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雨馨见了微微点头,却不料一口热水下肚,腹部一热,身下也是一热,楚雨馨的身子当下愣住,笑笑却呆呆的看着楚雨馨的裤子,许久才猛地叫了起来:“姐姐,你流血了!”
比楚雨馨年长几岁的青鸢一听便明白几分,顿时笑着拉开笑笑:“笑笑小姐,大小姐这可不是流血。”
笑笑眨巴着机灵的小眼睛,瞅瞅楚雨馨那沾着血渍的白色裤子,疑惑万分:“可是,那是血呀。”楚雨馨当下被笑笑弄得哭笑不得,当下只得站起身:“笑笑,这是每个女孩子都会经历的,称之为月信,等你到了十三四岁,也会有的。”
笑笑懵懂的点点头。
楚雨馨当下嘲笑自己跟一个还未两岁的小孩子说什么月信,当下吩咐青鸢准备热水,笑笑一听很是懂事的又回到了床榻上。
洗簌完毕后,楚雨馨的心思便活络开了。替安国镖行招揽到一个高手让她兴奋,而更让她欣喜的便是,似乎阎朗能带给他的,比预期更多。
阎朗的行事作风不似那等正派君子,反而亦正亦邪,是以当初楚雨馨为了摸清其喜好,在安国镖局两边墙上放置了鸳鸯钺、判官笔、流星锤和梅花袖箭,并用文字说明其功用,而阎朗选择了鸳鸯钺,这变化万端的武器代表了什么?
楚雨馨嘴角微微勾起,未来的日子,或许不平静呢。
第二日,陈友明才踏入城门,便意外听到身边之人议论。
“诶,你听说了吗?昨夜国舅府上楚家大小姐楚雨馨突发疾病,连夜请了京城最负盛名的李虞山李大夫,听说现在还没压下去呢。唉,可惜了她和三皇子的婚事。”
陈友明当下生疑,还待问询之际,身边又有人说道:“什么三皇子?她可是堂堂的楚府嫡出大小姐,偏偏与三皇子做了个侧妃,估摸着正是如此才心有郁结,这人一有心事啊,身体便不咋利索。”
“嗯,有理。”周围一片附和声。
“我看未必,说不定是那楚小姐突然精怪上身呢,不然何以解释之前痴痴傻傻,如今诗书尽通,更是让谢元都赞叹有加,这不是精怪上身如何解释?”一个穷酸书生一手捧着书,摇头晃脑着。
陈友明一听,当下便想上前请书生仔细自己的皮肉,却见周围人忽然散开一大圈,他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那书生抓住一通埋怨:“想我苦读诗书俞二十载,却是一首诗都做不出,天可怜见哪!”说着双腿便软了下来,似乎要朝陈友明下跪。
陈友明当下头皮发麻,甩开书生越了出去,心有余悸的盯着那胡渣布满脸颊的书生。顿时歇了要计较的心,这书生原是个疯子!
背后被人一拍,鼻端蛋香扑鼻,陈友明顿觉腹中饥饿难耐,他吞了吞口水,转头一看,顿时心思全收了回去,倒是恭敬有礼的作揖:“阎先生。”眼前这位可是小姐介绍过来的,还特意吩咐他好生接待,他可不能怠慢。
阎朗将刚买的蛋饼往陈友明眼前一推:“吃不吃?”
陈友明微微摇头,再度吞了吞口水,疑惑问:“阎先生起这么早?”
阎朗见陈友明推辞,将蛋饼收回,三口两口入了肚,这才看了看陈友明笑道:“餐风露宿的,哪能不早起?”
“啊,小姐之前还吩咐小的接待阎先生,不想阎先生……”居然餐风露宿?陈友明仔细瞧着阎朗的衣装,这一身清新味儿,一身白衣不染尘埃,哪像是餐风露宿?昨晚分明是休息的好极了。
阎朗见陈友明眼中现出一丝疑惑,随即是肯定,唇角这才微微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听的陈友明继续道:“阎先生,若是昨晚休息不好,请先在安国镖行休息一下。”当下便右手向前,指引着方向。
见陈友明不笨,知道他所求,阎朗顺势便到了安国镖行中。
因着是白日,安排好住宿后,陈友明邀阎朗共酌,几番推杯换盏之后,两人称兄道弟起来,而阎朗也顺势探听起了楚雨馨来。
陈友明醉醺醺间,低喃:“小姐是小弟见过的最善良的小姐了,当时小弟正苦于家中众多嗷嗷待哺的孩子饿着,想着来酒楼寻些吃食,却没想小二一下子就将小弟轰了出来,好在小姐当时见了,招了小弟去问,我的那些可怜孩子现在才有了新衣穿,还有饱饭吃。”
阎朗点点头,若非如此,陈友明这看起来磊落的大汉又怎会对楚雨馨一个闺中小姐如此尊敬,想不到,楚雨馨收买人心的手段不粗呀。
“那你家小姐为何要开镖行啊?一个大家小姐,开开胭脂水粉铺就行了,开镖行舞刀弄枪的不是很危险么?”
