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月十八,初晨,和煦的阳光散进锦家大院,如同披上了一层镀了金色的浣纱,司徒靖狂扮成失容的少年,戴着半脸面具潜伏在锦府的锦绣米厂里,做车间工人,一边是想摸清锦家势力,待将来一日报当年二国交战时,锦家提供给东辰****响而让西霆国覆灭之仇,另一方面,自己有栖身之地,不必在敌国四处浪荡,隐姓埋名,明哲保身,暗地里每每巳时深夜,便去青峰山后面的云彻山庄,也就是雁翎的家宅里操练军马,待将知已知彼之时,掀起复国大站,报亡国之恨。
今儿是他跟如懿约好的日子,要去晨露寺帮她扩建蛇舍,潜伏在锦家做工,为了自保安全,他便在锦家给自己起了另外一个名字,那就是假面,虽半边脸戴着面具,但那双露在外面的双眸时不时的范起杀气。
眼看着太阳在头顶不停的爬着,心想不能失约于如懿,便看到王田野的父亲,也就是锦家的主管大人走进粮库后,便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抽搐着自已的脸,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王管事手里持着记录粮库大米出入的账的波薄子,用右手挼了挼胡子,便走到假面郎面前道:“假面,你身体不舒服吗?”
“回王管事,不知是食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鄙人肚子从早上起来就疼得不行,没法搬运粮米,请管事赎罪”
王管事在锦家那是有名的心善,这也正是假面抓住他的一个软肋,所以才在他面前上演了这番苦肉计,苦然,王管事便心生怜悯道:“自从你来到锦绣米厂做工,为人本为,又肯干,本管事都看在眼里,人吃五谷杂粮的,哪有不生病的,生了病就要看大夫,今天就准你假,好好的去县城里找个郎中看看是得了什么病”
“可是,可是现在整个米厂大事小情,都由运输队队长空峒的女儿空念远一手操持,不用和她打招乎吗?”假面在锦家潜伏的日子里每每处事为人都如此谨慎,就是怕一不小心露出什么马脚,这样的话,他复国大计都会受损。
王管事便直言道:“念远姑娘是块经商的料,但锦家上下除了老太太,大爷之外,在米厂说得算的人,也只有老夫了,难不成你还有什么顾虑吗?”
假面紧忙一边演着腹部巨痛的凄楚,一边弯腰鞠躬作揖道:“多谢王管事怜爱,多谢王管事!”
从粮库中匆忙跑到大宅后门,他抖了抖青衫上雪白色逸着淡淡清雅甜香的米粉后,用右手扶了扶脸上那半块面具,嘴角朝上微微扬起,顿时满眼的冷峻滋生。
他便双脚拔地而起,朝锦家粮田尽处跑去,跑到响水河畔纵身朝半空中一跃,身下便是涓涓细流的响水河。
他一个空翻后,便将身上的杂役青衫撕扯下去,里面早就穿好的一身藏蓝色锦袍祥云镌绣的袖口金色织边,配上那一头长长飘逸的黑法,摘下半块面具后,那张有棱有角英俊潇洒的面容看不出他一点的心思。
将手指弯成弓形塞进嘴里,吹了一个口哨后,只见大白雕,不知从何飞来,他右手紧紧的攥住雕爪,对雕儿道:“追光!前进,我们去晨露寺!”
“嗷!呜!”
追光仰天咆哮一声之后,只猛的扇动一下羽翼,便带着主人飞离响水河百米之外,一路风驰电掣般朝青峰山半山腰处的晨露寺拍翅翱去……
锦绣苑内,透过宽敞明亮苑廊二侧的青松翠柏,粉黛躲在柏树后面,清晰的听到锦家大爷与王田野激动的交谈。
站在红木雕架托起的铜镜前,锦笙换上了一套紫色的锦袍,银灰的袍边被金丝牢牢的圈边,袍子底下的里衬更是江南一带请的最好的绣娘一针一线绣上去的青花枝蔓,一双宝石蓝色的雪鞋将锦笙那修长的身材拉得更加挺拔,从窗轩上透过来的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王田野看着锦笙那一副即喜悦,又紧张的模样,还不停的在铜镜面前或抻展双臂,或前后对镜的臭美,他便不禁痴笑道:“我说大爷,你迎娶福晋的时候,也没看你露出如此欢愉,看来,如懿姐在你心中的地位,真是不浅呀!瞧你,如懿姐只不过是约你去晨露寺,你倒像是一个待嫁深闺里的秀女儿,这番臭美!”
听到田野的调侃后,锦笙正拍打肩上不起眼的褶皱,手突然戛然而止,他便有意的咳嗽了一声,随即,从那种几近失态的欢悦中脱离出来,对田野严肃道:“那个千山浣蕊跟本就不能与如懿相提并论,还有,你小子,说谁臭美那?没大没小的?有没有点尊卑有别了?你就不怕本少爷赏你几十大板,看你如何还嘴欠”
王田野一副域雁愈烈的调皮,不停摇摆着虎头虎脑的脑袋道:“哟哟哟哟,大爷,那日小的被福晋鞭刑逼供时,听我娘说,你急得不成样,你才不舍得打我那,我们俩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光腚娃娃,说亲近点,那是贼铁贼铁的铁哥们,哈哈!”
锦笙上前一个重重的暴栗敲在田野的头上,随即便对他道:“怎么样?英俊不英俊?潇洒不潇洒”
王田野挠了挠后脑勺喜庆着道:“自古**眼里出西施,甭说主子今儿穿得玉树临风,飒爽英姿了,就算是穿成布衣男儿,灰头土脸,在如懿姐眼里,那也是如意郎君呀哈哈”
“你小子,一天没个正经,看来,我真得找个好姑娘嫁给你,最好找个像花蕊苑那位蛇蝎母老虎,才能好好的****你,马车备得怎么样了?我们不能让如懿多等,阿塔娜沙漠的事情是我欠她在先,不知道她约我上山,是为了和我彻底分手,还是她真的理解我那日赶她离开的苦衷”
说时,大爷的脸色像蒙上了一层阴云一样,王田野则鼓舞他道:“大爷,玉婉那夜来传信,小的也没问出个一二,但小的这几日一直去祠堂给大爷祈福,希望锦家的列祖列宗能够福佑你与如懿姐的这份姻缘,无论如何,你都要打起精神,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