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南宫贤似乎是听取了楚雨馨的意见,每个妃嫔都宠幸了一次,这期间,自然邓妃和皇后也没落下。虽然邓妃和皇后有诸多意见,但后宫的雨露均沾还是让原本死气沉沉的后宫变得鲜活起来。
但是这被宠幸的人其中,并没有刘媛。
眼见着即将要三个月了,楚雨馨满心的欢喜。而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来的流言猛然爆发开来,便是身在寒月阁内的楚雨馨也听说了一些,不由冷声问青鸾:“青鸾,难道最近你出门都没听说什么吗?”
青鸾被问的一头雾水,连忙摇头,楚雨馨这才眯眼看着她,脑子中迅速闪过刚才门外小宫女所说,她说她楚雨馨是为了荣华富贵才进宫的,是个势利的小人。这楚雨馨听过便算了。
但是,有人说她肚子里怀的并非皇上的骨肉,这如何能让她心安?这简直就是在诛杀她。
“青鸢,你立即去打听一下,这消息是哪里来的,恐怕不这么简单。还有,顺便去查看一下,这些消息皇上是不是知道?”楚雨馨面色微沉,如果这些消息南宫贤也知道,却不透露分毫,这也是可疑。
楚雨馨不想往坏处想,然而身处这深宫之中,她必须多想,因为一切都不是她能预料的。
果然,很快青鸾出去之后便回来了,对着楚雨馨道:“小姐,奴婢出去才知道,那些人平日里知道奴婢是娘娘身边之人都不敢言,在背后那些流言恐怕都传遍了,奴婢躲在假山后面,才听到她们说话的。”
楚雨馨点点头,这便是了,流言传播这么快,肯定有人在背后做推手,但是那人是谁呢?楚雨馨心头第一个蹦出的便是皇后李嫣儿,随后又浮现了邓妃,刘媛和阮常在的影子,嗤笑了一声,楚雨馨随即将脑海中的人影全部挥散。
“说的到底是什么?除了本宫肚子中的孩儿不是皇上亲骨肉之外?”
青鸾身子便是一颤,旋即面色有些微红,气愤道:“那些人也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一个传一个,一个传一个的,有说近日夜晚我们寒月阁内经常有黑衣男人出没,说不定那孩子便是那黑衣男人的。也有的说三皇子与小姐有婚约在前,小姐肯定是贪图富贵才嫁于皇上的,但是被三皇子的人要挟,要刺杀皇上,这简直就是胡言。”
青鸾小心翼翼的看着楚雨馨,见她只是淡笑点点头,这才又开口道:“那些宫女还暗中说,小姐你与陈公公关系苟且,不然陈公公不会如此帮您,还说当时邓妃的事情便是小姐做的,是陈公公帮小姐开脱的。”
啪啦!
桌上的茶杯被楚雨馨一个不小心碰倒,掉在地上碎裂开来。楚雨馨缓缓抬头看向窗外,这一切的一切,仿佛多米诺一般,她似乎看到了最开始,有人轻轻推动了一下,而后一层层崩溃,一层层垮塌,最终……前头来人了,楚雨馨收回了思绪,这才听清,原来是宇兴殿来人了。寒月阁与宇兴殿,宿来是没有来往的,此刻来人,楚雨馨猜想八成是与流言这事情有关,不由嗤笑一声。
李嫣儿对付她的决心还真是挺坚定的,不予余力啊。
只是转头看见青鸾担忧的目光,楚雨馨拉过她的手拍了拍:“青鸾,没事的,我们经历过那么多的苦难,都熬过来的,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小事儿折损,是不是?”
