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超进了旅店后先推开了幸子的房门,当他看到幸子、阿龙、川口三人都在时,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哎哟!巧克力终于回来了。”阿龙上前摸了摸樊超的脸,“嘿,这巧克力刚出锅还热乎呢!怎么,你的奶油被教授给吃了吗?”
樊超推开了阿龙,气愤的说:“你不去救我,还在这说风凉话,算什么兄弟?”
阿龙刚想争辩,一旁坐着的幸子就抢着说:“某人不是觉得自己超凡脱俗、神勇无敌嘛,怎么也遇到困难了?这时倒想起了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了。”
樊超在幸子面前自知理亏,火气便减了几分说:“对不起幸子,我一时冲动的毛病又犯了,丢下你一个人对付那些克隆僵尸,实在非我所愿。所以,最后我是冒着被火烧死的危险又跑回二楼找你了,可那时你已经不在了。”
幸子瞪了他一眼,把头扭过去生气的不说话了。阿龙接着训斥:“我都说你好多遍了,只想一个人出风头,屡犯个人英雄主义,总是脱离人民群众。你看看让你照顾的女同胞们,被绑走的、被抓去的、被打伤的,最后还没抓到教授这个罪魁祸首,反而打草惊蛇了。咳……气的我都不知该怎么批评你了。”他像一个老首长在教训刚参加队伍犯了错的新兵蛋子一样,背着手围着樊超转了好几圈。
一旁的川口及时拿来一把椅子,毕恭毕敬道:“阿龙师傅,先坐下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阿龙还挺吃这套,他哼的一声坐了下去。
樊超侥幸刚逃过了水、烟、火这三劫,不但没得到安慰跟关怀,反而挨了一顿狠批,他心中的怒火再次熊熊燃起。
“够了吧你们,我也是救人心切才中了鱼得水设下的陷阱,本来我以为会被淹死、呛死、烧死,可我都挺过来了,知道是为什么吗?就是我心中还想着你们这些朋友,我死了不要紧,露西、程雪、渡边教授谁去救?一个鱼得水够难对付的了,教授比他更狡猾、更厉害,所以我不能死,要死也要等到把他们都救出来,这样我的心愿才能了,走的也踏实。”他的一番慷慨激昂的辩白,把三人说的哑口无言,屋子里顿时陷入了沉默。
半分钟后,一声哭泣打破了沉静。幸子、阿龙、川口三人的目光同时朝樊超望去,只见他脸上那晶莹般的泪珠夺眶而出,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樊超……樊超君……哥们……”三人用不同的称谓呼唤道。
“我们其实是怕你出危险,所以才反对你单独行动的。”幸子的语气温和了很多,当她看到樊超的眼泪落在地上粉碎的时候,心也跟着碎了。
“幸子说的没错,我们没有恶意的,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就算伤心也只弹一弹。咱可别哭多了,哭多了伤身。”阿龙本来是想道歉加安慰,可樊超还没原谅呢,幸子先瞪了他一眼,搞得阿龙甚是尴尬。
“阿龙师傅说的没错,我们不是有意的,哥们你就别伤心了。”川口自从被阿龙稀里糊涂的救了之后,改口管他叫师傅了,无论阿龙说啥、干啥都唯他马首是瞻。樊超还是没回应,幸子倒是在瞪完阿龙后转过头又瞪了川口一眼。
“你们两个先到外面去打探打探情况,看看酒吧的火灭了没有,能不能找到其他的线索。”幸子的领导风范再一次展现了出来,阿龙跟川口很不情愿的站起离开了,俩人边走还边嘀咕:“那地方估计早让警察封了,能有啥线索……阿龙师傅说的对。”
幸子用严厉的眼神目送他俩走出了房间,然后转过头对着樊超时突然转变成了温柔的目光。
“樊超君对不起,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是真的怕你出事才怪你单独行动的。”
樊超用手擦了下眼泪说:“这地下室里的烟太呛人了,都这么长时间了还弄的我泪水直流。”
噗嗤——幸子本来挺沉重的心情倒给他逗乐了。
“好呀你,还挺会演戏的,演的还是苦情戏,眼泪说来就来,把我们大家都给骗了,看我不打你才怪。”她说完突然抬起了手,吓的樊超往后直退。幸子刚往前迈了一步便感到脚踝疼痛难忍,她啊了一声向前倒去。樊超眼疾手快,赶紧走上前一把抱住了她,担心道:“你没事吧,伤的很重吗?!”
