
“各位,这边请。”守卫刚走,又来了三个宫女。这三个宫女身着统一白袍服,衣领上镶嵌着条条红丝边。动作一致,落落大方,和守卫不同,尽显大家风范。带着大家直奔正殿。
正殿坐落在中轴线上,两侧严格按照对称的要求修建,丝毫找不出任何不同。首先映入萧风眼帘的是正中间那数之不尽,通往天空的台阶,其次是极具对称的柱子。给萧风一种台阶是镜子,而左右两侧的建筑则是在照镜子的感觉。
同样是沐浴在夕阳下,夕阳能够抹去城墙的壮丽,却无论如何也抹去不了辉煌的宫殿。
在如此庞大的建筑面前,萧风觉得自己就像是茫茫大海中的一艘船,因为渺小,随时都有可能遇到海浪,导致翻船。
主殿里。
墙壁上张挂着的锦绣帷帐和朱红的地面极为相衬。
几位舞女配合着轻快的丝乐,在主殿中间围着巨大的青铜鼎跳舞。丝乐时轻时重,在大殿中不停的回响。
萧风望着诺大的宫殿,仅有寥寥这几人,却没有因此而显得冷清,相反,因为舞女的存在,倒也算热闹。
看来这里是狗贼燕乐享乐之地。
此时秦始皇头戴冕旒,长长的头帘一直从头发上,延长至下巴。翘着二郎腿躺于龙椅中,闭着眼,沉浸于丝乐当中,眉毛舒展,嘴里哼着小曲儿,不时张大嘴巴叫唤几句“好!”
身后则是站着一排侍女,不得不说,仔细一看,这一排侍女,就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个在帮皇帝捶肩,还有一个一个在帮他扇风,其他人则是静静地在原地欠身候着。
哼,此刻这宫殿外可是血流成河,而你却在这贪图美色,享乐快活!待我有了足够的能力,我第一个就要把你的宫殿踏平!萧风低着头,抖一抖衣袖,以此来掩饰此刻愤怒的表情。
“陛下要的贵宾带来了。”其中一位领头的宫女径直走到皇帝身后,轻轻地说。
皇帝立刻举起长袖,挥挥手,示意她别说话,仍旧卧在龙椅上。待反应过来,便睁开一条缝,瞅瞅,确认后,再张大眼睛,直起身子:“来来来,就差你们了。”
狗贼周围分别端坐着两个男子,各个身着华丽的花衣。两个人年龄相差极大,将近差了二十岁,其中一个已是成年人,另一个则还是个孩子。那个成年男子的袍服上绣着蟒纹的,用手遮住嘴,打了个哈欠,显然对这些歌舞不感兴趣,但仍是静静地观看。而另一个小孩则是手舞足蹈的,甚是享受。
萧风在游走四方的时候,只是听过扶苏。这个扶苏是狗贼的长子,但性格和狗贼不同。如果说狗贼让萧风咬牙切齿的话,那扶苏身为狗贼的亲生儿子,萧风却不痛恨他。扶苏洞察细微,宽厚待人,体恤爱民。这样一个受百姓爱戴的人,他又怎么会痛恨呢?
狗贼旁边的那个年轻强壮、气势微低于狗贼的成年男子,应该就是老百姓口中的扶苏吧。萧风曲腰向他敬礼,只不过这敬礼的动作在狗贼眼里看上去却是在向他行礼。
“快快起身,来者即是客,寡人之贵客,不必如此拘束。”
萧风不急不慢地从衣服里取出诏书,两手一摊,把诏书的正面呈现给高高在上的皇帝:“请问陛下,此次召我们前来……”
“不急,这件事明天再说。”萧风还没说完,狗贼就打断道:“来人,上菜。”
果然是这样,都说狗贼一到傍晚用膳时分,绝对不会考虑其他任何事情。萧风收起诏书,摆出一副很失望的表情,但心里却是极度开心。他来皇宫,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要闯入皇宫,从皇宫里带走一个人绝非易事,但偷偷摸摸的就不同了!
狗贼话音刚落,宫女接二连三地从身后出现,每人手中稳稳地端着一盆菜,目视前方,步伐轻盈。待上完菜后,立刻按原路返回,不敢有半刻停留。
冒险归冒险,吃归吃。萧风看着眼前摆放的日益增多的菜肴,就不再考虑晚上的冒险了。什么牛肉羊肉啦,什么豕鹿鸡鱼啦,一应俱全,皆是这五年奔波过程中想都不敢想的。
萧风的手早已拿起筷子,却没开动。瞅了瞅在身边因嘴里塞满肉而噎着的丰启,便不再犹豫,夹取最近的一块鱼肉,刚尝几口,甜中带酸,鲜嫩可口。伴随着耳边欢快的丝乐,他知道,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狼吞虎咽。此时不吃,更待何时?想到这里,萧风加快了咀嚼的速度。
月光透过大门,倾泻而下,照在萧风身上,熟悉而温暖。萧风虽没有喝酒,却已半醉半醒。
“既是父皇的贵客,不用拘束,欢快丝乐,怎能少了酒呢?干!”看没人喝酒,扶苏便率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萧风豪情正起,拿起酒杯,正准备敬扶苏公子一杯,突然想起晚上的活动,放下酒杯。最后为表诚意,以茶代酒。
晚饭过后,三个宫女带他们到旁边的两间宽敞的房间,这是专门为贵客准备的,也是皇帝为奇异魔法团的各位准备的,今晚他们就借宿于此。宫女打理好之后,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