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爷有些怜悯的看着孙浩宇,慢慢的摇了摇头道:“爹没骗你,也没跟你开玩笑,乔家真的是已经按时交货了。你跟乔婉的事……哎!”一声叹气,所有的事情,都在这声不语中被无奈而又准确的表述着。
门里的孙老爷和孙浩宇忧心的说着乔婉的事情,而附在门外偷听的秦淑仪,却是一脸的笑意。接下来的话,秦淑仪觉得没什么好听的了,立马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离开了。
回到房后,秦淑仪在房里高兴的甚至开始一边哼唱,一边跳起了舞来:虽说孙老爷承诺过,以后自己的孩子会和正房太太的孩子平起平坐,要是分家都能得和嫡子一样的财产,但是这个正房太太是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乔婉!现在孙浩宇能为了乔婉,对自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要是以后乔婉进了门,到时候孙浩宇的心偏哪里去了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还会有她秦淑仪什么事!
孙浩宇一时无法接受,有些慌张,问道:“可是,爹这怎么可能,城里所有布坊不是都知会过了吗?”他宁愿相信孙老爷这是在逗他,一如小的时候,孙老爷总是这么逗他,但是最后他想要的,孙老爷的肯定都会拿出来给他的。
孙老爷虽然疼爱孙浩宇,但是现在孙浩宇这么一副接受不了打击的样子,让孙老爷更是烦闷。孙老爷深吸了口气,道:“浩宇,你要接受这个事实!具体事情爹还没有打探清楚,但乔家确实是交了货,陈管事一匹匹检查过去的,没有一丝遗漏。”这也是刚刚孙老爷一直在想的问题,本城不可能有人会卖货给乔家,情义上好的,最多可能会借钱给乔太太。难道乔太太真的是走了****运,搭上了北平那边的什么人?孙老爷想想有些可疑,但是始终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孙老爷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脑子也不是一根筋走到底,就算这一计不成,可以再生一计,他就不信了,一个小小的乔家,他还拿不下来。孙老爷自己振奋了,想通了,就不困惑在乔家货物的事情上了,转而目光凌厉的看着孙浩宇道,恢复了往日的精明,手指敲了敲桌面,沉着的道:“浩宇,只要乔婉还没有嫁人,咱们就还有机会。”
孙老爷的这句话,就像是颗定心丸,立马给了孙浩宇一个希望和信心。
第二天,也是孙家码头仓库里要出船的时间。不过因着这批货是运送到北平的,孙老爷很重视,所以尽管昨天很多事情失了算,但孙老爷还是早早的就来到了码头。
一想到北平那边的事情,孙老爷也是难得的露了一次笑容。
因是孙老爷亲自过来,伙计也很识趣,仓库这边的管事,主动的为孙老爷开了锁,就退到一边去了。孙老爷身边的另外两个管事,一起走到门前,各执一扇门,一起往外拉开。
本是笑脸的孙老爷,一看到里面空旷的仓库,脸立马拉了下来,双目阴翳,大步的跨步进了仓库,环顾里面竟然空无一物!而随后觉察到不对劲的几个管事也立马着急的跟了进来,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各各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孙老爷气的脸都白了,这么多的货,前几天还特意过来查看过的,怎么会没有了!
孙老爷狠狠的瞪着面前的几个管事们,“怎么管事的!货呢?这么多的货呢?”
几个管事支支吾吾的,硬是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孙老爷都快被气疯了,这么多的货都没了,竟然连个屁都不放一个。此时,稍稍迟来的陈管事,刚好迎面见到满脸阴郁的孙老爷,心里咯噔一下,又看了看孙老爷旁边站着的人,各个都低着头。陈管事不禁多了个心眼,站到立在门外的伙计的身旁,小声问道:“怎么了?”
“仓库里的货全不见了!”许是怕波及到自己,这个伙计说的尤为小声。
陈管事眉头深锁,在门口立了一小会儿,才抬脚进去恭敬的喊道:“老爷。”陈管事为什么能成为孙老爷最重要的左膀右臂?就是因为他总能在关键时刻,察言观色,解孙老爷之忧:“依小的看,要不要把乔家那批货先运过来先?”
孙老爷瞟了陈管事一眼,对着像木桩子杵在那里的几个人,骂道:“还不快去!”
除了陈管事的其他几个管事们,听到孙老爷的话,立马应声道:“小的这就去。”
等仓库里走的只剩下陈管事和孙老爷了,孙老爷才沉着脸开口问道:“老陈,你说这事是不是乔家干的?乔家那批货,是你亲手验的,看的出来是韩家工坊的吗?”
陈管事没答,只是说道:“老爷,运北平那边的货,耽误不得!”所以,不管是不是乔家干的,现在孙家仅剩的乔家那批货必须一厘不差的运到北平。
可以作为证据的乔家那批货,只要装船运了出去,孙家就没了证据。没了证据,孙家就没有任何可信的理由去追究乔家是否偷盗了孙家存放在码头的货。而,这批货不仅必须要装船而且是要准时的运出去的,不能有任何的延迟。
也就是说,如果就算是乔家干的,这个哑巴亏,孙家是吃定了!
孙老爷哪会不明白,只是一想到自己可能被乔家那个娘们给算计了,真是糟心的很!孙老爷咽不下这口气,对陈管事吩咐道:“你去趟韩家,让韩老爷过来一趟,就说老爷找他有急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