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是官府所在,不就是自己刚刚出来的地方吗?难道此事是袁子术所为?但吴晴再怎么想也想不出那样一个贪恋权势的人会做出这种对自己有明显敌意的事情。除非他的一切表现都是装出来的,又或者他的背后有一个能支持他的人。但是锦鼠是昨日被抓的,那时候吴晴和伯劳还没有和袁子术接触,可是事情又过于蹊跷,因为抓锦鼠的人的目的很明显是冲着自己和伯劳来的。
两人路过北巷,有一群百姓围了一大圈在看什么热闹。原本毫不在意的吴晴眼角突然看到了什么,猛的停了下来。伯劳也停了下来,她顺着吴晴的目光望去,发现人群中间有一个高高的木台,木台上架着一口大锅,锅下燃着熊熊大火,锅里的水已经沸腾得溅了出来。再看锅上一根麻绳上悬着一个被打得半死的人,此人不是吴晴要找的锦鼠是谁。大锅旁边站着一个耀武扬威当差的小头头,旁边还有一个持刀的人在待命,随时听令斩断绑住锦鼠的麻绳。
“这厮,我不是告诉过他若性命有误可尽管出卖我吗?”吴晴此刻气急败坏。“我平生最厌恶的就是不珍惜生命的人了。”“那你打算救下这个笨蛋吗?”每次看到吴晴生气,伯劳都会觉得很开心,此刻还不忘添油加醋。“哼!这种笨蛋死了算了。”口中那样说,可吴晴消瘦的手指使劲捏着手中的扇子,扇骨上都已经被他捏出了裂纹。
而这时木台子上有了动静。
官头子觉得威慑得也差不多了,对着半死的锦鼠喝到:“事到如今,你这贼老鼠是招还是不招。”等了许久,锦鼠却一声不吭。“好,乡亲们,这只锦鼠和两个贼子盗窃官银,锦鼠已经捉拿归案,但却不肯招出另外两个贼人的下落,军师有令,水烹此人,以儆效尤,行刑!”
到了此危机关头,伯劳也再调笑不起来了,十分着急地对吴晴说道:“晴少爷!你再不救就迟了。那臭老鼠的肉这么臭,一下锅必然臭气熏天,普天之下,万千生灵都将会中毒而死,你就发发慈悲救下他吧。”
是救还是不救,对方是什么人,所谓盗贼官银不过是捏造的口实,真正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自己和伯劳。我们才到此地一天就出现了针对我们的捉拿实在是太过蹊跷,到底是哪方的人,会是师傅吗?是袁子术吗?还是暗中窥视皇权的诸侯。如果此时一步迈出,接下来的事都将不在算计之内,也许会任由他人牵着鼻子走。迈出这一步的未来在哪里,吴晴完全看不真切。
但是,这条性命实在是太可贵了,在这种污秽不堪的世界里,这种愿为他人死的耀眼的生命可没有多少,伯劳也是看出这点才拼命求自己救他的。可恶,这只臭老鼠实在是太可恶了!
“慢!!!!!!”
吴晴摇着被他捏得扇骨几乎崩坏的扇子从人群后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怒气,身边仿佛散出一阵罡风,一股压迫的气息散发出来,可以看得出他此时十分生气。
吴晴的声音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且就在慢字出口的当头,一个身影飞身窜出,连踏了两个百姓的头,随后一个侧翻落到了滚烫的大锅上,利落地一刀割断了绳子,在锦鼠落下的一瞬间双手接住,拎起来向吴晴处狠狠一抛,而后闲庭若步般的从高台上翻下来落到了吴晴的身后。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整个过程不过三息,而这如鬼魅一般的身影正是吴晴的贴身丫鬟伯劳。而三息的时间也是吴晴从人群后走到高台面前的时间,两人的动作同步可谓丝毫不差。
可下一息,吴晴等人瞬间就被几十个官兵牢牢包围住。
吴晴冷哼一声:“哼,还算训练有素。”带头的官兵也发话了:“阁下何人,为何要自找麻烦。”
吴晴毫不在乎地回到:“我就是你要找的锦鼠的同谋。”
那官兵一愣,随后说到:“既然阁下自投罗网,就请乖乖束手就擒吧。”
吴晴又不屑地说到:“这不是就擒不就擒的事情,敢问官爷,在下长安人士,昨日才刚到寿春,怎么就成了这盗窃案的同谋?”
