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贤不禁火冒三丈,此刻见楚雨馨那陌生的脸上闪现的漠然的表情,他暗暗做了个决定:楚雨馨,你逃得了一时,又如何能逃得了一世?待他真的登上皇位,哼!
”呵呵,云美人倒是豁达。“
楚雨馨觉得眼前的南宫贤很是奇怪,莫名其妙的拉她来这里,又莫名其妙的提到她,还问她的婚事,只看此刻南宫贤这轻视的眼眸,顿时无语:“林云本是平民,所求不多,自然是不若四皇子了。”
南宫贤的婚事她已听说,比起之前三皇子不遑多让,正妃自然是安夏国当今丞相的爱女李婷婷,想来这也是神仙醉中李英生能帮助他的原因了。侧妃是之前宫宴上她见过一面的邓莎莎,其父也是学士,只不过身后却站着盘踞安夏国许久富可敌国的邓氏家族。
南宫贤想起自己的婚事,不仅一阵郁闷。前阵子父皇重病,这婚事才耽搁下来,这阵子缓过来,大概是要大操大办的了。
只是想到楚雨馨这般,顿时酸酸道:“能嫁于本皇子的自然是家世显赫宜室宜家的女子。”
楚雨馨白了白眼,举手遮着头。
在这雨中也能这么自恋的真是少有了。
但此刻,她不得不恭维:“那是,以四皇子的地位,这京城哪位女子不可求?”
一句话,堵得南宫贤顿时说不出话来。是呀,以他如今的地位,这京城中的女子如何不可得?只可惜,最重要的那位……南宫贤深深的看了一眼云美人,她此刻双手覆在头上,焦急的看着天空中下落的雨滴,那样子分明是不想在这里久留,神情很是敷衍。瞬间,他便没有说话的兴致,只嘴角微弯:“罢了,雨下这么大,本皇子便是有事,也只得推后说了。”说完,竟不理会楚雨馨,独自一人先走了。
雨幕下,楚雨馨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抛下了。顿时怒而跺跺脚,这才碎碎念的下山。
“该死的南宫贤,有本事下回别来求我,不然,哼哼……”下山之路因雨儿滑腻,楚雨馨只得小心谨慎,但不时仍脚滑,哎哟之声不绝于耳。
掩映在竹林中的南宫贤每每在楚雨馨发出惨叫时,眼便弯弯,忍不住的溢出几丝轻笑来。
楚雨馨一回到流云阁便累的睡去了,只这一睡,却是浑身疲软,待到要起身时,身子却是软软的倒下。楚雨馨这一年来,每日锻炼,这身子是知根知底的,顿时一惊,无奈对小雨喊着:“发烧了,小雨,你去请大夫来看看。”
小雨这才连忙去寻了大夫来,这一闹,便是三日之后,楚雨馨身子才爽利了些。
而南宫贤回宫中,每每独处便嘴角溢出笑容来,那模样,便是宫女太监见了,也不由几分疑惑。南宫云自打徐毅诊治后,身子便大好,眼见着是要痊愈了,有人却着急了。
御花园中,八王爷南宫仪悠然自得的品茗,鲜花环绕中,蝶舞蜂飞,上有小亭遮挡炎炎烈日,他一手端着茶盏,一手轻轻在膝盖处缓缓拍打着:一、二、三……待数到二十的时候,有人从假山处转了出来,一见那人影,南宫仪的脸上顿时含了几分意味深长的笑容来,拍打的手也不动了,直接提起,抓起桌上的炸花生来,丢了一粒,咬入嘴中。
南宫逸远远便看到这自在的身子,不仅怒火上涌。自打上回这八皇叔给他说了那些话后,他左思右想,总觉得不对劲。心中一旦存疑,这几日来每每在父皇身边伺候时,便钻了牛角尖,总觉得父皇是喜爱四弟甚过自己,那太子之位……眼见着父皇身子一日比一日好了,南宫逸是越发坐不住了,所以太监一来禀告他八王爷有请,他便屁颠屁颠的找来了。
“八皇叔好兴致。”南宫逸用袖口擦着脸上的汗珠,这一路躲躲藏藏的,怪累人的。
南宫仪看着眼前的南宫逸,心中越发轻视。难怪南宫云不选择这个嫡子,实在是太蠢了些。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做事,不是吗?
“这炎炎夏日,自然是这御花园舒心些,三皇子这几日在承德宫中侍疾,许是该郁闷坏了吧?”南宫仪话中有话。
南宫逸自然是听得出其中的意思,顿时脸色一沉,也不吭声,一下子坐在南宫仪对面,伸手将一杯茶取过,一口闷下,这才干哑着嗓子道:“八皇叔,上回您说的,确定是真?”