“我们小姐身手好……好的很。”陈友明微微摇头,又缓缓点头,眼前开始一片迷茫,最后一下子倒在桌上,看的阎朗以一愣,呆呆的望着那桌边的酒杯:万万没想到,这安国镖行的负责人居然是三杯倒!
没有得到楚雨馨消息的阎朗当晚又再度光临了楚雨馨的听雨楼,而此刻迫不及待同样光临的还有听到流言心生不安的楚英雄。
“父亲,这流言也不知是从何处传出来的,有劳父亲压下了。”楚雨馨此刻面色略微苍白,但看脸色楚英雄也觉得不妥,但见女儿语气坚定,笑笑更是狠狠的点点头,他倒是猜出几分来。
“这是自然的。不过那些流言实在伤人,馨儿莫生气才好。”楚英雄这般说着便起身,叮嘱青鸢道:“好生照顾你家小姐。”
青鸢急忙躬身称是。
当日下午,楚府便来了不速之客,自然是听到风声,打着关怀之名上门的三皇子,彼时楚英雄正好出门,管家便禀了楚雨馨,瞧着青鸢激动的神色,楚雨馨嘴角微微勾起,吩咐青鸢去请,让笑笑自己玩耍着,便移去了外室中。
南宫逸自上回与楚英雄相谈被气走后,知晓楚英雄其实不喜自己。究其原因,只有楚雨馨的婚事一事。
近几日想入流云阁却被婉拒,想起宫中楚雨馨的惊鸿一瞥,而据传是楚雨馨自请嫁于自己,三皇子南宫逸便蠢蠢欲动,想探望楚雨馨是假,想看美人是真。
楚雨馨不知南宫逸的来意,当下吩咐青鸢布置后,倚坐在窗前,南宫逸进来时便见楚雨馨一副倚楼听风雨的出尘之感,顿时心悸,楚雨馨那苍白的脸似乎印证了坊间传闻,病的十分重。
“雨馨表妹,你这是怎么了?怎的脸色如此差?”当下,南宫逸关怀的话便脱口而出,甚至这称呼一度比在宫中还亲昵,楚雨馨似乎才意识到三皇子接近,缓缓转回视线,十分不易的请了安:“三皇子安。”
低头的那一刻,嘴角的冷笑分明。辛者库外,南宫逸那一声:“我为何要救一个无用之人?”已在楚雨馨心间生根发芽,她清楚的知道,南宫逸是个分外势力的人,贵为皇子,真不知是安夏国的幸运还是悲哀。
“诶,雨馨表妹,你倒是客气了。”南宫逸刚想伸手将楚雨馨抬起,却见她身子轻盈一转,便是起身又倚靠在窗边,那出尘的模样又令他心痒难耐。想到不用一个月便可将美人纳入怀中,南宫逸的心便开始发痒,他思索片刻,毫不犹豫的上前。
楚雨馨顿时转过头来,看向南宫逸的目光带着戒备,那样的目光让南宫逸心生震撼,当下愣在当场。青鸢奉了茶水点心进来,见三皇子还站着,便招呼他坐下,这才又指着楚雨馨念叨:“小姐,青鸢说了多少遍了?小姐身子不适,不宜在窗边久留的,这万一身子又病着了可怎么办呀?”
楚雨馨一改之前对南宫逸的戒备,嘴角弯弯:“青鸢,我没事。”楚雨馨唇边的笑容淡如春雨中的小花儿,将南宫逸一下子看呆了,当下不由孟浪了起来。
“雨馨表妹,你这丫鬟说的是呀,若是身子不适,你可怎么嫁于本皇子?这怎么琴瑟和鸣呢?”话音刚落,青鸢便脸红了一片,楚雨馨寻过味儿来,也气的脸红。当着未出阁的女子,南宫逸便如此大胆,这分明是不把她看在眼里。
当下,楚雨馨便冷声道:“看来,三皇子是没把当初雨馨的话听进去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三皇子南宫逸的身子顿时一僵,彼时楚雨馨将自己所送所有礼物送还与他,害他颜面尽失不说,那话也分外伤人。
三皇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当下来时的旖旎尽去:“哼,不是表妹去御前请旨想嫁于本皇子的么?怎的今日听来,倒是本皇子上赶着娶你似的,京城娇女众多,本皇子稀罕!”
南宫逸的话语有些重,当下青鸢便是腿脚一软,却被楚雨馨拉住了。楚雨馨淡淡看向南宫逸,脸上一如南宫逸冷冽:“三皇子倒是有自知之明。”最好气急了,请皇上取消这婚约,皆大欢喜。
只可惜,南宫逸虽心中气急,脑子也转的很快:“楚雨馨,你分明喜欢我四弟,却依然要嫁给本皇子,呵呵,可见你实在聪明。”南宫逸想到这里,嘴角冷笑,如此他便越发不能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