“我要是没受伤,你还会像这样抱着我吗?”
“如果这是你要求我做的事情,那我一定会照办的。”
“那我还是先不用这个特权了,免得以后没有要挟你的理由了。”
“我先扶你坐下吧,万一阿龙跟川口回来看到这一幕会难以接受的。”
“他们为什么难以接受?”
“刚才他们还以为我内心受到了很严重的创伤,才过了不一会儿伤口不但愈合还抱上了,唯恐他俩说我是用眼泪来博得女人同情的人。”
“噗嗤——你这个人思想那么复杂,本来很简单的事你偏偏想的那么多。好吧,你快扶我过去坐下,免得玷污了你的清白。”
樊超把幸子扶到椅子上,自己也坐在了旁边,说:“你是怎么受伤的,被克隆僵尸咬了吗?”
“咬你个头呀!你别忘了我可是柔道跟自由搏击的双料亚军。”
“那双料冠军不会是一个女僵尸吧?”
“不,是我妈妈。”
“什么!比赛竟然会允许母女一块上阵的?”
“那是一个极其特殊的比赛,地下黑市的生死决斗,只有胜利者才能活下去,我妈妈为了救我才故意输给我牺牲了自己,在我心里她永远是第一。”
“既然都决出胜负了,为何还要人性命呢?”
幸子没有回答,从她的眼睛里仿佛能猜出她母亲是一个充满了传奇色彩的女人。
恍惚了一阵后,她接着说:“这些陈年旧事还是不要提了,说正经的吧。当我一个个解决掉克隆僵尸后,发现楼下的酒吧燃起了大火,我无法下楼找你,也打不开那扇石门,只好选择了跳窗逃生,由于我穿了高跟鞋的缘故才崴伤了脚。幸亏这时阿龙跟川口来了,他俩问明了情况,也碍于酒吧火势太大才放弃了救你,当把我搀扶回来后没多久你就赶来了。
“不知你的脚伤没伤到骨头,需不需要看医生?”
“我估计问题不是太大,如果骨折的话会肿起来的。”
“我试试看能不能把你的脚治好吧。”
“怎么,樊超君还会治疗跌打损伤?!”
樊超鼻子哼了一下,说:“我还没告诉你呢,我可是治疗外伤跟内伤的双料亚军。”
幸子半信半疑道:“内科跟外科可不同,我从来没听说过内科医生跟外科医生的双料亚军!你不会说的是你们的中医吧?”
“反正你信我就是啦,阿龙的外伤跟露西的内伤都是我治好的。”
“那好吧,樊医生你想怎么治疗我全听你的。”
“你把腿放到我的腿上,我先看看伤势。”
幸子抬起右腿搭在了他的大腿上。说来也巧,她的脚后跟落下时正好击中了樊超的要害部位。
“哎哟!你往哪儿踢呢?把我当僵尸了吧。”
幸子看着他疼的龇牙咧嘴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我不是有意的,你别发火嘛。”
樊超摊开双手,高高抬起,然后掌心慢慢向下,做了个气沉丹田的动作,说:“幸好我练过。”
“噗嗤——跟你在一起虽然会面临很多危险时刻,但开心的时候更多。”
“好了,本大师开始治疗了,病人请保持肃静。”
“嗯。”幸子立刻抿着嘴把两片红唇藏了起来。
樊超摸了摸她的脚背说:“这里疼吗?”
幸子没有回应。
樊超又摸了摸她的脚踝说:“这里疼吗?”
幸子依然没有回应。
樊超顺着脚踝往上,摸了摸她的小腿说:“这里疼吗?”
幸子还是没有回应。
樊超感到非常奇怪,他自言自语道:“下面都不疼,难道是大腿?”
幸子终于忍不住了,她开口道:“如果我还不出声,你准备继续摸下去吗?”
“你到底哪儿疼呀,不会是故意装病勾引本大师吧?”
“是你让我闭嘴的,还赖我勾引你,什么狗屁大师。”幸子气的抬起右腿又重重的放下,没想到脚后跟再次击中了樊超的要害。
“哎哟——你还来,想要我的命呀!”
“噗嗤——你不是练过吗?听说中国有门功夫叫什么金钟罩、铁布衫,浑身刀枪不入的,你练的是不是那个?”
