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花船上站着一位大约四十来岁的女子。她身穿粉红色的衣裙,头戴金光闪闪的牡丹钗,脚蹬一双蓝底银花的鞋子,举手投足间有股浑然天成的媚态。
那名女子乍见卫东篱时,竟是微微一愣,怕是没有想到,这世上竟然会有此等举世无双的俊美男子。
微愣过后,那名女子娇笑道:“呦,我说这位爷儿,您这一声令下,我们花船上的姑娘,可就得被您撞到海里去喂王八了。啧啧……您怎么就不懂得怜香惜玉呢?”
萧尹见卫东篱根本就不屑与对面的女子搭话,所以直接传下卫东篱的指令,示意睿国的大船向前开!
对面的女子见卫东篱是位狠角色,不由得有些紧张,忙劝说道:“这位爷儿,您手下留情。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别坏了大家的好彩头啊!”
卫东篱侧过头,看向对面的女子,邪魅道:“此话差矣。既然你们举办得是‘绝艳如潮品艺会’,那么自然要让那些绝艳女子纷纷浸泡在潮水中,才能品出一番情趣滋味不是?本王只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哪里会坏了大家的好彩头?”
孔子曰在心里轻叹一声,觉得卫东篱还真是个油盐不进的东西!为了不让卫东篱破坏人家的‘绝艳如潮品艺会’,她拉住他的手,说:“难得赶上一次这么有意思的节目,我们玩一会儿再走吧?”
萧尹听了此话,立刻示意大船停下,原地待命。他心里明白,只要孔子曰开口,卫东篱一定会答应。
果不其然。但见卫东篱嘴角噙着笑,说:“如果是你想要演唱一首,我倒是可以考虑留下来,洗耳恭听。”
对面的女子忙跟话道:“姑娘,唱一首吧。若姑娘唱得好,拔了头筹,我们可是有奖品赠送的。即使姑娘不能得到奖品,也能开个好彩头,保准找个好夫君!”
孔子曰觉得对面的女子很爽朗,有几分投缘,于是也扯着脖子打趣道:“你说说,是个什么奖吧?如果奖品好,我就唱。至于那些所谓的好彩头,找个好夫君什么的,咱现在不稀罕!”
对面的女子疑惑道:“怎么不稀罕啊?这可是天大的好彩头呢!”
孔子曰扬起手,往四周一点,说:“你看看,这么多的花船,都被各处的‘好男人’挤爆了,我还上哪里找好男人去?”
对面的女子哈哈大笑,直说:“姑娘,妙人啊!这花船之上,确实就是一个迎来送往的卖笑地方。风流男子拿银两来买笑,殊不知,他们买走了姑娘的笑,却留下了姑娘的泪。”
孔子曰摇着手指说:“非也,非也。以笑脸换取银两,任青春变得张扬而有价值。男人花钱买笑,女子用笑换钱,就如同这世间本就只分雄雌,又何来谁嫖谁一说?大家只不过是共聚一堂,讨个热闹罢了。银子不是银子,笑脸不是笑脸。谁相信这一切是真的,那是傻子!谁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那就是疯子!”
对面的女子听得眼神发亮,连声叫好!周围花船上的女子,听了孔子曰此言,纷纷敲起了欢快的锣鼓,为其喝彩!
孔子曰很开心,冲着四面八方的女子抱了抱拳头,一脸行走江湖的做派。
对面女子兴致高昂地说:“姑娘,如蒙不弃,我们交个朋友。你若有时间,便可以来这里找我。届时,你只需随便找一只花船,说你是阿香姐的朋友,便可。”
孔子曰笑着点头,“好!阿香姐,我会来看你的!”
阿香姐问:“姑娘如何称呼?”
孔子曰调皮地说:“子曰……不可说!”
当孔子曰说完这句话,国师的身体突然一震,整个人就仿佛被雷劈中了一样!
孔子曰迎风而立,继续朗声道:“朋友贵在以诚相待,阿香姐,你要记住,我叫孔子曰,独一无二的孔子曰!”
孔子曰转头看向那些站在岸上送行的人,一把扯下了自己脸上的假面,用力砸向海面,然后冲着众人大喊道:“你们给老娘我记住了,我叫孔子曰,既没有拿走那颗该死的珠子,也没有做出对不起任何人的事儿!所以,你们别他妈地冤枉我!老娘很忙,不接受诬陷!”
喊完,她舒服了。
阿香姐笑弯了眼睛,鼓掌道:“好气魄!”转身走进船舱,抱出一把通体污黑的琴,对孔子曰说,“子曰,就冲着你刚才那几句充满气势的狂吼,今晚这‘绝艳如潮品艺会’的第一,非你莫属!这把‘纵妖琴’归你了!”语毕,用力一抛,将“纵妖琴”向着孔子曰扔去。
孔子曰伸手接住“纵妖琴”,用指尖在那黑色的琴弦上拨弄了一下,便听见一串摄人心弦的声音飘荡而出。那声音就仿佛是来自魔界的妖精,既带着阴气森森的戾气,又美艳得令人无法拒绝,甚至忘记了呼吸。
孔子曰大喜,将“纵妖琴”往自己的肩膀上一抗,爽快道:“阿香姐送子曰‘纵妖琴’,子曰就回赠一首曲子,听听笑笑,忘掉烦恼。”单手拨弄琴弦,让欢快的音符在夜色中跳舞欢歌,“大江大水天自高,眼睛该点亮了。人生得意莫言早,是非论断后人道。轻舟穿江两岸笑看山河绕,儿女情长梦醒又一朝……”
在孔子曰潇洒如风般的歌声里,百余只花船纷纷向两边退让,为卫东篱的船只让出一条银色的水路。
孔子曰衣袂飘飘地站在甲板上,一边拨弄着琴弦,一边高声吟唱,直到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