青鸾还是有些担忧:“可是如今皇上刚好上早朝……”若是有事情,即便皇上赶回来也来不及啊。
楚雨馨不好意思的看着青鸾,她此刻都无法告诉她,如果整个后宫都知道的事情只有寒月阁的人被瞒在鼓中,这一切便不止是皇后李嫣儿要对付她这么简单了。
而此刻,楚雨馨又望了望窗外,只有看她与南宫贤之间的信任有多深厚了。
宇兴殿来请,楚雨馨自然不能示弱,因而楚雨馨立即让青鸾找出一身得体的衣服,穿上之后果然气势了很多,楚雨馨满意的点点头,带着青鸾这才朝一旁早已等候的不耐烦的宫女点点头。
宇兴殿一切依旧,只是楚雨馨踏入之后才发觉,原来殿中早已站满了人,都是那些熟悉或者不熟悉的妃子,她愕然间很快调整姿态,这才冷静的走向里面。
众嫔妃见了,纷纷避开,让出一道来,楚雨馨点头示意,很快就走到前方,对着上首的李嫣儿便是福身:“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金安。”即便之前李嫣儿曾言可以免了这礼仪,楚雨馨也尽量做的完美让人无法挑刺。
李嫣儿看着底下的楚雨馨,即便被流言骚扰,她已然活的如此自我,看的她心中一阵怒火生起,却很快又被压下。不错,就让她如今好好嚣张一段时间吧,这之后等着她的,便会是死亡。
“起身吧。”想到这里,李嫣儿这才大发善心的让楚雨馨起来,又是随手一挥。“赐座。”
楚雨馨落座之后才发现对面正是邓妃,此刻她却面色有些着急,一直对着楚雨馨挤眉弄眼,只可惜楚雨馨未能明白她的意思,但看着满厅的妃嫔,楚雨馨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好了,既然大家也都已经来齐了,那本宫便说说近日发生在宫中之事吧?楚妃?”李嫣儿泰然自若的道。
楚雨馨惊愕的指着自己,见李嫣儿点点头,这才起身:“不知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哪儿料到皇后李嫣儿一句场面话也不说,直奔主题:“你可知罪?”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难道是要欲加之罪?楚雨馨没有丝毫犹豫,嘴角扯起一抹轻笑。
“皇上娘娘的意思,臣妾不明白。”
李嫣儿原本便知道,想让楚雨馨服输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这才笑笑,随后嘲讽道:“难道楚妃还不知如今后宫之中你的流言满天?已经给我们妃嫔带来了严重影响?”
“臣妾确实不知?敢问到底是什么样的流言?若是那些杜撰出来的流言,还能任其在后宫中传播,恕臣妾斗胆,管理后宫可不是皇后娘娘您的职责所在吗?为何要质问臣妾??”
楚雨馨话一开口,顿时满厅的嫔妃皆震然。果然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说话的底气便这么足,看起来这次皇后与楚妃的对决,结局有些不好预料啊。
下方,早有那些蠢蠢欲动的嫔妃们开始暗暗思索,今日到底是皇后娘娘自己摔自己的巴掌,还是楚妃娘娘从被宠爱的高台走下。
楚雨馨仰着头,冷冷看着李嫣儿,后者被这般冷然的眼神一凝视,顿时乱了阵脚,眼看着就要败下阵来,小菊却是挺身而出:“大胆楚妃,竟敢如此藐视皇后娘娘!”
楚雨馨一听,顿时笑了一下,随后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仰着头久了,脖子就容易算,加上臣妾是有身子的人,皇后娘娘莫不是在体罚臣妾?”
楚雨馨好笑的看着李嫣儿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这才缓缓起身:“若是皇后娘娘想与臣妾谈论流言的事情,抱歉,臣妾还真不知是何流言。若真有,还请皇后娘娘仔细查明,还臣妾一个清白。臣妾身子不适,先行告退了。”说吧,楚雨馨淡淡施礼,这才缓步转身,那些嫔妃见此,立即又让出一条道来。
李嫣儿坐在上首,气的胸腔一阵起伏,这,这,这简直就是气死人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楚雨馨居然是如此干脆果断之人,她原本召集这么多嫔妃,本就是想定楚雨馨的罪,但是却被她将问题转到自己身上来,让其脱身,这简直就是不能忍。
于是,李嫣儿再也不顾皇后的威仪,对着想要走出殿的楚雨馨大声喊道:“楚雨馨,你给本宫站住。”
楚雨馨的脚步一停,缓缓转身,李嫣儿还以为自己的喝声有用,脸上不由显露出得意之色来,可转眼,却见楚雨馨轻轻的瞟了她一眼:“皇后娘娘,臣妾身体不适,是皇上的子嗣重要还是这些流言重要?”
李嫣儿顿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这显而易见的答案。可是她不甘,这般费尽心机想要让楚雨馨失宠,可不是这般如同河入大海,一点水花也激不起。
楚雨馨才不管李嫣儿如今怎么想,她的目的便是要打乱李嫣儿的阵脚,让她自己开始乱,这才能为自己争取利益。而此刻,在她身后紧紧跟随的青鸾,心中也是剧烈跳动着。
天哪,小姐简直是太彪悍了,那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呀,居然被小姐吼住了。果然,有小皇子的小姐简直是无敌的。
无敌的楚雨馨小姐在走出宇兴殿之后便脚一软,差点就摔倒在路上,青鸾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的身子,这才避免了身子与大地接触。
寒月阁,楚雨馨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一看便看到了守在床边的人--南宫贤。她挣扎着起身,却还是吵醒了南宫贤,他此刻的双眸中一片血红,想来是许久未睡着了,楚雨馨见了,却莫名的心中一滞。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楚雨馨问出口。
南宫贤只是眼神复杂的看了看楚雨馨的脸,而后缓缓摇头:“没事,最近折子太多,有很多事情都要了解,比较累。”
这样的谎言实在是太拙劣了,楚雨馨一眼便看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