“哪有那么神奇,刀枪不入那是孙悟空。”
“哎呀!你轻点不行吗?就是这个地方疼。”
“你稍微忍耐一下,一会儿保证治好你。”樊超用右手轻轻的抓住了幸子的脚踝,渐渐的由温到热再到烫。
“哎呀,好烫!”幸子挣脱了他的手后立马站了起来。
“你走几步看看好了没有。”樊超得意的表情写满了脸上。
幸子慢慢的迈动了右脚,然后是左脚,再右脚。
“好了!好了!”她兴奋的跳了起来。为了迎战克隆僵尸,幸子已经把短裙撕开到腰间了,再加上一番打斗和跳楼,裙子的连接部位已经非常非常脆弱了,刚才她得意忘形的跳起,终于把仅存的那点连接部分彻底扯碎了。
“啊!”幸子望着地上的短裙愣住了。
“啊!”樊超看着站在她面前穿的很单薄的幸子也愣住了。
几秒钟之后,樊超尴尬的转过身说:“我到阿龙的房间去换件衣服。”
幸子也害羞的捡起地上的短裙说:“我也到套间去换衣服了。”二人说完各自消失了。
来到阿龙的房间,樊超一边换衣服一边自言自语道:“里面又不是没穿,自己跑出来反而像看到了似地,尴尬个什么劲呀?”
进到套间后,幸子从皮箱里拿出另一套衣服换上,她心里想:“里面又不是没穿,自己跑进来反而像被他看到了似地,有什么可害羞的。”
幸子脸上的红晕还未退去,就听到屋外的房门嗵的一声被大力的推开了。
“樊超——幸子——我们这趟可真的没白跑。咦!人都哪儿去了?”
幸子整理了下衣服,然后推开了套间的门,她看到阿龙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似地到处乱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你们都发现什么了,川口怎么没回来?”
“我们发现鱼得游了。”
“什么,鱼得游!在哪儿发现的,是新动力酒吧吗?”这时樊超听到阿龙的嚷嚷声从隔壁的房间赶了过来。
“当然不是,那酒吧早被烧的剩下个空壳了。我跟川口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个人背着大包小包的像逃难似地,本来想上前帮下忙,顺便打听打听情况,结果一照面我认出了这不是那个旅店老板鱼得水吗!气的我上前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并说要拉他去派出所告他绑票,吓的他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嘴里还一个劲的说自己是鱼得游不是鱼得水,那个跟他相像的人是他的双胞胎弟弟。我刚开始还不信,但经过仔细盘问才搞明白:原来这个鱼得游早先是在外地打工,但没挣多少钱,有一天突然接到了他弟弟鱼得水的电话,说是现在耳朵小镇的旅游业搞的不错,他投靠了一个大老板赚了不少钱,虽然发了点财但也不能忘了双胞胎哥哥,所以想叫鱼得游回来开个小饭店、小旅馆二人一同经营。鱼得游很高兴的回来了,他经营了一段时间发现,他弟弟根本没把心思用在生意上,整天只是用饭店跟旅馆的名义往小镇里倒腾东西,像什么生活用品、精密仪器、化学制剂等等。鱼得游问他弟弟这些东西干啥用,都运到哪儿了?鱼得水开始根本不说,当问的急了他才道出是帮一个国家科学院的教授在这里搞了个地下实验室,有的是钱赚。鱼得水让他哥哥只负责做好后勤工作,其余的不用管。就这样他们哥俩干了一年多,倒是赚了很多钱,但前不久教授出门有事了,等回来的时抓了一个女的回来,而且还放出话说过不久会有人找上门来,让他们哥俩好好招待,进了小镇就不准再放出去,如果干不好有他们哥俩好看。鱼得游想继续打探打探教授到底要干嘛,可被他弟弟狠狠的训了一顿。这不今天又发现教授新建不久的新动力酒吧着了大火,鱼得游有些恐慌,他怕教授跟他弟弟在干违法的事情会牵扯到他,所以想到了要一走了之。”
阿龙一口气讲完后,感觉到嗓子发紧,嘴巴发干,“不行,我得到楼下的水房喝个痛快,这天太热了连骆驼都能烤干了。”
“你先别走,告诉我们鱼得游在哪儿?”樊超跟幸子同时问道。
“在鱼得水的旅店里,川口看着他呢。”阿龙从楼梯口传回了一句。
樊超跟幸子真不愧是最佳拍档,他俩只交换了下眼神,便达成了立刻去找鱼得游的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