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尖嘴猴腮的人忙接着道:“你可别乱说,小心隔墙有耳。容家与颜家走的极近,如今也就孟家、王家可以与其对峙。咱们这几人虽然在朝堂上还有些脸面,也不过是仗着自家爹爹罢了。”
苏皖鱼偷偷瞥了一眼梁丘美人,发现她早已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就差甩脸子直接走。不过梁丘美人貌似还压抑着,用筷子夹了一口菜喂到那最中央的少爷嘴里,还笑问道:“容家领回来的遗腹子,模样可长得俊儿?”
“没人见过,这事儿都传了一个多月了。”那少爷满意的吃菜,眯缝着眼。不过显然梁丘姐姐的耐心也用完了,直接站起来做了个揖道:“既然不知长相,奴家对他也就没了兴趣。还请各位少爷慢慢聊着,恕奴家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说罢,梁丘美人就拽了苏皖鱼往外走。她手中还拿着茶壶呢,结果壶盖儿掉了,茶水洒了自己一身。梁丘美人看见了也装作没看见,一路小跑着拽着她出了前院,到了走廊,速度才慢了下来。
“啊……”梁丘美人伸了个懒腰,不耐烦的脱了外套就扔地上。还是苏皖鱼帮她捡起来,叠好了拿在手里。梁丘夜鸢笑了,转过头来对她说:“小花叶儿,你知道你姐姐我,为什么讨厌那些满嘴喷粪的臭男人么?”
“……”苏皖鱼木讷地摇了摇头,答道:“莫非是满嘴喷粪,臭得要死?”
梁丘美人嬉笑着回答说:“深得姐姐真传,是可塑之才。不过还有一个原因。这些家伙消息闭塞,身上没有我想要的东西。自然也不愿意多费时间去做无用之功。”
苏皖鱼眨巴着大眼睛表示自己不懂。不过梁丘美人也没再继续聊这个话题,扭着纤腰就回自己内房了,还嘱咐她说:“衣服帮我交给月姐儿浆洗了。今晚我不接活儿,你傍晚的时候就和白生去前院帮忙,刚才那些人嘴里的遗腹子要来,你小心伺候着。”
“哦。”苏皖鱼虽然应了,可梁丘姐姐吩咐的事儿太多。一时间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就抱着脏衣服去找白生了。
看见白生的时候,那小家伙正一脸慌乱的从一个男子的怀里挣扎。苏皖鱼认得那男人,是后院厨房帮忙的一个伙计。四十多岁,有家室。苏皖鱼扔了衣服就上前去帮忙!那老男人看见她来了,这才放开白生扭头走了。
苏皖鱼安慰道:“你还好吧?”她看见白生的神情已经涣散,眼中充满着惊恐,她刚一靠近,白生就“嗷”的一嗓子喊出来。苏皖鱼连忙搂住白生,白生挣扎了一阵,才消停了。
半晌儿,白生才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儿,苦笑说:“毕竟是烟花之地,这种事儿还是会有的。幸亏今日遇上了你,不然我真不知怎么脱身才好。你就当没看见,切勿碎嘴说出去,可好?”
“唔。”苏皖鱼见她没事,放下心来,突然想起梁丘姐姐的嘱托,便跟白生重复道:“梁丘姐让我们去前院帮忙,容家的一个遗腹子今晚要来,让我们好生照顾着,切不可怠慢了。”
白生却皱了眉道:“容家的遗腹子?那人是谁,我并未听说过。不过今天早上月姐儿倒是吩咐了,傍晚有一场秀,是为外面的人办的。要我去前院帮忙。”
两人一路去了月姐儿处,浆洗了衣服后,就开始布置一楼中央的台子。还有一些侍童帮忙,弄得也快。最后装饰了一些淡粉色的牡丹花,用黄绸缎将台架的扶手一圈圈围住,华美的勾栏就搭好了。
到了傍晚,陆续有些拿了请帖的青年进来入座。苏皖鱼因为资历浅薄,只能在二楼候着,等到人手实在不够了,才能上前帮忙。虽然接近不了,可趴着栏杆往下看,也看的清楚些。
青年大多二十岁上下,衣着精致,无非是富家公子或是官亲贵族。偶尔有几个气质不凡的,却因为坐的太远看不清楚脸。苏皖鱼玩着手中的帕子,有些无聊。
直到清脆的笛音响起,有一朵粉色牡丹借着风力飞入,直接落在台子中央。就连不懂武功的苏皖鱼都知道,这送花入室的能力可非一般人所有,尚未啧啧称奇,就又有一条白色锦缎随之飞入……上面踏了一位身着月牙白衫,戴着银色面具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