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里走,房子的类型就越不相同。刚进来时看到的辉煌的石头屋已不再出现,紧接着出现的是一排排的木屋。这些木屋虽然没有外头的石头屋华丽,但它们依然整齐而立,朴素而不失壮观。如果说外头的石头屋是浓妆艳抹、盛装打扮的年轻女士,那么这些就是仪态端庄的中年妇女,静静地躺立在华山脚下。
“哎呀,这不是小力和小玫吗?”一个从屋里走出来的中年妇女从很远的地方就开始向他们打招呼。
“王阿姨你好。”两个孩子齐声说。
“你爸爸最近身体状况怎么样?”
两个孩子都沉默了。
兴许是看到他们红红的眼睛,王阿姨不再说话,急匆匆地走回屋里。没过多久,王阿姨又走出来,此时手里托着一盘刚烧好还冒着热气的鸡肉,递给他们:“可怜的孩子,趁热快吃吧。”
俩孩子谢过王阿姨,也没有急着吃,只是把鸡肉紧紧的揣在自己怀里。
萧风本以为遇到孩子们认识的人后,应该就快到达他们家了,但事实上不是。他仍然往前走了很久,直到两边的木屋都消失在视线中,也还没走到孩子们的家中。
现在出现在萧风眼前的是一排排的茅草屋。和之前看到的截然不同,这些房屋就像是用茅草随意摆上去的一样,各个歪七扭八,随时面临着倒塌的危险,宛如老奶奶,在风雨中摇摆不定,却依然在夕阳里安详而立。
孩子们走到这里,把手里抱着的鸡肉抱的更紧了,走的也越来越快,最后干脆用跑的。
终于在右侧的一幢房子前驻足了,凝视了片刻,招呼萧风她们先进去,最后才走进房屋,直奔里屋。
这是一幢破旧的茅草屋,别说茅草本就容易漏水,甚至就连房檐上,都有一大片的地方没有茅草遮盖。
“啪嗒……啪嗒……”雨不停地往里渗。
萧风扫视屋内,只看到了一个榻。原本就很小的房子,里面竟因为没有什么家具,反而显得甚为宽敞。这里和刚进来时看到的简直是天壤之别,没想到贫富差距竟如此之大。
继续往前走就到里屋了,这个与其说是里屋,不如说是用茅草隔出来的隔间。
一个满脸皱纹的中年男子正躺在一堆茅草上。
“爸爸。”俩孩子齐声而说。
那个中年男子侧着头,咧嘴而笑。
看来外面那个榻是专门准备给孩子们的,而他们的爸爸则睡在茅草上。
中年男子只能微仰着头,困难地张开嘴巴,吃着孩子们递过来的鸡肉。
他们的生活也太贫苦了吧!妈妈不在孩子们身边,而爸爸又……
萧风心里酸酸的,视线从中年男子上移开,看向正在朝孩子们走去的胡大夫。
胡大夫走到中年男子跟前时,中年男子才意识到孩子们还带回来客人,挣扎发出微弱的声音:“我们家……孩子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别这么说。”
胡大夫弯下腰,把手搭在中年男子的手腕上,思忖道。
在孩子们的注视中,胡大夫直起身子,在原地转了一圈,而后又用手依次轻轻抚摸着孩子们的头:“放心吧,爷爷我一定会救好你们爸爸的,你们先到门外等着吧,爷爷要治疗了。”
“好!”俩孩子虽有点不解的,但都深舒了口气,像是压在他们心中悬着的巨石落地,各个脚步轻盈,蹦跳着跑到门口。
“我的病……能治好?”中年男子早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现在却突然来了一个陌生人,跟他说他的病能治好。他诧异的看着面前这个拄着拐杖的长辈,面部表情十分僵硬。
“嗯。你肚子上的肿瘤恶化,已坚如岩石,毒植体内,已达到深入骨髓的地步了,想要去除,难如登天。”
中年男子点点头,这和自己请的大夫所诊断的结果差不多,其实得这个病也怪不了别人,他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安静地等待着死神的宣判,其实死对他来说已经没什么了,他着实放不下他那两个孩子。
胡大夫的眼神开始变的迷离。
“大夫?大夫?”中年男子看胡大夫一动不动的,叫唤着他。
“嗯,虽然这病很难医治,但有了这根蛇痊杖,就没有问题。可以来个以毒攻毒。”胡大夫缓过神来,一连从容:“那么我们开始治疗吧。”
“首先要固定好极泉穴和神门穴……穆瑶和余悦,你们两个来帮我固定住他的手臂,将其举起,保持和身体呈九十度,再托着他的手掌。”
穆瑶和余悦就这样,各举一只手,每人负责一边。
“对,就是这样,保持这样不要动。”待她们固定住后,胡大夫点点头,“接下来是中极穴。”
胡大夫隔着中年男子的衣服,拿起拐杖着地的一头往中年男子肚子方向点去。
胡大夫喃喃自语,拐杖所触碰的地方冒出了阵阵灰烟。
“最后是神阙穴。”
胡大夫深吸了口气,把拐杖转了一百八十度,留下有蛇头的一部分对着中年男子。
萧风则在一边观察,胡大夫自言自语后,那蛇头竟开始移动,伸出巨大的牙齿向中年男子的肚子处咬去。
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胡大夫要把孩子们叫到门外去,如果让孩子们看到这一幕,肯定会拼了命阻止胡大夫的。
中年男子紧闭双眼,面露痛苦。半柱香时间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我试着用以毒攻毒的方法治疗他,效果很好,他度过了危险的时期。”胡大夫点点头,理了理拐杖,走到一旁,在堆满积水的地上,留有一排一大一小、深浅不一的脚印。
“也就是说,他的病治好了吗?”
“是的。”胡大夫伸手摸摸下巴上长长的花白胡子,慢慢的说。
萧风把孩子们叫到屋内。
看着全家人其乐融融的场景,萧风知道,他们该离开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