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我?”秦秋彦盯紧她,那一双眼利得跟刀子一样。直直的将江南的胸膛刨开,再一次将她望得无所遁形。眸子淡淡眯起来,飘飘问:“为什么?”
秦秋彦好整以暇的操起手臂看着她,今天似非要让她说个所以然来。
江南蓦然抬眸,为什么?为什么?下意识摇了摇头,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
秦秋彦定定的看着她,明明就知道原因,还要这样刁难她。无非就是因为喜欢,她忘记不了他,忘不了那个薄南风给她的感觉。而秦秋彦变得再多,和薄南风还是有太多的相同之外,于是她就一味的躲避他。
是他不好,到现在还不能完完全全的说出来,还有许多事没有搞明白,他不能让天下人皆知,他已经来到她身边了。
不再看她难为的样子。伸手抚她的发顶:“不知道就不要想,我不会将你怎么。觉得我对你另眼相待是么?那是因为秦凉不排斥你,没有其他。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有爱着的女人,那就是秦凉的妈妈,这一辈子我只爱她,一心一意,不会变了。没必要将我看成一个**,敬而远之。”
他这样一字一句的说,按理说江南该安下心才是。却一再再的往下坠,那感觉无论如何也不是轻松。
还是不想去,自心底里抗拒。
秦秋彦云淡风轻:“你要是这么在意,会让我觉得你喜欢我,所以不敢跟我靠得太近。莫非你真的喜欢我?嗯?”
江南红着脸,眼睛一下瞪得老大。
“秦总,你别乱说话。”
秦秋彦似笑非笑:“不想让我乱说话,那就上车。曾经有人说我禽兽不如,还真是,在这里干出什么出格的事,你别说我当众耍流氓。”
江南没想到这是秦秋彦会说的话,完全是在颠覆她头脑中的印象,一点点,潜移默化。
秦秋彦扣紧安全带,告诉她:“以后别这样任性,比秦凉还小孩子气么?你要不闹这一会儿,菜都已经买完了。”看她一眼:“先去超市买食材。”
江南被他三番两次的说任性,觉得很难为情,秦秋彦说那句说的时候,若有似无的纵容。只怕是个女人就无法招架,毕竟是这样一个男人说出来的。
晚上的时候宋林爱过来了,带来了鸡汤。真是硬着头皮过来的,不想来,可是没办法。因为她才受的伤,不管是谁,于情于理都得精心照料。
补了一天的觉,可是一张脸仍旧不精神。推门进来,看到秘书在这里,正在和钟庆丰说话。便想着先出去呆一会儿,正要退出去。
钟庆丰叫住她:“事情谈完了,进来吧。”
秘书跟宋林爱打过招呼,先走了。一刹那病房里只余两人,静悄悄的。
宋林爱默默做事,把鸡汤倒出来端给他。其实来的时候还在想,可能用不到,该有人做给他吃。犹豫了好久,到底要不要做?最后还是做了,不管他吃不吃,这一次终归是她把他害成这样,这些是她该做的。
不自知的就在想,怎么没看到那人?
钟庆丰没有接那只碗,定定的看着她。只问:“就不能跟我说一句话么?”
打昨天晚上开始,她就一直沉默着。昨天晚上还有眼神的交汇,似想看清他到底是不是那个负心汉。今天竟连看他一眼都不肯了。
本来这一天的心情就不好,打早上被钟笑哭醒,就没见到她。似乎在等她,可是一天过去了,也没见人过来。以为是铁了心,不会过来看他了,不管他的死活。
知道是自己应得的报应,倒没什么抱怨,却免不去心中的烦燥和落差。想一个人静一静,连钟笑的聒噪都觉得心烦意乱,把人打发走,除了看护过来看一看,就是秘书过来汇报工作的事。其他时间只一个人呆着,话都懒得说。
可来了又怎么样?让他看到的仅是一条似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反倒心绪沉沉,无望到绝顶。
宋林爱机械的发声:“钟先生,昨晚的事真是谢谢你了。先把鸡汤喝了吧。”
钟庆丰无奈的轻笑,接过来,伤口还是很疼,可是没发出一点儿声音,鸡汤喝的很慢。知道一旦见底,只怕她一秒钟都不会多呆,马上转身离开。
不想却听宋林爱在一旁说:“钟先生,今晚我留下来照顾你吧。”
这样心不甘情不愿的,明明说进心坎里去了,钟庆丰却很难欣然接受。他本就不是个会强人所难的人,何况是这样一个女人。既然不是自愿的,那便算了。
忽然没什么胃口,把碗还给她。
“不愿意就不要勉强,你回去吧。”
宋林爱站着没动弹,也不去接他手里的碗,还有一些没有喝完。亦没说话,转身出去了。
在医院的长椅上坐了很久,手边的电话一直响。
接起来,是孙青打来的。问她:“有事么?”
孙青急火火的:“听阿姨说你昨晚出事了,吓死我了,没事吧?”
宋林爱的喉咙突然像要哽起来,连眼眶都温了,硬是逼退回去。
“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
孙青电话里听出她的低落,还是不放心,一直问:“你现在在哪儿呢?我去找你。”
宋林爱憋了半晌才说:“在医院。”
孙青又是一阵惊忪:“怎么会在医院?不是说没事么?”
宋林爱握着电话,望着天际渐渐灰暗的天幕,隐忍了一天,还是张口说出来。
“我碰到钟庆丰了……”
像是从天而降,感觉那样无助。搁在心里一天的晦涩,想要找个人倾诉,只知道不能是江南。她已经生活的那么不容易,过去的种种都在努力忘却。如果提到这个人,只怕一切都会重新想起来……宋林爱想,她都已经这么难过了,江南一定人比她更难过。
所以压抑了一天没有说,可是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
孙青听她说完来龙去脉,匆匆的往医院赶。路上想起来,觉得或许这也是种缘分,既然又遇上了,只能说尘缘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