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宇阅人无数,都不能否认江南此刻的颠倒众生。不相信这就是他认定的不解风情的女律师,问离正扬:“这就是咱南风的女人?”
离正扬不置可否,转首看向薄南风,眼瞳波澜莫测,靠在沙发上整个人又像十分的放松。
江南有现下的惊滟不说大刀阔斧也差不多,用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打扮,妆是孙青化的,衣服是林乐飞车现去商场按着江南的尺码买来的,若不是担心宋林爱会离开,只怕还要折腾一会儿。事实上江南被推上阵也是硬着头皮来,表现得再风情若流水,实则心头生硬,薄裙下密密匝匝的一层细汗,甚至闻到自己的脂粉味,不知道孙青帮她拍了多少。可是没有办法,为的就是这入目的惊赞和谜样,她任务艰巨,再怎么想打退堂鼓,也得尽情演绎。
常帅注意到江南的时候,宋林爱也跟着看了过来。
彻底惊怔,讷讷:“江南。”本来懒洋的靠在常帅身上,这会儿如坐针毡,脱离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这不是江南的风格,而此刻她不是该在医院里么?
江南扫了宋林爱一眼,陌生人一般视而不见,单纯一个寂寞的现代女性,到这里无非找个乐子,仅此而已。
浅笑盈盈的坐到常帅身边:“先生,不介意一起吧?”
常帅是不介意,以往去酒吧的时候也常以这种方式和美女搭讪,这是一个连感情都速食的年代,随处可见的***,只管风流快活不管其他,何乐不为。
宋林爱坐在一边反倒不说话了,早在她确定是江南之后就深感无所遁形,哪里还有脸面说话。朋友太多年,知道一般这种状况出现,就是联合着要唱大戏了,自然也知道此刻自己被推到一个看客的席位上,不为自己难堪的话,最好保持沉默。她打包票,江南绝对是那个意思。如果她没猜错,林乐和孙青也该到了,正在某个角落看着呢也说不定。
孙青是有些无语,看到男子之后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个人是常帅,以前跟爱爱有一腿的那个有妇之夫。”
“靠。”林乐爆了一句粗口:“当年爱爱怀孕他不是跑了么,现在又勾搭上,爱爱这是求的什么呀。”
孙青也说不上,当年她就很不看好宋林爱的那段畸形恋,但宋林爱又像很着迷,现在这叫什么?死灰复燃?
“看看再说吧。”
两人坐到相距不远的地方看好戏。
江南胡编了名字和阅历开始和常帅侃侃而谈,所以才说现在的男人胆子大脸皮也厚,守着自己的女伴毫不吝啬自己的情怀,和别的女人有说有笑。
常帅为江南倒了一杯酒,问她:“张小姐时常来这里玩么?怎么没见过你?”
江南道过“谢谢”浅浅的啜了一口:“没来过两次,觉得这里的氛围太死板太正经了,我喜欢更洋溢的花花世界。”江南这一句实在够风情的格调,任谁听了看了都是花枝乱颤。
常帅四五十岁,连面目都开始发福,却掩不住此刻双目放射出的亮光,就像狼见到了羊那般的癫狂。
江南别有意味的看向宋林爱,她比她感情丰富,亦更了解这个男人,这个眼神意味什么她不该不知道的吧?
江南不想跟这个男人扯太久,何况她现在不宜喝酒。就说:“本来想换个场地聊的,常先生有女伴,看来我只能再找别人了。”
常帅接收到她隐讳的邀约,转首看向宋林爱,语气还是亲昵:“爱爱,我明天再联系你。”
宋林爱很聪明,知道他有家有世,逢场作戏也会染指其他的女人。这些她一早就知道,而且都能理智接受,当初还是选择跟他在一起。现在他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若是以往,宋林爱还真不会跟他计较,各有所需,赤果果的激情和快感。但这次明显不同,她脸色一白,变得十分难看。
江南觉得宋林爱该心知肚名了,何去何从,不防让她看得再清楚一些。
还是那样笑着,问得更露骨:“常先生,去你家还是我家?”
常帅厚颜无耻:“都好。”
好你妈个头!江南在心里感慨过,不屑再伪装下去。贴着这头肥腻的猪头久了,全身都痒痒的不自在。站起身,愤慨到不可遏:“宋林爱,看明白了么,新欢够好,旧爱撂倒,这种男人你觉得有什么意思?”
感谢他面目可憎,摭都摭不住,稍加蛊惑就大现原形,免去她不少周章。四周看了一下,寻找冷源,不知是不是空调开得不够大,还是粉拍得太厚,亦或是气大发了,全身热得难耐,抽出纸巾擦拭脸上的脂粉。今天这样的打扮实在不是她的风格,就跟上了紧箍咒一样束手束脚。明显戏唱罢,如释重负,全完不在乎当着众人面卸下行头,连嘴脸都变了。
林乐不忍看,觉得她可真是个豪情万丈的女汉子,闭了一下眼:“她就不能再多装一会儿么?”哪怕出了门你要卸要脱,也比现在好看呀。
孙青感叹:“极限了。”
真是另人咂舌的一幅场景。
黄宇“扑哧”一声,啼笑皆非:“原来咱们太子爷的媳妇是仙度瑞拉,感情钟声一响,是会变了模样的。”
薄南风按上眉骨,似笑非笑,因为笑得浅,一侧的酒窝都若有若无。薄南风知道江南也不是不分场合的不拘小节,现在她那样明显是愤慨不已,根本不将人放在眼里,才会肆意而为。
宋林爱火烧眉毛,再怎么说也是当妈的,焦急的站起身。
“小九病了?”
江南真不想答理她,这样的宋林爱实在不让人喜欢。闷声“嗯”了下。
却不想常帅被人这么羞辱,也会恼羞成怒,一只手臂扬高。
孙青和林乐看得清,惊呼出声。
江南半低着头,只感觉眼前的灯光被摭住,朦胧不清的晃了下,再抬眸,就见常帅那只手臂已经被薄南风紧紧钳制住。
常帅显然认识薄南风,神色一转:“薄总?”声音颤抖了一下,除了薄南风怕也没人听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