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
“儿…我的儿啊!”只见一位身穿白袍手拿着一块青色丝绸的女子,一朵朵紫色的睡火莲偶尔浮现在白袍之上,显示出女子的尊贵身份。只是女子此时正面色惨白,身体也摇摇欲坠。
“夫人,少爷他…”身旁的丫鬟轻轻唤着,只是看着女子手上那明显是从少爷衣服上撕下的小布,一股恐惧的想法油然而生,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
“嫣儿!”
女子似乎听到呼唤,原本摇摇欲坠的身体也在顷刻之间倒下。
“夫人!”丫鬟惊呼。只是待她反应过来,女子已被凭空出现在房中的男子抱起,只见男子面色铁青,看着女子,眼睛才罕见地流露出一丝心疼与担忧。
卧房。
“小青,好好照顾夫人,吩咐下去,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夫人出府。”
“是,圣言。”丫鬟不可控制地对着眼前的男人流露出崇敬的目光,而后却又看向躺在床上的女子,心里一阵叹息,夫人怎么这么命苦啊。
男子轻轻抚摸着女子的发丝,手心当中微微闪现出一丝白光,只见女子的面色慢慢红润起来。
“嫣儿,无论如何,我都会把我们的孩子带回来见你。”男子看着仍昏迷不醒的妻子,心里似乎有着某种决定。
“王凌、王宵”男子对着房门唤道。
“属下在。”只见离床不到两米处,凭空出现两个人,一男一女都身穿白衣,不同的是白衣男子手上泛着青光,而白衣女子手上泛着红光。
“王凌,你去绍术师公会把那尊老不死的叫过来。”男子顿了顿:“再叫上他那个宝贝徒弟。就说他的提出的事我会帮他解决。”
男子看向白衣女子:“王宵,你去把计腾师公会的那老头叫来,他也应该知道是什么事了。”
男子揉了揉眼角:“你们去吧,其他的我亲自去叫。也该一起解决了。”
“是,圣言。”白衣男女已凭空消失,只是空中还荡着那一丝他们的话语。
如果让外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目瞪口呆,这两人明显是已经达到九介,到哪里不是以上上之宾来招待,在这却是个属下。
……
这是一个小村落,天已经暗下。偶尔隔着几户人家可见小小微光,该是点了蜡烛。让这原本寒冷的初春着实温暖了许多。
忽然,看起来只是一瞬,一片巨大的青光从远处忽闪而来,停在一户普通人家屋顶。不知为何,青光虽巨大,可偶尔几个在自己家门外玩耍的小孩毫无察觉,几个壮年也继续着手头的重活,似乎青光根本就不存在。
屋顶上,一个皮肤皱的似树皮模样的老人,抱着一个小娃娃皮肤白嫩如水,见是不哭不闹,眯着眼睛地躺在老人怀中。
“小娃娃,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救出你可不容易。你父亲可是花了大代价去救你,只是他没料到,连我也认为你不该存在在这世上,这天下不能乱!”老人如此说着,忽然对着小娃娃脑袋就是一掌,无数的青光向着小娃娃脑袋中涌去,直到这具身体的内部都让青光溺满。“从此之后你的身体再没有施展魂气的能力,就让你在这世上安安静静过这一辈子吧,也算我留你这一命。让你做个平凡人。”
看了小娃片刻,老人把他放在屋顶上,就这样飞身离去。似乎在原地还有丝丝老人离去的话语“这样,那符咒就彻底印上了吧,那可是一个以后没有丝毫魂气的娃娃。”
“哇…哇哇!”原本安静的娃娃,此刻的哭声溺满了整个房顶。
这时,见是一个中年人身体微微一动,上了屋顶,有点惊异地向周围的天空看去。见是毫无所获,也就抱着小娃娃离开了今日这注定不平凡的屋顶。这片屋顶上的天空也彻底安静下去。
屋顶下的房中,少妇接过中年人怀里的小娃娃仔细看了看:“只怕没出生多久,可怜的小娃娃,”接着,少妇轻轻地摇晃着安静躺在怀里的娃娃:“看来是个富贵人家,留下他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先把华儿以前的衣服拿来给这娃娃换上吧。这衣服材质好的过分,会让人注意。”
中年人了然点头:“事先竟然连我都没发现,也只有主家那片地的人了,”语气一顿,似乎想到什么,轻身揽过少妇:“青柳,现在在这,我袁古军永远都不会后悔。既然这孩子到我们这,也算是缘分,这孩子的处境跟我们如此相像。上天注定,以后就叫他袁云晖!我们的孩子。”
“袁云晖,我们的儿子。”杨青柳闭上眼,静静地接受这不平凡的决定。
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晖。
