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樊超反应过来时,已经被“白魔鬼”扑倒在地上了。救命的枪掉了,对讲机却紧紧的抓在手里,北极熊张口了血盆大口咬向了他的脖子。慌忙中,樊超把对讲机塞进了它的口中,咔嚓一声,对讲机被咬碎了,眼看他的手也即将在闭合的熊嘴里葬送了。忽然“白魔鬼”又张口了嘴,樊超迅速抽出手时发现它嘴的上颚被对讲机的天线扎伤了,北极熊因疼痛怒吼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它这是要干嘛?怎么对我肃然起敬了!”当樊超发现北极熊身体前倾时才明白,它这是要用前爪拍死自己!因为走廊里躺着的尸体很多,他无法前后左右躲闪,只能随手抓起一具也不知是黑帮还是警方人员的尸体挡在了身上。
又是咔嚓一声,“白魔鬼”手掌向下的力量把挡在樊超身上那具尸体的胸骨拍的粉碎,其中有一块碎骨居然穿过尸体刺到了他的前胸上。北极熊一拍得逞后,再次站立想来个第二拍,樊超心道:“让你再来一次,我的胸骨好碎了,我要想办法快逃。”他伸手在旁边胡乱抓了个东西朝它的头上扔去,还真挺准的,一把手枪正砸到“白魔鬼”的头上,可能是撞到了手枪的击锤,只听得呯的一声,顿时震的它是向后倒去。
“靠!我把救命法宝给扔出去了。”樊超气的赶忙推开身上的尸体,爬起来便往走廊尽头跑,北极熊很快也翻身追了过来。他放弃了原来没什么东西可做抵挡的屋子,看中了走廊尽头的那扇铁门,十几米的距离一人一熊展开了角逐。本来樊超是跑不过它的,幸好在后面追赶的是一只前掌受了伤的北极熊,这给足了充分的时间让他到达那里并关上铁门。“白魔鬼”也真是拼了命了,在樊超将铁门快要关闭的一刹那,它把一只前爪伸了进去。一个在里面用力关门,另一个在外面用力扒门,就看谁的力量大了。
樊超心道:“如果北极熊闯进来,我定是凶多吉少,这里可是它的老巢,它的地盘它做主,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白魔鬼”在外面也觉得此人打伤了我的前爪、扎破了我的上颚,还想霸占我的老窝,身为北极霸主,至今没被任何生物羞辱过,决不能让这里成为我的‘滑铁卢’。
樊超的力气渐渐不支了,突然,他双手一松,铁门咣当一声被完全扒开了。“白魔鬼”刚想往里冲,被迎面踢来一脚正中了下巴,本来它的上颚被扎伤了就合不上嘴,这回嘴巴不但闭上了还将对讲机的天线向上扎的更深了。
樊超见计谋得逞,赶紧退到里面寻找躲避的地方。北极熊的巢穴能有一百平米左右,既阴冷潮湿,又腥臭无比,房子中间一个大铁柱上拴了条拇指粗的铁链,铁链的前端有一个硕大的金属项圈,估计是平时拴它用的。不管怎样,有东西也比没有强,樊超抓起地上的铁链抡了起来。“白魔鬼”此时已张着嘴进来了,鲜血从它的牙缝流出殷红了整个白下巴,现在北极熊的嘴可真称得上是名副其实的血盆大口了。它见樊超舞动着铁项圈,暂时取消了进攻的计划,而是双眼紧盯着对方的手。“白魔鬼”这招挺高明,一来此地的温度被制冷机控制在零下二十多度;二来那个铁链加金属项圈也有个十几斤重,时间一长肯定没人受得了。而它却在低温的作用下伤口渐渐凝住不流血了。
两分钟过去了,樊超右手抡的快没劲了,双脚冻的已发麻了,还不见外面的警察赶来支援,他琢磨道:“我可不想死在这么臭的地方,那样的话下辈子投胎打麻将肯定老点炮、抄股票肯定总被套、做生意肯定赔个底儿掉,反正一句话:运气太臭了。”
“白魔鬼”休息的差不多了,见樊超有点体力不支便开始蠢蠢欲动。它冷不防一个前扑,用爪子打飞了金属项圈再次按倒了对方。北极熊也顾不得嘴里的伤了,打算一口咬死他,樊超可不想甘愿被吃,变成它的大便,他躺在冰冷的地上用手里的铁链一横挡住了北极熊那张血盆大口。“白魔鬼”此时的力量胜过对方,它渐渐把铁链压的越来越低,快够到他的脖子了。
樊超见它力量太大,眼看要顶不住了,唯有拼死一搏了。他突然松开了一只手,伸向了北极熊的嘴里,一把抓住了露在上颚的小半截对讲机的天线。疼痛难忍的“白魔鬼”左右晃动着头部,想要甩掉对方,可樊超另一只手死死抓住它的耳朵,就是不松。三晃两晃,北极熊嘴里的东西被他拔了出来,一股鲜血涌出疼的是嗷嗷直叫。樊超利用这个间隙,迅速起身顺着铁柱爬了上去,“白魔鬼”怒吼的站了起来用前爪奋力向上拍打,他赶紧爬到铁柱最高端的屋顶处,蜷曲身子,收紧双腿。北极熊见够不到他,恼羞成怒的用身体撞向了铁柱。每撞一次,樊超便从上面滑下来点,然后他快速的再爬回最高处。连续撞了十几下,“白魔鬼”累的呼呼直喘,樊超不但爬的辛苦,还要忍受拔凉拔凉的铁柱。
“都说遇到熊的时候装死能躲过一劫,不知现在我装死还来得及不?”
