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婉儿在认了个儿子后,便从小迁悲伤的往事中走了出来,一副开心的样子。看着外面的天色渐黑,曲婉儿告诉小迁自己要去准备晚饭了,便向厨房走去了。小迁本来想帮曲婉儿搭把手的,但是看到曲婉儿那针线活儿还没有完成,便默默留下来,待曲婉儿进入厨房后,自己开始针线活儿了。
待到天色黑得如漆,漫天星辰初现时,小迁听见了院子的开门声,以及轻轻的脚步声,便知道萧才叔叔回来了。小迁继续着他手上的工作,待萧才进门时,才起身对萧才说道:“萧才叔叔你回来啦!商行一切可安好?”萧才看着这个手中拿着绣花针的小迁说道:“小迁,商行一切都打点好了。咦?你还会针线活儿,对了,你曲姨呢?”小迁回道:“曲姨,在厨房准备晚饭呢!额,至于这针线嘛,替曲姨分忧罢了。”曲婉儿这时从厨房端着两个小菜出来,急忙对小迁说:“迁儿,厨房还有两道菜,你去端出来吧!夫君,你回来了啊,太好了,快帮我把那煲鸡汤端出来,冷了就不好喝了。”三人把菜端到桌子上,一副色香味俱全的样子,令人食欲大振。曲婉儿帮萧才和小迁各自盛了一碗鸡汤,说道:“你们尝尝这鸡汤好不好喝?”小迁和萧才细细品味着鸡汤,鸡汤还未喝,便有香气扑面而来。入口时,鸡汤味浓而不腻,继续品尝,便觉得后味无穷。萧才和小迁都觉得这鸡汤火候老道,滋味无穷,是一煲好汤。于是,两人都纷纷表示赞许。
待鸡汤品尝完后,三人才开始吃饭。从好喝的鸡汤到精致的小菜,曲婉儿展示了她高超的厨艺。总之,这一顿饭让萧才和小迁吃得有滋有味,十分满足。待收拾好餐具后,小迁和萧才都坐在大厅里,而曲婉儿则是端上一壶茶供两人品尝和消化。萧才端起一杯茶细细品味着,曲婉儿开口道:“相公,我想认小迁为我们的义子,可以吗?”小迁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看着曲婉儿坚定而又真诚的眼神,却又沉默了下来,静静地等待萧才的回答。萧才长长地喝完一杯茶,放下茶杯说道:“迁儿,还不给义父斟茶?”小迁听得一懵,曲婉儿却已将手中的茶壶稳当地递给了他,着急地说道:“迁儿,还愣着干什么?快替你义父斟茶啊!”小迁急忙地将茶倒进茶杯中,恭敬地端给萧才说道:“义父,请喝茶!”萧才稳稳地接住茶杯说道:“今天是我萧才喜得义子的大好日子,可喜可喜。”说罢,豪放地一饮而尽。小迁看着这么真心待己的两人,顿时猛地跪下,磕头而道:“苍天在上,我梦时迁于此时此刻认曲婉儿为母、萧才为父,以后定将尊重、爱护和孝顺他们,请天地见证,若有大逆不道、不孝不义之举,定教我不得好死,永堕阎罗。”曲婉儿和萧才连忙扶起小迁,说道:“你这孩子,不过是个称呼的变化,哪有那么严重,快快起来,祸从口出,我可不想失去那么好的一个儿子。”小迁认真地说:“义父和义母真心待我,我亦真心待你们,小迁不是一个不知感恩的人,你们值得小迁如此重誓。”看着小迁执着的神情,两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便是三人相视一笑,沉重的氛围便就此消去了。
萧才让曲婉儿替他整理行囊,便回房去了。大厅里剩下着小迁和萧才两人对坐着。小迁知道义父支开义母一定是有些重要的事要和自己单独谈,索性正经地坐在椅子上,等待义父的开口。萧才在喝了一口茶后,轻轻地开口道:“迁儿,虽然这样问可能太早,但是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或者说,你需不需要义父替你规划一下将来?”小迁沉思了会儿,朗声说道:“我想跟着义父一边打理一下商铺,再一边念书。”萧才笑道:“一心两用,迁儿,你的胃口不小啊!不过,为父好歹曾经是个秀才,所以还是能教授你一些东西的。至于打理商铺,你平时就在商铺当个学徒好了。话又说回来,迁儿有没有意愿去参加科举呢?”时迁说道:“一切听从义父安排,若义父觉得迁儿有本事去参加,那去又何妨?”萧才高兴地拍拍时迁的肩膀说道:“好,迁儿,你跟着义父好好念书,一定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的。”小迁也开心地说道:“谢义父的安排,迁儿一定会认真学习的。”两人互相饮茶谈话,知心交心,倒不像是一对父子,倒像是相见恨晚的挚交。
夜深了,萧才让小迁早些回房安歇,便静悄悄地回到自己的房中。看见曲婉儿穿着小衣外披一件粉色外套正静美地坐在床边,认真地在为他过去三个月所带的衣物缝缝补补。萧才一阵柔情心生,轻轻地抓住曲婉儿的巧手,温柔地说道:“夜深了,娘子也该休息休息了吧!明日再缝补吧!”曲婉儿放下手中的针线,甜美一笑,站起来准备替萧才宽衣。萧才轻轻地按下她欲起身的双肩,说道:“娘子辛苦了,这种小事我自己来便可以了,你就先歇下吧!”说罢,萧才便利索地脱去外衣,再坐回到床边,与妻子一同睡下。待萧才躺下床,曲婉儿便紧紧地抱住这个三月里来日思夜想的人儿来,萧才则是温柔地回抱着曲婉儿。一时之间,两人沉默不语,只是两颗心却是贴在一起,这种感觉让两人心醉,似乎此刻永恒。
突然,曲婉儿幽幽地开口道:“相公,你觉得迁儿这孩子怎样?”萧才认真地说:“金鳞岂非池中物,一遇风雨便化龙。娘子,你的眼光还是如当年相中我一样好。”曲婉儿轻轻地笑道:“不知羞,亏你还是迁儿的义父。不过迁儿这孩子所承受的苦难已经够多了,希望我们这样做,能让他多开心一些。”萧才也从大哥萧郎那里对小迁的身世略有耳闻,所以他还是能明白曲婉儿的话中的意思,只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揽着曲婉儿,在浓浓的商旅倦意中沉沉睡去。
而在另一个房间里,一个人正透过窗看着那片黑沉而又星光闪烁的夜空静静地出神。他是在想着什么吗?或许是另一个时空里的人,或许是这片时空下另一个地方的人,又或许是他心中的那一幅宏图。今夜的明月,天上的星星,都不知君之心事。唯有他眼中的清明,能告诉我们,这不是一个悲伤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