初夏,一群小孩整齐地排列在村里最大的测试殿中,这是方圆百里的几个村中最大的测试殿,今天也是一年一度测试魂气的日子,附近村庄的人几乎都已经聚集在这,测试殿每年也只有今天会开放。也可见今天这个日子确实与众不同。环形的测试殿后面有块专门接待小孩各自的长辈的空地。现在也是站满了人,殿中人虽多,可是异常安静,像是等待着什么。
终于,在所有人目光的聚集地上出现一名身穿白袍的中年人,众人的目光也随着他的移动转向测试殿中的站台之上。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忽略了站在白袍中年人身后的几个在各个村威望不小的村长。
几乎殿中的每个人都用崇敬的眼神望向站台之上的白袍中年人,因为他们都知道那是一个地位无比高尚的魂师。测试殿里那一个个本就站的无比整齐的小孩无论男女都再一次用力挺起了自己胸膛。
白袍的中年魂师看了看台下,不留痕迹地瞄过其中一个这几年给他印象颇为深刻的小孩,眼神里有着别样的期待。终于,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说道:“魂气测试开始之前,还是要告诉你们,忍受不住疼痛的人一定要捏碎进殿之前派发的破魂章。否则魂气侵入后这几个月内你们都要一直忍受剧痛。得不偿失。清楚没有?”
“清楚了!”小孩的声音步满整个测试殿。
“很好,魂气测试,现在开始!”白袍的中年魂师抬起双手,魂气从手中爆射而出,魂气迅速往殿中扩散,片刻便形成方形黄色魂膜围着殿中所有参加这次测试的小孩。
每个小孩都热切地看着身体周围溺满的黄色魂气,希望自己的身体能吸收这些魂气,哪怕一丝也好,也能证明自己能有成为魂师的潜力。否则,随着时间流逝,身体就会慢慢降低对魂气的吸收度,疼痛就会随之而来。再想吸收魂气就会越来越困难,毕竟吸收魂力也要有精力抵抗这疼痛之感。
测试殿中所以人心思或许都是一样的,那是希望,成功了就一飞冲天。成功了就有了成为魂师的可能,就能光宗耀祖。
离当初魂气测试开始,时间已经过了两个时辰,部分小孩已经面色苍白,中年魂师看了看殿中现在的模样也心中有数。眼神再一次略过殿中那一个不起眼的小孩,不留痕迹地露出满意之色。
袁云晖能够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疲惫,也看到身边周围的魂气对他的身体毫无感觉。甚至魂气的气压越来越大,疼痛感也越来越强,但是他知道,无论如何也一定要坚持下去。他能感受到魂师射向他的目光,也能感受到测试殿后站着的父母跟大哥看向他那种期待的目光。还有因为那个秘密,他也一定要坚持下去。
时间又过去两个时辰,殿中的孩子剩下不到一半,其他坚持不下去的小孩已经被安置在殿中的休息室了,那是袁云晖前三年测试时都会去的地方。今天是他测试的第四年,他绝对不要重蹈覆辙。可是袁云晖现在的情况却不如意,他只感到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痛的,就算微动一下都如针扎。脸色现在也极度苍白。
殿内不少人看到这一幕,有惋惜的有哀叹的。因为他们在袁云晖第一次参加测试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小孩毅力不是一般的强,也许是因为有他那个天才哥哥做榜样。毕竟他哥哥是这几年第一个测试出有魂师潜质的人。
那站台上的魂师也看到这一幕,看着这几年一直重复的这一幕,眼神也不可察觉的一暗,可是却有着不同他人的欣赏。
天慢慢暗下,测试殿中有不少人已经离开,可还有一些人还是静静地站在殿内看着殿中那唯一的瘦小身影。他们是因为这一个身影留下。因为他们知道现在那个身影承受的是就算普通壮年也无法抵制的剧痛。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到现在这一刻的。
黄色魂膜中,袁云晖不知道自己是否在下一秒就会倒下,殿中只剩他一个,他是知道的。因为现在魂膜中所有的魂气都在不可压制地涌向他,痛楚是测试开始的千倍万倍。原本在周围同村里小孩早就忍受不住魂气气压的疼痛捏碎了破魂章。看到身边那些一个个变的轻松无比的村里人,他又何尝不想捏碎破魂章使自己远离这种痛楚。可是现在支持他撑下去的不止有以大哥为目标的希望,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是连他最亲近的大哥都不知道的秘密。只有他成为魂师,只有成为魂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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