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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楔子

北疆,万里寒山。

冷冽的寒风吹起漫天的雪花,带着刺骨的冰冷拍在一名身披灰布大袍的中年男子脸上,他毫无表情的站在厚厚的积雪之中,一双深邃的眼睛望向漆黑夜空。

忽然一阵婴儿的啼哭响起,中年男子神色微变,打开宽大的袍子,露出他怀中一个尚在襁褓的瘦小男婴,那婴儿太瘦弱了,一张小脸泛着青黑,哭声断断续续显得有气无力,显然生命已经悬在旦夕之间,中年男子眉头紧皱,哀叹了一声随即伸出一指点在婴儿的额头之上,点点金色血芒渐渐从他指尖流出融入婴儿体内,一团肉眼可见的金光刹那间游走向婴儿四肢百骸,股股黑气不断被金光驱逐,由婴儿七窍飘出,灰袍男子猛然一张口所有黑气都被他吸入口中,片刻之后金光暗淡消散,婴儿身体却泛起一层朦胧红光,黑气也不在飘出。

襁褓中瘦小的婴儿停止了啼哭,原本青黑的小脸也渐渐变得红润,一张小嘴儿砸吧砸吧几声,随即再次陷入香甜的梦乡,身着灰袍的中年男子短短片刻就苍老许多,原本满头的黑发竟然多了些白丝,见男婴安然无恙,中年男子欣慰一笑随即再次将宽大的灰袍合并。

刺骨的寒风卷起漫天雪花,呼啸在山林之间宛如厉鬼哀嚎。

一阵沧桑又冰冷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一个与你毫无关系的孩子何必枉费力气,这孤儿本应十月夭折,你却逆天而行,生生将造化玄珠植入他的体内,以自身为鼎炉损耗命元与半生修为替他续命至今,又何苦呢?你为他逆天续命,这是逆了这方世界的天道命轨,若是大道洞悉定会降下无尽雷劫让你魂飞魄散的!”

至高大道显然在灰袍男子心中提不起一丝敬畏,他冷冷哼了一声,淡淡道:“苍山老鬼,你怕,我可不怕,做好你本分的事情,我能让你的这一缕残魂可以继续苟延残喘下去。”

苍山老鬼语气顿时变得敬畏许多,但他仍旧继续劝道:“九天大势如你怀中那婴儿命数早尽了,区区余孽想要颠覆至高大道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我奉劝你不要在继续蹚这趟浑水,跳脱而去反而逍遥……”

“命数早尽?痴心妄想!哈哈哈哈……你那套把戏还是在老子面前省省吧。”灰袍男子闻言不怒反笑,苍山老鬼见他不听自己劝告反而一脸哂笑讥嘲,如此冥顽不化,顿时让他大怒:“老夫一生所为皆是研星象,观命理,知气数,你怀中婴儿老夫看过无数遍了,天地弃,被世遗,为大道所不容,诸天星辰更是没有一颗是属于他的天命星,如此婴孩怎能存活下去,你再看他的神魂早已化作死念,即便有造化玄珠也不能阻止他的肉身溃败,你替他续命也只能不断修补他将要散离的魂元,最多在过一个时辰,这个婴儿必然消亡天地之间,你无力阻止!除非大衍之数,遁‘一’再归,方可逆乱规则天道,生出变数,但那‘一’穿梭古今未来怎可寻踪,即便是大道至高也无可奈何,又怎会为你所用?”

咔……咔……

苍山老鬼话音甫落,阵阵宛如精美瓷器碎裂的声音突兀出现,灰袍男子再次打开他宽大的袍子,低下头看着怀中酣睡的瘦小男婴,只见无数几不可见的细密裂痕不断出现在男婴身体各处。

“你说的没错,你说的都没错!”灰袍男子眉头紧皱,连连说着,他原本平静的双目中凛然射出两道冷电:“但在本座面前,没有什么做不到!”

话音未落,一股惊天撼地的王者气势自他周身汹涌滂湃而出,方圆百里之内的生灵有感颤颤巍巍,尽数跪伏在地。

“吾转阴阳,吾逆生死,古今未来,皆是虚妄!”

说话间灰袍男子双手翻覆划出道道玄奥法印,每每法印落定他身上的气息就越发莫测,灰袍男子怒声大喝,双掌擎天铺展,顿时时空骤缓,他缓缓抬头遥望夜空,双眸异光闪烁,全力打出六道颜色各异的星华缀入群星,漫天星辰以这六点星华为引忽然脱离原本位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移动,转眼间竟构成一个奇异而玄奥的巨型阵图,阵图甫成,一股最原始的本源之力顿时在天地间弥漫开来,仙魔惨变,鬼哭神嚎,无数异象重叠在一起。

苍山老鬼见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无比惶恐的咆哮起来:“这……是万法星图!那六点星华怎么会有九天世界的本源气息!你……住手!你这是在扰乱这方世界的规则天道,要承担因果反噬啊!疯子!疯子!你真是彻彻底底的疯子!疯子!”

苍山老鬼话音未落无边无际的厚密雷云忽然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转眼将巨大星图遮蔽,电闪雷鸣,黑气翻滚,遮天蔽日的雷云从中齐齐裂开,一枚巨大无比的竖眼正缓缓睁开,同时无比浩瀚的威压逼透,天下间所有的生灵在这一刻心悸不已。

“嘿,大道,吓唬谁呢!你真身降临都要避我三分锋芒,何况区区化身!”灰袍男子丝毫不惧,话音甫落,他踏步御空,冲天而起,金色大掌拍出直取那枚竖眼。

“吼!”

滚滚雷云翻旋,形成一道无比巨大风眼,一只堪比灰袍男子大掌千百倍的巨大手掌缓缓伸了出来狠狠抓向他,灰袍男子在他面前渺小如一粒微尘,但是他依旧笑的无比嚣张,悍然无惧的挥掌迎了上去,二者碰撞瞬间,山河倾覆,大片疆土化作虚无,震耳欲聋的轰鸣响彻千万里,许多坐关无数岁月的老怪物纷纷被惊醒,无不骇然失色,有的人连忙借助神器欲窥一二,只见翻滚雷云破开数道缺口,恰好露出夜空上的大半群星阵图,一道诡异的血色流星忽然从巨型阵图之中凭空穿出,灰袍男子脸色苍白无比,在万米高的天空摇摇欲坠,他的身上更是出现可怕的龟裂痕迹,见血色流星出现他哈哈笑着举起怀中的婴儿,霎时间男婴胸口心脏位置一团玄青色光芒猛然冲出迅速投入血色流星中,几乎在同时男婴躯体身上无数裂纹同时崩解,化作点点光雨,消失无踪。

天空中的存在发出一声愤怒至极的咆哮,竖眼再现,同时探出巨大的手掌抓向血色流星,巨大的手掌看似慢,实则奇快无比,几乎在瞬间就铺盖在血色流星上空,它猛然拍下,狂暴至极的风压席卷而来,就在二人将要撞在一起时,一道时空漩涡出现,血色流星趁机遁入其中,眨眼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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