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可在。”
清早,意千寻缩在贵妃榻上正睡的香甜,便听见刑管家恭敬严谨的声音,久良一声房门开启的声音响起。她一个翻身,继续在闭眼睡得雷都打不醒。
“千寻。”不知过了多久,身上被盖上温暖的斗篷。意千寻睁开清透的大眼,入眼的便是云舒那张苍白无一丝血色的小脸。
“云舒,昨夜怎么样了。”她迷蒙的睁开眼睛,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关心的问道。
“一切都结束了。”云舒此时的状态,实着的吓人,她还是穿着昨夜那袭嫣红软裙,面容苍白无色,眼底猩红,连说话都好似费了浑身力气般。
意千寻扫了她浑身上下一眼,最后目光停留在被她泛白的手指紧拽着的一张纸上。
“这是?”
“休书。”云舒平静极了。
她淡淡一笑,提步走到菱花铜镜前,将摆放在左侧藏盒柜子中的玉镯拿出,又转身走回意千寻的身旁坐下。
“千寻,你三番四次救我,在云舒心中,你已是我的好姐妹,我不知该如何谢答你,这只玉镯是我娘亲留给我的,今日我转赠与你。”她言尽,牵过她戴着小巧金铃铛的素手,将玉镯亲手给她戴上。
“云舒…”意千寻见她这副模样,不痛哭,不发泄。还真有几分担心。刚唤出声,云舒却摇摇头,“我没事的,一切都会结束的。”
她一直淡笑着,玉手拍了拍她手背,起身转坐到菱花铜镜前,凝视镜中苍白之人,拿起玉梳反复的滑过她柔顺的长发。
“缘未尽花已落,落花无情枝无果。”转眼一天便将过去了,云舒一直坐在镜前,口中轻吟着这句话。一遍又一遍,愈念声音愈低,好似想把它们含在口中,埋进心底。
说她没事?鬼信呢。
意千寻一直在贵妃榻上看着她,垂下眼睑落入手腕处的玉镯上。
摆了摆了,最后一次帮她,不就是主动去七王府找秦牧羽求一物,恶心自己成全别人,这种优良的品质,也就她有了。
这君傲天也真是,如此温柔娴淑的人儿,却执意要将她往外推,到时彻底失去了,别痛不欲生便可。
“云舒,我出去一趟。”意千寻手指抵着额头,缓缓站起身。
云舒手中动作略停,苍白的容颜上看不出情绪,她微微点点头,又继续手中的动作。
意千寻抿着唇望了她一眼,身子一旋,轻盈的飞出屋内。
又过去许久,确认意千寻已走远,云舒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弧度优美的唇也慢慢扬起,她出声将贴身婢女唤了进来。
当她俯身在婢女耳畔轻声说道时,婢女眼中瞬间含起了泪光,无奈她执意坚持,最终几番挣扎,还是含泪应下。
“缘未尽花已落,落花无情枝无果。”
屋内又恢复了平静,只能听得见云舒那绝望又痛心的低吟声。
~
七王府
此时,大殿内,玄色与季白立在两旁,二人互看着,又不约而同时不时偷瞄着主子嘴角处的那一抹粉色的伤口。
见主子用指尖不断的轻抚着,不让上药,脸上还露出妖邪的笑容,他们小心脏有些受不了,又不约而同垂下了眼睑。
软榻上,秦牧羽一身妖红蟒袍斜倚着头,嘴角的笑意越发的妖邪,长发不曾绾起,如瀑布般铺陈于榻上,周身都散发着危险邪魅的慵懒气息。
蓦地……
一抹白衣跃了进来,意千寻在原地轻转一圈,视线对上了软榻上的男人。
“小东西。”秦牧羽邪气一笑,那一刹那,那一双妖眸明亮得日月都为之失色。
“小邪邪。”意千寻牙龈一紧咬,扬起媒婆式谄媚笑容,扭着小蛮腰朝秦牧羽莲步走去,那假滴滴的声音都腻的出水。
玄色与季白听得脸色有些发白,恶心到了。而秦牧羽却嘴角笑勾着,可一双狭长的眼越发的深沉不见底。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意千寻眼珠子骨碌一滑,继续猛抛媚眼,在他榻沿落下,细白的食指慢慢的覆上他妖治的俊脸,抚入那眼角处艳红的泪痣之上来回划过,含情脉脉地问道。“想我没。”
“本王有多想,小东西懂的。”秦牧羽眼里瞬间闪过诡谲森然的笑意,他指尖慢慢略过她柔软的唇瓣,这里触感绝佳,其中的甜腻可是让他回味了一整天。
“小邪邪。”意千寻的假笑快崩了,她指尖拂过昨夜气愤至极时反咬了他嘴角一口留下的伤口,然后…重重一按。
天煞的,占了便宜还一脸回味样,该死的,疼死他。
“昨夜是笑儿粗鲁了些,不会怪罪笑儿吧。”现在意千寻已经能够十分自如的自称笑儿了,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殊不知,这笑儿看似笑称,以后竟然成了他的爱称。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所以小东西特来赔礼了?”秦牧羽眸光幽幽迷迷,修长的手勾起女人的小脸。妖媚容颜贴近。
赔你大爷,昨晚到底是谁得罪谁?
