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没有想到当年的那几该死的医生,竟然给自己留了这样一条后患。
假如当时就将这个女孩弄死,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就会少了很多。
只不过如今再说这些已经晚了......
明天就是认祖归宗的时候,这样的仪式,他必须要参加。
毕竟他薄轩依然是薄家的人,薄家这样大的仪式怎么可能少了他。
这就是薄文对薄轩几乎是咬牙切齿,恨之入骨,但是也要通知他的原因。
况且如今这些事情都摊在了阳光下,都摊在了明处,不是想做什么都那么容易的时候了。
此时的薄轩位于一栋古典的中世纪别墅里,这里铺着黑色的大理石地板,明亮的天花板上却挂着一盏华丽的水晶吊灯,家具全部都是纯黑橡木桌,就连坐垫靠椅,都是如出一辙的黑色。
纵然这个地方位于奥尔良最为繁华的地方,而且这栋别墅的价值也十分昂贵,但是入眼处满满当当的黑色,总给人一种非常压抑的感觉。
除了那盏明亮的吊灯之外。
薄轩坐在宽大的木椅上,阴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空中的某一处。
此时的他其实脑子里有些乱,因为大哥突如其来的醒来,打破了他的计划。
他的脑子里甚至有点空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进行下一步。
也还没有想好去如何面对躺了七年再次醒来的大哥。
他甚至都想象不出大哥看自己的目光会变成什么样。
正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此时此刻的薄轩不想让任何人进来打扰他。
他没有说话,而是依然靠在椅子上。
如果是往常在没有得到他回应的时候,门外的人是不敢进来的,也不敢再敲门。
只是没有想到,门外的敲门声依然顽固的进行着。
但是敲得很礼貌,也很轻声。
薄轩抹了一把脸,整了整头发,咬着牙,“进来!”
门被推开了,露出了一张狰狞的面孔,而薄轩那像是毒蛇一样阴郁的眼神正紧紧地盯着进来的人。
在那种眼神的注视之下,来人竟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立刻将自己的脑袋深深地低垂了下去。
来人是他的手下乔治。
薄轩厌恶地看了一眼他,不耐烦地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乔治这才走到他跟前,恭敬的说道,“主人,听说薄文醒了?”
“嗯?”薄轩狠厉的看向乔治,没有在说话。
“那主人您有下一步的打算吗?”
“打算?现在有什么打算?明天薄文就要让他的女儿认祖归宗,然后薄言希已经将薄家的大部分势力都接掌过去,还能做什么?”
没想到薄轩却真的回答了他,但是回答的漫不经心,他此时翘着脚,慢慢把玩着手里的扳指,没在看眼前的人......
乔治尽管看起来战战兢兢,但还是撞着胆子问道,“主人,难道您想收手?”
“什么叫我想收手,只是现在不能轻举妄动。”薄轩的口气依然是漫不经心,但是隐隐还是带着暴戾之气。
他抬眸看了一眼乔治,这个乔治有的时候非常没有眼色,也非常自以为是,只不过他对他的用处非常大。
所以他暂时还不能动他。
尽管有的时候,他对他很是厌恶。
“主人,那我知道了,您需要我现在做什么?”
薄轩再次看了眼乔治,摩挲着下巴,思忖着,此时就算是薄文醒了又能怎么样?
他依然可以继续做他想做的事。
反正,他和薄文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而且他也不介意连累无辜的人。
“那这样吧,你现在开始小心监视他们的行踪,如果有异常,马上向我汇报,如果有下步行动,我会通知你的。”
“是的,主人,放心吧,我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做好。”乔治保证道。
“对了,那个叫曾什么的......”薄轩皱眉想着。
“曾玉琢。”乔治赶紧回答。
“对,那个曾玉琢如今训练的怎么样了?”
“恕属下无能,她实在太笨,而且很蠢。”
“那就算了,不要对她抱有太大指望,只不过到时候,用她恶心一下他们也好。”
“主人,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乔治微微低着头。
“你走吧。”薄轩挥了一下手。
乔治低头应了一声,眸子里闪过一道不易觉察的光,然后将自己的身子倒退着走到门口,再转身出了书房。
他将书房的门轻轻的关上,然后他将身子慢慢的挺直,看了一眼书房的大门。
嘴角漾出一抹冷笑。
只要不放弃就好,只要不放弃他就有大把的好戏看,他有大把的机会去做他想做的事。
等乔治走了之后,薄轩的心情依旧没有得到缓解,他静静地靠在椅背上,手中继续把玩着。
暗夜之中,书房里没有开灯,只有浅淡的月光顺着玻璃窗照射了进来,有一缕阳光正好打在了薄轩的右脸上,让他那道疤痕看上去十分狰狞。
薄轩也像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手情不自禁地抚摸了上去,暗自冷笑。
他的那个笑容,如果被别人看到,真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像极了惊悚电影里的情节。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很他的大哥。
那是一个自己都无法言说的理由。
他恨他,恨不得他去死,让他的孩子也都去死。
手下的人都以为他是在意家主的位置,其实他不在意。
薄家的兴旺和没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也不关心这个。
他只关心他的大哥。
这个世界上唯一让他关注,也恨之入骨的一个人。
尽管薄文作为他的大哥是极合格的,让他去做他想做的任何事情,而且从来不干涉他的自由。
除了没有将家主的位置给他,而薄轩享受的待遇其实和家主差不多。
从前的大哥不恨他,想来如今的大哥恨他很的要死吧。
想想还真是让人愉快的一件事。
有了这个认知,薄轩的脸色终于好了很多。
从严格意义上讲,薄简喻是第一次见到薄家二叔。
因为在称谓上,她确实要叫一声二叔的。
这个满脸戾气却又强自压抑的中年男人,就是薄家二叔薄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