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站在门口,简喻现在感觉她不只是心虚,还心肝颤。
薄言希说完之后,就直接把车绕了一个弯,把她送到了腾原煜的别墅,而他自己,据说是要去腾原煜的公司,去和腾原煜谈一下关于宋微微和安云馨的事情。
明明回国之前,还在电话里向着腾原煜叫嚣,但回国之后,站在别墅外面,简喻却已经害怕的连一个迈步的力气都没有。
管家站在一旁,提起简喻的行李箱,“简小姐,请进。”
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简喻十分不好意思的看向管家,手才触碰到门,还没有用力的往里推,门后站立着的女仆们就已经把门打开了。
简喻站在门口,看着别墅之内奢华的装饰,还有走道两旁站立着的女仆男仆,还有他们身穿着的黑白两色仆人装,就感觉像是走进了中世纪西方的宫殿。
思考了一会儿人生之后,简喻决定先回房间。
尽管只是出去了几天,但再次回到这里的简喻只觉得恍如隔世,现在腾原煜还不在这里,她只要等腾原煜回来之后,好好的和腾原煜说一下,他应该……不会生气的吧?
简喻突然打了一个寒颤,她不确定腾原煜会不会又突然的发疯,毕竟之前那样的事情可还是不少的。
管家拎着箱子跟着简喻上了二楼,看着简喻站在房门口发了一会儿呆,这才出声,“简小姐,旅途劳顿,不要先休息一下吗?”
也只有管家,他是这所大房子里面,唯一能带给简喻温暖感觉的人。
简喻嘴角挂着柔和的笑,她从管家手里接过箱子,“是要休息一下,晚饭我不吃了,腾原煜回来之后,就说我已经睡下了。”
管家点头,然后走下了楼梯。
简喻内心一阵放松,但她现在很精神,实在是托了薄言希那顿饭和那杯饮料的福。
小心的锁好门,简喻走进房间,发现房间还是和自己走之前一样,干净的没有一丝灰尘,看来这些天都有人在打扫。
书桌前面的纸笔还摊在那里,上面是简喻之前还未画完的简笔画。
坐在椅子上,简喻仔细的看着她之前画的简笔画,然后就觉得,这里不满意,那里也不满意,总之看起来全部都不满意。
之前画出来的画怎么可能会这么难看!
吐槽了一番之后,简喻拿起铅笔,开始在纸上涂涂画画,慢慢修改。
拧了一下门把手,腾原煜抿紧了唇,看着站在一旁的管家面上欲言又止的神情。
腾原煜眉眼一挑,“把钥匙给我。”
“简小姐回来的时候说要休息一下,不吃晚饭了。”
管家说着,从口袋里拿出钥匙递给腾原煜。
难道你以为锁上门我就进不去了吗?
呵,真是开玩笑!
腾原煜眼神逐渐冷了下来,他把钥匙插进锁孔里,只稍稍一用力,门就被打开了。
“晚上我要参加一个慈善晚宴,不在家里吃饭。”
“是,先生。”
进了门之后,腾原煜坏心眼的把门反锁,把钥匙装进衣兜里,脚下是厚厚的羊毛地毯,一双皮鞋踩在上面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腾原煜把步子放得很轻,简喻正坐在书桌边,伏首在案上不知道做些什么。
这就是她说的要休息?
一想到那天,薄言希在电话里和他说的关于简喻的事情,还有和简喻的那通电话,腾原煜就止不住的生气。
她怎么敢?
到底是谁给的简喻那么大的胆子,简喻才敢违抗自己的命令?
薄言希一阵冷笑,他已经走到了书桌边,正准备伸手把这个胆大的简喻一把揪起来,他却看到了简喻画的画。
线条简单,阴影分明的简笔人物画。
才画出脸型和头发,五官只画了一只眼睛,非常的传神,只看一眼,腾原煜就认出来了画中人是谁。
他的动作不禁顿了下来,眼神跟着简喻手上的画笔转动,看着一个鲜活的人物肖像跃然于纸上。
眼睛的部分最难画,简喻涂涂改改,还是没能画出来她心目中的那双眼睛,她不禁有些灰心,现在白纸上已经有了很多的印记,看起来非常的糟糕,起码现在简喻已经没有继续在上面作画的心情了。
正想把这张纸卷一卷团成团扔到垃圾桶里,再重新摊开一张白纸作画,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为什么不继续画?”
简喻被吓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头顶直接撞到了腾原煜的下巴。
痛得她眼睛立时泛起了泪花,腾原煜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的,只是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伸出手来给她揉捏着头,口中责怪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这样都能伤到头?”
“……你的下巴怎么这么硬,撞得我头好疼!”
简喻哭着脸控诉,因为是真的很痛!
腾原煜嘴角微勾,他现在心情还不错,“有吗?”
“……为什么一声不响的出现在我背后,又突然的发出声音吓人?”
腾原煜压着简喻的肩膀,把她押回座位,用他低沉的嗓音说,“已经站在这里很久了,你为什么画着我的画,又突然想要揉成一团?”
淡淡的声音听起来很随意,简喻却从其中听出来了威胁的意思,当下身子抖了一抖,非常小心的说,“因为画的不是很满意,只是随便画一画,又不是很重要,你不要放在心上。”
见腾原煜面上神色莫名,简喻只感觉到一阵低气压袭来,她急着解释,“最近有了一些男装的点子,你的身材和样貌都很不错,就想要画一画你的肖像,找找灵感,真的没有什么别的意思的。”
“呵呵”,腾原煜低低笑出声来,见简喻一脸的不理解,他伸手环住简喻的脖子,低声说,“好多天了,我想你了。”
嗓音低沉,话语动人,还从来没听腾原煜说过如此直白却打动人心的话,简喻的脸红了起来。
但是,她又突然的想起来了薄言希说过的,让她心烦意乱,不管不顾的从巴黎就回来了的那件事情。
当即她的脸色又恢复了正常,甚至变得有些冷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