人长时间在低温下大脑会意识模糊的,此刻樊超就是。他觉得自己快抱不住铁柱了,马上要掉下来了,与其被动受死,不如自己送上门吧。樊超瞅准下面,俩腿蹬柱,双手松开,居然从上面跳到了北极熊的背上。
“白魔鬼”正在下面休息调整,准备再次撞击铁柱,没料到对方会来这么一手,它发疯似地在冰窖里跑开了圈,可樊超像一个骑在熊背上的熊仔一样紧紧搂住它的脖子粘在了身上。北极熊见甩不掉他,又来了第二招——就地打滚,但选的位置不佳,离地上的铁链太近了,当樊超被压在“白魔鬼”的身下后,连忙抓过铁链勒在了它的脖子上。这头北极熊的体重能有五六百公斤,要不是樊超的身体异于常人,早被压死了,可他还是因为缺氧脸色变的发紫了。“白魔鬼”也遭受了窒息的困境,它不想翻身挣脱铁链而放开被压的樊超,所以只能在原地扭来扭去。而樊超却把铁链在它脖子上又缠上了一圈,心道:“今天不是你压死我,就是我勒死你,要不然一块同归于尽。”
过了不久,由于求生的本能北极熊妥协了,它翻身准备要逃之际,樊超腾出一只手抓过铁链前端的金属项圈猛的套在了“白魔鬼”的脖子上。这个项圈是遥控的电子锁,他右手的超能感应正好触发了锁具,咔嚓一声,北极熊被牢牢的锁住了。樊超艰难的爬离了危险区域,但呼吸仍然不畅,胸口隐隐作痛,他伸手一摸才发现插在胸部上的那一段死尸的骨头已被北极熊全部压进了身体里。
“白魔鬼”突然失去了自由,它玩命似地想报复,当刚冲到离樊超还有一米的间距时,便被铁链的长度限制住了,任凭怎么用力都无法挣脱。北极熊退了回去,然后又冲了过来,再回去,再冲,反复十几次,使得那根铁柱贯穿到屋顶的上方开始松动了。在“白魔鬼”锲而不舍的努力下,终于挣开了脖子上的金属项圈,它张开血盆大嘴冲向奄奄一息的樊超,准备一口了结他的生命。忽然,铁柱在倾斜后快速倒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了北极熊的脑袋,它的眼珠随即从眼眶中蹦出,扑通一声死在了地上……
在一间医院的ICU里,全身插满仪器和管子的樊超始终昏迷着,门外两名荷枪实弹的警察站在两边,不时对进出的医生护士严格的盘查着。
此刻,一位美丽女子刚出电梯便风驰电掣的跑进了护士站,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凌晨的时候警方送来的那个男子在哪儿?伤势怎样了?”
白衣天使看了她一眼道:“你说的那个东亚人在ICU,伤势目前稳定。这个男的能活过来简直是个奇迹,他来的时候血压、脉搏都没了,医生从他胸腔里抽出了1000毫升的血,而且又从心脏上拔出了一根骨头,本来我们都以为这人必死无疑,没想到过了一分钟,他的心脏不但止住了血还恢复了跳动,只是还没有苏醒过来。”
美丽女子听完后,迅速的跑向了ICU,刚到门口就被两位警察给拦住了。
“我是联邦对外情报局的上尉狄安娜,我有事想进去问问这个嫌犯。”
“对不起,没有上面的命令外人谁都不许进。”其中一位警察道。
狄安娜掏出手机拨通了警察局长的电话,在说明了情况后递给了那名警察。
警察得到了上级的批准,这才放她进去。
狄安娜走进了屋,看到樊超躺在病床上胸前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脸上的血渍早已干的变成了黑紫色,心里的悲伤再度袭来。昨晚瓦西里和樊超还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今天一个死的死,一个伤的伤。她赶忙用手捂住了嘴,眼泪终于忍不住第二次夺眶而出。
“露西!露西!你不要死,不要死。”昏迷中的樊超又被那个恶梦惊醒了。
狄安娜上前一把握住了他的手,道:“你放心没事的,等你伤好了就能看到她了。”
樊超睁开眼睛,仔细看了她能有一分多钟愣是没说话。
“我是狄安娜,你不记得了吗?”
