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梦溪忽然变得开心起来:“为什么记得那么清?吃醋?当时怎么不跟我说。”
江南“切”了声,她又不傻,干嘛跟他说这个。那时候心里堵是堵得慌,却不会傻到去做那道照人灵台的佛光。这世上有些爱情就是那样,不提醒,浑然不知,一旦说破,就像捅破的纸,恍然大悟。即便当时没有那样的大彻大悟,日后见到的时候也会因为“她原来喜欢我”而多留意一眼,成为芸芸众生里刮目相看的人,岂不为奸情设置了培基。
即便她不说,纪梦溪也能揣测出她当年的那个想法,终于忍不住的笑起来,把人拉到怀里来。
“想什么呢?我跟她怎么可能,我这辈子有一个江南就足够了,还怎么可能对其他女人存什么心思。”他语声变轻,情义却一下重起来:“江南,我只认你这么一个老婆。”
往回走时那么短暂的路程纪梦溪却睡着了,江南之前还一边开车一边跟他聊天,渐渐没了回应,偏头一看,他已经靠到椅背上睡着了,看来这段时间真是累极。忽然觉得,现在果然不是跟他摊牌的最佳时候。
许涛听到江南说到刘春玉被刑讯逼供的事喜出望外。
“虽然以咱们国家的现状刑讯逼供真被承认的可能性微茫,但好歹也算个机会。反正不影响预期的方案,不如就先试一试。不成功也无防,若真成功了胜算大很多。”
江南也是这么想,虽然还没问过刘春玉这事是真是假,不过一想到这是纪梦溪提供的,觉得可信度还是有保障的。而且回想第一次会见刘春玉的时候,问起这个问题时她似乎言辞闪烁,想到这些都有可能变成突破口,江南抑制不住的心跳加速。
“下午我去会见刘春玉,详细问清楚这件事。你再把公诉方上交的证据目录研究一下,看看还有哪些地方能找到突破口。”江南生活上多缓慢邋遢的一个人,一工作起来就像变身的战士,顶风而上,全身心投入。
划拉了一下证件,文件夹,录音笔等物件,装进包里就要走人了。
许涛一伸手拉住她。
“急什么,马上都中午了,吃完饭再去。一起吃吧,正好我叫了两份外卖,红福楼的,听说你特别喜欢吃那里的东西。”许多涛扯过她的包重新扔到桌子上,示意她把桌上的文件夹整理一下。
江南最近深得许涛照顾,说来还有些纳闷,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了,突然之间变得那么周到开通。虽然大家是同事平时相互之间也很照顾,但远不会达到如今这个登峰造极的地步。看她胃口不好的时候,不仅会给她专门带吃的上来,平时江南喜欢吃的那些小点心的甜品,他从外面回来时也会顺手捎带。而且看牌子还都是那几家非常红火的店铺,价位自是不用说的高,有的只排队就得需要些工夫,他们出去办事哪一次不行色匆匆,许涛能有那样的精神头,不禁让江南匪夷所思。即便都是江南喜欢的,次数多了她还是不太好意思接受。
她什么时候跟许涛说过红福楼的东西好吃?江南不记得,实则那家店无论离她的生活区还是工作地方都堪称遥远,能去的机会不多,她是喜欢,但也不过跟宋林爱和薄南风分别去过一次。
无论如何不敢再接受他的“盛情款待”,客套的推辞:“算了,我下去吃,正好吃完就直接过去了。”
送外卖的已经敲响门板,许涛去门口接过来。再转身冲她笑笑:“江南,你不会怀疑我对你有不良企图吧?”没半点儿嘲弄的意味,神色反倒端正:“你放心吧,我怎么敢。哪一次都分人一份。就今天例外,没给别人带,上次请客就你没吃,露下的那些人都补上了,现在太忙也抽不出时间好好的吃一顿饭,上午点餐的时候就给你叫了一份。你千万别多想,只管吃就是了。而且咱们两个合作这么久了,对你好一点儿那不是应该的。”
这样一说是江南狭隘了,生起抱头的欲望,是她想太多。轻轻的吐口气,干笑一嗓:“呵呵,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太麻烦你了,很不好意思。”
许涛把饭送她面前一份,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
“快吃吧。”
为了缓解尴尬,江南没话找话:“你现在做景阳的法律顾问,感觉怎么样?”
许涛咽下一口饭,点点头:“待遇不错,比其他的公司好很多。这事还得谢谢你。”若有所思的看了江南一眼:“其实景阳的薄总真的没话说了,年纪不大,人中龙凤,实力太强悍了。”
江南顺着许涛的话颌首想,景阳的员工个个走出来都耀武扬威的,何况是景阳的副总,那绝对算高层了,能不厉害么。
“不用说想想就知道是个牛人,不过你别这么说,你凭本事当景阳的法律顾问,谢我什么。”
许涛张了一下嘴巴似有话要说,斟酌须臾又闭上。
江南想起什么担心问他:“你说,这么长时间了,就算刘春玉真被刑讯逼供,从痕迹上还能分辨出来么?要知道,案发当天上午王金龙对她动过手。”怕时间久了,两次的伤痕会混到一起。
许涛眯眸想了下。
“应该没事,一般他们不会将人一逮捕就刑讯逼供,问不出东西才打她。两次伤痕只要有间隔,一定能检验出来。痕迹深浅肯定也不一样,所以不用担心。再说,我们说出刑讯逼供了,他们就算不承认也得拿出监控录象来。如果真用刑了,一目了然,就算他们不拿当日的录相,按照证据规则审讯方是得提供说明的,若真拿不出当天审讯的合法证据,不利结果还是得他们承担。”
这样一说江南总算安下心来,但还是没吃几口就饱了。
许涛瞧她那个样子有点儿担心:“是不是刘春玉的这个案子压力太大了?适当调解一下心态,别把自己逼得太急,而且你总发烧也不是办法。”
江南边收东西边叹气,没有办法,大事小情都赶到一起去了。白天忙案子,夜深人静躺到床上又想其他,休息不好,各种负担涌上来,身体难免会吃不消。而且家里人不知道她的这些事,时不时打电话催促她和纪梦溪的事,说在亲戚里已经传开了,应付了老人,转首更加百味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