若太子之位是他的,那他自然可以好好等待,可若太子之位是别人的,那他又如何能忍受?这几日来,这问题一直折磨着他。只是,任谁都看的出来,八皇叔近日是越发神秘了,而且往日八皇叔与父皇是最亲密的,难保这次不是八皇叔来套话,因此,上回他才没直接问。
南宫仪眼看着南宫逸脸上难掩的焦急,嘴角微勾:“想清楚了?”
南宫逸也不正面回答,只喃喃:“这几日四弟一直忙着新府邸的事,父皇每每都会提及他。”
这是心存芥蒂了。
南宫仪缓缓点头,漫不经心道:“八皇叔与你父皇乃是一母同胞,这事情如何能诓骗你这小辈?只是,你这心思也越发隐秘了些,哎,恐错失良机呀!”
南宫逸当下一惊,顿时焦急问:“八皇叔,这话如何说?”
南宫仪这才慢慢道来:“你以为这几日是你四弟忙于新府邸之事?哼,一个小小府邸,便是让那些下人去做又能如何了?他贵为皇子,何须亲自处理?”
南宫逸点点头,他的三皇子府建造一事,便只是最后去看看,期间全部交给下面的人去办理。对,所以南宫贤这几日难道不是去管理新府邸,而是另外做了什么不成?
南宫仪见南宫逸的反应,漫不经心道:“你知道还不算晚,这几日来,你四弟在大臣中的威信竟隐隐提升,比起你八皇叔来竟也不遑多让,哎,也不知为何,坊间竟然传出众多恭维你八皇叔我的话来,哎……”
南宫仪先出口,南宫逸只微微一愣,原本存在心中的疑虑也便浮上心头:“侄儿倒是听说,八皇叔一人撑起安夏国。”他目光拳拳,紧紧盯着南宫仪,似乎想从那眼眸中看出什么。只可惜,依旧是那一副平淡,古井无波。
“呵,一人撑起安夏国?八皇叔老咯,哪里还有那等想法?惟愿晚年能安享太平罢了。”南宫仪装出一副苦脸来,看的南宫逸一愣一愣的,便是在前阵子八皇叔协理朝政时,还意气风发的。
“怎么,不信?”南宫仪问。
南宫逸连忙摇摇头:“侄儿怎可不信?八皇叔您与父皇感情莫逆,侄儿可不敢妄加揣测。”
“哎,彼时你父皇正重病在身,若八皇叔不强硬些,恐镇不住那些朝臣啊,现如今你父皇已大好,正是安夏国之幸也,你八皇叔算是功成身退了。只是,那太子之位,实在是不符合朝纲……”南宫仪做出一副心痛的神情来,南宫逸顿时沉默了下去。
是啊,自古立长立嫡,所以他是太子的最佳人选,如若不是他,那便是有违朝纲。
南宫逸想到这里,又认真的看了一下南宫仪,他此刻正一副心痛的神情,怅惋道:“那时,你父皇语气坚定,便是八皇叔与丞相再三劝阻,也是难改其心意啊。”
所以,八皇叔是怕坏了朝纲?以之前八皇叔的严谨来看,的确有可能。南宫逸眼眸微眯,算着这可能性。
南宫仪却是洒然一笑,看似一点也不在意南宫逸的想法一般。
南宫逸心中微微松动,免不得又开始问道:“那八皇叔的意思,难道是让侄儿去抢太子之位?”可是,父皇如今身子健朗,这太子之位如何能抢得到?他又如何能令父皇对他改观?
南宫仪知道,一切已铺就完成,只待看好戏了。只是面上却不能有得意之色,有些担忧道:“诶,三皇子,你可不能鲁莽,据我所知,你四弟如今已经与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武器行合作,现在若是明着与你四弟争斗,自然是吃力不讨好的。”
“那待要如何?”南宫逸一听,这不行,顿时想要拍案而起,但只想想,便又开始泄气了。
南宫仪见此,只微微一笑:“如今你便是要让你父皇改观,只是,以你八皇叔的推测,你父皇想立贤儿,必是因为宠爱夕贵妃,哎,龙心难测啊。”南宫仪装出一副痛心的模样来,让南宫逸心中怒火直冒。
从小到大,他便听宫中的太监宫女传遍了,他的父皇,最爱的便是夕贵妃。自打他懂事以来,夕贵妃便恩宠不断,也坐实了这传言。
是啊,若非宠爱夕贵妃,南宫贤又如何能坐上太子之位?
一瞬间,南宫逸心中便现杀机,只要杀了夕贵妃,那太子之位是不是将易主?
“夕贵妃是皇上的宠妃,那是皇上心中的刺,便是拔了,也得留下难以遗忘的伤疤。若是夕贵妃出事……”南宫仪眼见着南宫逸脸上露出狠厉之色,这才提醒。
南宫逸陡然脑子亮光一闪,对啊:“父皇肯定还是立四弟为太子。”
这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