“刚才你是为我哭的吧,这证明我回来找你是正确的,你相信我们是被人陷害的吧?”
樊超说的狄安娜有些不好意思,她抽回手转过身立刻擦掉了脸上泪水的痕迹,然后转回来道:“我可没说相信你们,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和问你几个问题。”
“不公平,你健健康康的站着,我浑身是伤的躺着,你只告诉我一件事,却想我回答几个问题,你这是在欺负国际友人吗?”
狄安娜听完他的话,脸上怜悯的表情顿时化为了冷若冰霜。他双手掐腰道:“刚下手术台,刚苏醒过来,你就调侃上了,行,你不想听关于那两张照片的事我马上就走。”说完,她装出一副要走的样子。
“我听!哎哟——”樊超激动的大喊了一嗓子,引得胸口直痛。
“你别大声说话,护士说从你的心脏里拔出一根骨头来,小心震到你的伤口。”
“真的吗!这什么医生呀,竟在心脏里挑骨头,故意找茬呢?”
“好了,我不跟你啰嗦了,今天上午我把那两张照片拿到了警方的技术鉴定部门,果然验证了我的猜测。”
“你看到什么了?”
“拍摄汽车那张照片最右边的倒车镜里,有一个穿军装的人手里拿着枪,这可能是凶手杀完人后顺便拍了照片,并且这个人我还认识。”
“你相信是伊万少校做的吗?”
狄安娜听他一口便说出了自己的上司,不觉一愣,“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瓦西里都跟我说了,是伊万让他当中间人负责跟黑帮交涉的。你通知警方赶去时,黑帮老二误以为瓦西里是警方的卧底才把他给杀了。可惜,他没机会指证伊万了。”
“我没有通知警方,他们说是得到了线报!”
樊超听到这,疑惑道:“线报!谁会知道这么隐秘的地方呢?瓦西里肯定不是,他不会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难道是……伊万少校?!”他一激动又引得胸口疼痛起来。
狄安娜暂时还无法接受这个假设,她不停的摇头说:“在没有确凿证据前,我不信他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
樊超见她还在袒护伊万,愤怒道:“这事不明摆着嘛,伊万暗中跟着我和瓦西里,等我们都到了黑帮老巢,他打电话通知警方说黑帮绑架了瓦西里让他们前去营救,黑帮当然不会允许有人出卖自己,伊万正好利用黑帮除掉瓦西里这个知道内幕的人。然后,再让警察跟黑帮火拼,多么狠毒的一石二鸟之计呀!”
狄安娜没有言语,她沉思了一会儿道:“假设军方在郊外追杀你们是……伊万指使的,等到了城里他不可能再动用军队,只好派瓦西里联系黑帮动手,那为何还要一石二鸟除掉瓦西里和黑帮呢,这说不通呀?”
“我觉得瓦西里和伊万肯定发生了矛盾,而伊万又和黑帮闹僵了,他身为一名军官却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肯定不会留下活口的,除掉黑帮和瓦西里是迟早的事。至于追杀我们,他肯定还会想别的办法……坏了!现在几点了,我还要去跟露西和阿龙会合呢!”
“你现在还没有完全洗脱嫌疑,哪儿都不能去,警方会二十四小时看着你的。再说……你的伤势很重,好好在医院养伤吧。”说完,狄安娜转身要走。
“你在背后调查伊万,他可能会下一个对你动手的。别走了,留下来跟我在一起,我会保护你的。”
狄安娜停住了脚步,但没有回头,她道:“我刚安慰完瓦西里的妻子,临走时她给了我一个加密优盘,说是从瓦西里公司的保险柜里发现的,希望能给破案带来些线索。我现在去找技术部门打开它,也许……会找到答案的。谢谢你的关心,我会提防的,你也多保重吧。”
樊超看着她离开了,心里开始盘算起伊万下一步的动作:“他会派杀手来医院杀我,还是会跟踪阿龙和露西呢?不行,我得想办法赶到化工厂去。”想到这,他摘下了身上的仪器,刚想拔掉手背上输液的针头,病房的门开了,从外面进来一位推着药品车的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