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她嫣红的唇瓣边,他深呼吸几次,每呼吸一次对自己说,起身,冷静下来,可接连警告自己三次后,他的唇贴上了她的唇……行为与思想完全背道而驰。
烈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他抱住她的脑袋,拼命吻了起来……
醉酒的宋青瑶意识迷离,发出嘤咛声……
几年的夫妻生活,她只与路司译这么亲密过,当那种熟悉的感觉席卷而来,她本能反应亲近她的人就是路司译。
季慕衍仿佛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冷,刺骨的冷。冷到他在瞬间褪去了所有灼热,再没有一丝一毫的欲望。
他抬起头,看向女人酡红一片的脸庞,迷离醉人的双眼……她在那个人身下是不是就这么媚态撩人……如果他们之间没有吸引力,夫妻关系不会这么稳定……
季慕衍双眼刺痛,眼眶泛着红。
他们结婚这几年,每天晚上他都可以尽情地……他却只能守着一个虚幻的影子……
季慕衍浑身僵硬,死死盯着床上的女人,她媚态百生,他表情如受伤的野兽。他不断的抽着喉咙,像是在拼命遏制着什么。
蓦地,他发出一声低吼,紧攥的拳头用力捶了几下床,猩红的眼底,泪水被震落。
他一定是疯了,才带她来北京!他恨不得路司译死一千一万次!
他把他的一切都抢走了!她的身体,她的灵魂,她的感情——这些都该属于他!
季慕衍滑跪在床前,双臂撑在地面上,又是狠狠捶了几拳,眼里的凛冽恨意与痛苦不甘急剧交错。
许久,许久。他终于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将宋青瑶抱入浴室的浴缸里,把她头发揪起来塞入浴帽,又找出卸妆纸,为她把脸上残余的底妆除去。以前她怀孕的时候,总爱跟他撒娇耍赖,什么都使唤他干,连佣人代劳都不行,来了个彻底的小媳妇大翻身。他则由大老爷被使唤成了妻奴。
虽然两人分开了五年,但曾经在一起的日子,就像是用刀子刻进了骨头里,他为她处理这些,熟练又自然。
洗完后,季慕衍为宋青瑶裹上浴袍,抱入房中央的大床上,为她盖好被子。
季慕衍目光不再流连,站起身,转身往外走。走到房门口,手掌扶上门把手,拉开门。他定定的看着眼前的虚空几秒钟,又关上门,折回房中。
他拉开一半的落地窗帘,在窗前席地而坐,点燃一支烟。一边抽烟一边看着窗外繁华的帝都夜景。
夜色沉静,房内女人睡得很香。他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接连抽了一包烟后,季慕衍站起身,缓缓走到床边,看着熟睡的女人。
他凝视着她,渐渐的,复杂又晦暗的眼神,沉淀了下来,被洗涤成了温柔缱绻。
他上了床,侧躺在她身旁,与她脸对着脸,共枕一个枕头。他轻轻抓住她的一只手,握在掌心。
房内的灯光被关掉,只有月光渗入。
季慕衍看着宋青瑶熟睡的脸孔,轻轻摩挲着掌心里的手。
许久,他叹出一口气,似无奈,似妥协,又似认命。
他往她靠近了些,伸出胳膊,将她搂在怀里。他的手掌在她发间穿梭,低哑的声音,自言自语道,“你已经走了这么远……我怎么还是放不下……这辈子难道就得耗在你身上么……”
他将她往怀里收紧,紧紧贴在自己身上,如珍似宝的搂着抱着,贪婪的汲取她的气息。
次日,季慕衍醒来时,宋青瑶还在睡着。她一次喝的太多,醉狠了点。季慕衍也没叫醒她,他将她吻了一遍后,整理整理自己出门了。
宋青瑶醒来时已经是傍晚。季慕衍回来后,敲开她的房门,原本打算带她去楼下餐厅用餐,见她一副大梦初醒的懵懂模样,便叫了服务员送餐上来。
两人坐在套房里的餐厅。桌上是各色美食,以清淡的口味和面点为主打。季慕衍坐在宋青瑶对面,给她倒了一杯鲜牛奶。
两人安静的吃完晚餐后,季慕衍说:“瑶瑶,我带你去饭局,只是为了增进彼此的信任,不是让你跟人玩命喝酒。你要知道,事情到这种层面,就是一场博弈,它不是活动活动,买通几个人就能摆平的。更不是凭我们俩的一腔热血能解决。我们所做的一切,只是希望能对事情起正面推动作用。”
宋青瑶抿抿唇,“所以我们只能坐以待毙么?”
“我在全力帮助他们周旋,无论是用关系还是用钱,也在尽力打通一些关系桥梁。但我们能做的很有限……”季慕衍顿了顿,又将他今天掌握的情况分析下。宋青瑶听得很认真,没有打断他。
他说:“现在关键在于路口口,他打算怎么办,是死磕还是倒戈,路司译的未来更在他父亲一念之间。依我看,即使路倒了,他想保他儿子还是没问题。他们家毕竟立下过汗马功劳,如果对后代赶尽杀绝,会让其他元老都心灰意冷。他们也不会同意开这个先河。现在之所以查到路司译头上,只是为了震慑路口口。到目前为止,路的事情还没有公开的风声,一切都处于可控可收的局面里。”
“所以,司译不会有性命危险?”
季慕衍眼泪闪过几丝晦色,淡淡道:“是。你最担心的那个人,不会出事。如果路倒了,给你们的安排应该是海外定居。”
宋青瑶总算是缓下了半口气。无论如何,不是像她梦里那样,最糟糕的局面就好。
接下来几天,季慕衍依然忙碌奔走,宋青瑶知道自己不能干什么,也不给季慕衍添乱。白天时,她会去学校里走走,在图书管里呆着,平静自己躁动不安的心。可是,每当走在校园里,她的脑海里总是不可抑止的想起那时疯狂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