那官爷也是机灵,对着吴晴说到:“我怎知你说的话可不可信,若你真的是问心无愧,待我捉拿住问个仔细不就没事了吗?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吴晴一直和那官爷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难道会有什么人来救他们吗?
这时,之前拿着刀的那个小兵走到官爷的身旁轻声说到:“官爷,这个男的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两个人中的一个,只是不见另外一个女人。”
官爷也轻声问到:“你确定?”
那人回到:“千真万确,我们盯了他们两天,不会错的。”
“应该快来了吧!”吴晴心里想着,看着高台上嘀咕的两人,思索着找什么话继续拖住时间时,伯劳悄悄了传了一句话来:“东稍稍偏南的位置有个小口子,应该不会是陷阱。”
这句话就是吴晴一直在等的东西,也是吴晴一直用话语拖住官爷的目的。
当伯劳将锦鼠救下的那一刻,吴晴和伯劳两人就开始思考逃脱的计划了。选择是两个,要么是逃,要么是留。但在不知道对方底细的情况下主动失去力量将自己白白交给对方是绝对愚蠢的事情,但是逃脱的机会有多大呢,如果仅仅是吴晴和伯劳两人的话,自信有八九成的机会,但偏偏要带上一个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臭老鼠,这样机会就下降到了四成左右。
决策的权力在吴晴的身上,但不管吴晴最终如何选择,伯劳都要拼命的看穿对方的包围,以及制定逃脱路线。虽然刚来寿春城一天,但是城内的平面图都被伯劳绘制在脑海里,这也是他们要在街上闲逛一天的目的。而此时她已经找到了最佳的逃脱路线和藏匿点,这就是这一主一仆的默契,伯劳是被吴晴用非常手段狠狠调教出来的,吴晴的特殊举动代表着什么她心里都一清二楚。
“跑!!!”
吴晴的话音还没落,两人就抱着锦鼠如同箭矢一般的弹射而出,直冲伯劳看破的那个小口子,而由于两人的行动太过迅猛,那些个杂兵被吓了一跳,在潜意识下尽然不是去围堵三人,反而向两边躲避开来。等两人冲出去好远,才在气急败坏的官头子的谩骂中反应过来,但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两人向东跑了一段距离后,吴晴突然发话了。“你想藏匿在哪里?”伯劳回答道:“我晚上跳在客栈顶上时看到东城区有一片废弃的房屋废墟,我想暂时藏那应该还可以。”“不,直接出城门,快到城门的时候速度放慢一点,装作百姓的模样。”“是。”对于吴晴的判断,伯劳从不会怀疑。
二人快到城门的时候速度就放慢成普通人奔跑的速度,城门都是有官兵把守的。但是吴晴相信,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要捉拿自己和伯劳这件事都必须只能是极小一部分的人知情,不可能下达全城的禁令,否则也没有必要出现公开水煮臭老鼠这一幕,而应该是全城搜捕了,毕竟自己好歹也是个王爷身份,闹大了,谋划这件事的主家也不是那么容易脱手的。
但是说白了这也是赌博而已,因为没有人敢保证这种判断是绝对正确的。
“站住,什么事情,为何如此慌张?”把守城门的士兵们看到吴晴伯劳抱着一个人疾跑过来,出声喝止道。
“大人,这是我家舅舅,前几天犯事被官爷抓了,现在这个样子出来,请大人放我们出城请大夫,城里的大夫说只有前边村子里的张神医才能医治,舅舅的小命危在旦夕,还请官爷饶恕我们的冒失之过。”吴晴的模样像足了一个普通书生,他一边骗过士兵,一边还从袋子里掏出些碎银子。士兵收了银子再打量了三人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尤其是锦鼠身上的那些伤口,那确实是牢狱里的那些疯子才能完成的杰作,既然收了人家的银子就不要再为难人家。
“放行!”城门的官兵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