意千寻暗咒骂着,想到有事相求,气炸了还硬是忍着,她深呼吸了几许,一手搭着秦牧羽的肩膀,作势是要投怀送抱,其实是拉远二人距离,不与这怂包靠的如此贴近。
“那王爷送下笑儿的这份歉意吗。”
“要看小东西的诚意了。”秦牧羽下巴微微一抬,想要去亲昵近在咫尺的小嘴。意千寻不留痕迹,微微一躲,清透的眼眸射出恨不得撕了他皮的光芒。
“来日方长啊,王爷。”意千寻旋即笑了。
在如此诡异的气氛中,响起一声咳嗽声。
有人,终于忍不住了。
“咳咳,主子,玄色出去吹吹风。”玄色嘴角抽搐不停,见到此画面不由打了一个冷战,凉飕飕的,每根汗毛都立起……
“主子。”季白一拱手,也紧跟玄色身后,二人飞奔出了殿内。
看到千寻姑娘忽然性情大变,娇滴滴的对与主子这番‘示好’,莫名的有点……胃翻。
“有这么恐怖吗。”意千寻恶狠狠的给了飞奔出去的两人一记白眼。然后将下巴仰得更高,素手伸到秦牧羽的下巴处,微微抬起。忍着满腔怒火,再次问道:“很恐怖?”
大手缓缓爬上她细腰,隔着衣物摩擦着令人心动神摇象牙般的肌肤,给他异样的触感,秦牧羽笑得一脸欠抽样,戏道“本王喜欢”。
“那看在笑儿如此乖巧的份上,王爷可否帮个忙,”意千寻低头柔柔一笑,半掩的眸闪着凌厉,贝齿也不禁暗暗磨着,如此姿态谄媚,让她有一股想抓人撞墙的冲动。
“小东西想要本王做什么。”秦牧羽嘴角笑意更深。
似乎已料到这只带爪的小野猫忽然变得乖巧起来,定是有求于他。
“其实…王爷举手之劳的事摆了。”意千寻坐在塌沿上,俯身在他耳边嘀嘀咕咕的说着,语毕,她乖乖坐直了,小手玩弄着他的发。
娇滴滴的神情,乖巧的不得了,要是换做平时,没一锅盖拍死他,就已经算她宽宏大量了。
“这个,容本王好生想想。”秦牧羽轻咬着精致的嘴角,邪媚的俊容上像是在回忆着,可手上的动作却未停,微凉的大手越加肆无忌惮的在那柔嫩的肌肤上轻触着,竟享受般的叹了口气。
某个一直讨好的人儿,也直接黑了脸,
“嗯”他魅惑的低吟了声,大手沿着玲珑的曲线无声游走,寸寸流连,逐步深入。
“王爷…”一声幽怨的声音响起。
“哦,本王想到,应该是有的,不过…”他卖着关子,故意停顿。
“王爷,不过什么呢。”意千寻松开他的发,直接拽上他的衣领。嘛的,她忍辱负重了这么久,还对这怂包卖笑,今天要给不出来,她非揍他一顿。
变脸了。清美的小脸不在挂着媚笑,不过看着倒另有一番风味。
秦牧羽漆黑的眼眸越灼热了几分,磁性的声音带着几分的魅惑,“小东西,本王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王爷想怎么玩呢。”意千寻小拳头咯咯作响。她不介意,给他妖邪的容颜上,添加些别的色彩。
“今晚…本王等你。”秦牧羽大手下压,身躯一翻,将她香馥的身子放置榻上,眯着狭长的冷眸,俯首,用鼻尖轻轻蹭着她小巧的耳垂。
“一言为定。”意千寻故意忽视男人露骨的暗示,但是,声调轻微地颤抖,白润的脸颊不由自主泛起红潮。
该死的,什么时候了,还受着怂包的蛊惑。
“小东西,别让本王久等。”秦牧羽嘴角勾起戏佻,他亲昵的在她唇角印下一吻后,出声将站在门外吹冷风的玄色唤进来。
意千寻顿时瞪大眼睛,她怎么给忘了,这货才是有药的主,弄的她被这男人恶心了半天。
“起开!”意千寻一拿到药瓶,便恶狠狠的把位于她上方浑身妖邪之气的男人推开。
哼,等她把事情处理了,看这么把这雪耻给报回来。她给了秦牧羽一记毒眼,若无其事理了理衣衫,便闪出了殿外。
那抹纤细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秦牧羽嘴角妖冶极致的笑渐渐酝酿开来。狭长的眼眸中闪烁着旁人看不懂的光泽。
玄色望了一眼他,眼神中微不可查的闪过若有所思的疑惑,一向不让人近身的主子,怎会三番四次去戏弄一女子。他有强烈的预感,这不是单单千寻姑娘身上有他们要寻之物这般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