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们也别喝太多。回来的时候别开车了。”
黄宇挂断电话,夺过他手里的杯子。进退维谷,是黄宇看着离正扬时的唯一感触。有些千丝万缕的矛盾他懂得,爱情最忌讳与亲情的碰撞。就像当年黄肖结婚,他宛然在地狱中度过。
名副其实的痛不欲生。
拖起他:“我们走吧,回去睡觉。”
离正扬撑着头没动弹,不想回去睡,怎可能睡得着。离老爷子还在医院里呆着,即便回去了也不可能安稳。
“再喝几杯,你要是着急,先回去吧,别让丛瑶担心。”
黄宇哧笑:“再喝我也醉了,到时候怎么把你扛回去?她倒是不担心我,算了,再陪你一会儿吧。”
有些事黄宇知道离正扬不会做,可是这些年了,百转千回之后,他还是很想说出来。
侧首看着离正扬,酒吧内薄光点点,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仍旧沸腾高涨。
“既然哪一个都接受不了,为什么不是女王?南风走了这么多年了,总要有一个人照顾她。”
那一条伏线是死的,就算离正扬不去逾越,她也不可能一辈子孤孤单单。既然如此,是离正扬有什么不好?至少熟悉,至少懂她,至少这些年的风风雨雨是离正扬陪着她一起走过来的。
离正扬蓦然怔愣,半晌,恍不过神来。觉得这是世间最不可能的一件事,江南那样执着的女人,他懂。就算薄南风永远回不来,也不可能是别人,而如今薄南风回来了。就更不可能是别人。
所以他才决然要赴一条死路,可是,不想心不由已,真的很难走下去。
拍拍黄宇的肩膀,将话题岔过去:“不要操心我的事,婚礼筹备的怎么样了?”
黄宇仍旧叹气,看出他不想说,无可奈何的笑笑:“都差不多了,中间细碎的事家里人会准备,我是想不周全。没想到娶老婆还是件挺麻烦的事。”
离正扬调侃他:“别得了便宜卖乖,人家把女儿养大了容易?你就顶捡了个大便宜。”
黄宇喟叹:“是不容易,可丛家跟一般人家明显不太一样。”若说不容易,也是丛瑶生活的不容易。
丛锦倍受自己思想的摧残一整晚,几乎已经跟个疯子无异。
早早堵在医院里,就不信这个节骨眼上,离正扬连他自己的父亲都不来看。
离正扬去的不算早,半晌午的时候才准备着过去。昨晚喝多了,很晚才睡,起晚了,头脑还是阵阵昏眩,直等彻底醒酒才出门。
正好钟笑打来电话,听到他说要去医院,问起来:“你生病了么?”
离正扬说:“不是我,是我爸爸。”
钟笑礼貌性的要过去看一看,问了他在哪家医院后,便说:“到了之后再联系。”
不想碰到了丛锦,就在医院的长廊里,无论如何没想到她会这么难缠。
离正扬板起脸,不加掩饰的烦燥:“我不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要是来看望我父亲的,我谢谢你。”
丛锦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第一次任自己如斯落破。
一见到人就情绪失控,质问的嗓门很大:“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没回家,我打电话你也一直不接,你又去找那个女人去了对不对?”
她可真是疯了,本来静悄悄的医院里,因为她这一声怒吼像是平地乍起的响雷。所有人纷纷的看过来,各种各样的眼神。
离正扬头疼,到了现在真的不想理会她。转身就走。
丛锦看出意图,硬是扯着他的胳膊不放开。
“你把话跟我说清楚,否则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离正扬转首看着她,用卑微又冷淡的眼神看着。这哪里是那个形神皆很优雅的丛锦,分明就是个神精病患者么。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不可理喻,放开,我说过了,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可是丛锦不这样认为,咄咄逼人的:“你说,是因为那个女人对不对?她来找你了,所以你就背弃我们的婚约?”
已经有护士过来提醒:“这里是住院区,很多病人需要休息,请你们保持安静。”
离正扬点点头:“不好意思。”
扯上丛锦就往外走,步子很大,也不管她是否跟得上,一直出了住院部的大楼,愤慨的抽回手。
问她:“你到底想怎么样?”
丛锦哭起来:“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想要你,想要你好好对我。”
离正扬只得一字一句:“那不可能。”
如若真像她最早说的那样,两人可以做一对商业伙伴,即便没有感情,一辈子相敬如宾,离正扬觉得,他或许不会这么逃避。可她这个样子明显做不到,所有的理智都是假的,在丛锦身上只是形同虚设的一层假象而已,他们连那样的生活都不能保障,更别说其他。
丛锦越哭越厉害,扯着嗓子喊:“为什么不可能?你不是答应了要跟我结婚的吗?为什么又要反悔?”
“你问我?”离正扬隐隐觉得好笑,告诉她:“丛锦,你看一看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就知道我为什么要反悔了。”
要走,感觉她又想跟上来,早一步回过头,冷淡的跟她分析厉害关系:“丛锦,你这样分明是精神有病,我建议你去看一看心理医生。不要无节制地暴露你的丑态,如果你这样搞得天下人皆知,混不下去的,只有你自己。”
丛锦蓦然怔愣,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又像是被人狠准稳的说到痛触上,瑟瑟的怕起来,便真的不敢动弹。
离正扬已经转身往住院大楼里去,步伐很大。
一边走一边掏出电话打给秘书:“向媒体发布消息,就说我和丛锦的婚姻关系解除了。”
消息发布的很快,第二天报纸头条板块颁布的便是离正扬和丛锦婚姻解除的消息,至于原因没有人知道,报纸上也是模棱两可的猜测,并没有给此事定性。只这样一下,离丛两家就都没了回头的余地。
离夫人一早也看到报纸,几乎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