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户籍警吃了一惊,显然没想到小强会准备得这么充分。
他先是盯着小强看了一眼,这才低头看桌子上的资料,细细的翻看一遍,这才再次抬头:“好吧,先生,您稍等一下。”
说完,他便埋头到电脑跟前,手指迅速的敲击着键盘,键盘噼里啪啦的响了一阵之后,突然安静下来。
看样子,户籍警已经找到了资料。
小强忍不住就是一探头,刚想看看屏幕上的内容,却不料户籍警突然说话了:
“先生,二十多年前,这里住了四户姓马的人家,不知道您要找的是哪一家?”
四户?
小强一愣,但是旋即脸色便恢复了正常。
“我要找的一家,有个儿子外号二马。我就是想找那个二马。”
“二马?那应该是这一家。不过这家的儿子好像在二十年前就失踪了。”
“失踪了?”小强惊得立刻站了起来。
“是的。当时他的家人还报了案,但是一直没销案,我估计,人已经是找不到了。”
从体育公园公安分局出来,连饭都没顾上吃,小强第一件事,便是拿出电话……
此刻,齐峻已经回到银都大酒店,正端着一只高脚杯,站在窗口,瞭望着外面钢筋水泥的城市。
怀中的手机“吱吱”的响了起来,摸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着的两个字,让他心中竟然有些莫名的紧张。
“什么?二马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失踪了?”
齐峻满脸的震惊,拿着手机的手,竟然有些微微发抖。
怎么会这样?
这么看来,那个二马果然只是被人操控的棋子。
可是,这样一来,似乎到手的线索,又要全断了。
挂断电话,紧皱着眉头站在窗前,齐峻的内心是思潮起伏,有太多的疑问在脑海中盘旋,却又找不到答案。
下一步,他该怎么办?
左思右想之后,他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看来只能是到天圣走一趟了。
天圣大厦,顶楼。
欧阳长雄和齐峻父子,凭栏而立。
以前,这里可是父子俩常来的地方,可是自从被赵秋菊在这里抓包之后,更加上齐峻也离开了公司,所以就再也没有来过。
“峻儿,突然约爸爸见面,有什么事情吗?”
见他一直沉默不语,欧阳长雄终于还是率先打破了沉默。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想告诉爸爸,柳红其实并不是病死,而是被人害死的。”
深吸一口气,这才将深思熟虑了一晚上的话说了出来,不过说话的同时,他凌厉的目光,也在悄悄的观察着父亲。
“啊?怎么会这样?”
欧阳长雄震惊的转过脸来,紧盯着他。
不过那震惊之下,分明还隐藏着另外一种情绪,而这种情绪,自然躲不过齐峻看似不经意的眸子。
“爸爸,咱就别装了。其实您早就知道柳红是被人害死的,否则您也不会处心积虑的想要寻找她的尸骨。”
齐峻的语速很慢,但是每个字的表达都很清晰,两只眼睛,更是如同探照灯般,严密的注视着欧阳长雄的一举一动。
欧阳长雄的脸色越发震惊,那是一种伪装了很久,却骤然被人解开面纱的震惊。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寻找柳红的尸骨?”
“我也是无意间知道的。爸爸,我今天来找您,只想知道真相。我只想知道,您在柳红之死中,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他的回答,让欧阳长雄瞬间觉得眼前一黑。
急忙伸手抓紧栏杆,看着儿子那张不动声色的脸,他的内心突然不可抑制的虚了起来。
但是脸上,却绝对没有显现出来。
“什么真相?”
短短的数秒之后,欧阳长雄还是决定继续打马虎眼。
“爸爸,您非要让我点得更明白一些,您才愿意说吗?好,那我问您,苗苗,是被您怎么给推进刘家的?”
突然从齐峻口中吐出的苗苗两个字,让欧阳长雄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看来儿子确实知道的不少,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匆匆的赶来,摆出一副和自己对质的模样。
“好吧,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就不隐瞒了。”欧阳长雄叹了口气,既然事已至此,索性实话实说,“我是早就知道,柳红是被人害死的,所以这些年才想找到她的尸骨,也好解开她的死亡之谜。”
“哦?”
齐峻面色明显有点惊讶,显然欧阳长雄说的,跟他脑海中猜测的,完全就不是一个版本。
父亲竟然是为了查明柳红的死因,而不是为了掩盖死因?
哼,难道还真当他是三岁小孩了?
蓦地在心中一阵冷笑,再看向父亲的目光,便越发的冷冰冰。
“爸爸,外婆的那封国外来信,是您派人偷走的吧?还有,我们在国外的那些遭遇,应该都是您在背后策划的吧?”
面无表情的扔出更多的事实,他就不信,今天从父亲口中听不到一句实话。
这一次,欧阳长雄没在说话,只是双手抓紧栏杆,默默的注视着远处钢筋水泥的城市。
今天的天气很好。
蔚蓝纯净的天空中,稀疏的白色云朵,懒懒散散的缓缓漂浮着,迎面吹来的风,更是让人感觉十分的舒适。
如果是平常,这样的好天气,肯定是父子两人讨论的对象。
可是今天,两人却没有一丝看天气的闲情逸致。
“爸爸,我今天去查了柳红以前住在老宅子的一个老邻居,叫做二马的,据说他当年也是柳红的一个追求者,我想,您应该知道吧?”
齐峻再一次打破了沉默。
“二马?”
震惊的回眸,显然这个从齐峻口中突然蹦出的名字,让欧阳长雄十分的震惊。
“是的,二马。据说,他在柳红死亡之后,就突然失踪了。而当年,他曾经扬言,如果他得不到柳红,就会杀了她。”
“这个混蛋……”
欧阳长雄突然低低的骂了一句,脸色也有些铁青。
“对了爸爸,我已经弄清了柳红的死因,她其实不是死于毒药,而是死于中药。”
“中药?你是怎么知道的?”
欧阳长雄越发的震惊,铁青的脸色,在一瞬间竟然蓦地苍白。
显然,齐峻又一次抛出的砝码,深深的触动了他心底的某根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