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冷绝世的容颜上平静一片,波澜不惊的眼眸却闪烁了下,转身坐在石凳上,便将女人亲手煮好的清茶饮了下去。
“沉得住气啊。”花无姬不等别人端上,自个已经上前去拿起茶杯,悠哉悠哉的饮了起来,一双美丽的桃花眼还带着看好戏的光芒扫了下南宫清绝,又眯了起来,闻着手中的清茶。
美人泡的清茶,就是香!
谈夙烟也不管他们怎么看,淡然的将清茶递给了她们。
“我和秦牧羽一杯就行。”意千寻接过她地上的茶杯,朝秦牧羽走去。一走近,银蛇便朝她吐着红信子,各种不爽的情绪朝她砸了过来。
不过,它不爽归不爽,在秦牧羽面前依旧不敢造次,乖乖的缩在了原地里。
“给!”意千寻将茶杯递到男人的手上后,身子一软,舒服的朝他温暖的怀中扑了过去,找了个舒服的位子,一脸满足的躺在他胸膛上,享受着透过雪竹叶浅浅洒下的阳光。
两人又要腻歪在一起,虐死他们这些孤家寡人的节奏。
花无姬端着茶杯,宛如游魂般,到雪竹林去晃悠,这叫眼不见心不痛啊。
“小猴子,我们去采野果吃可好。”寄灵霸气的一口闷了清茶,豪爽的用手背擦拭了下嘴角,见了地上的果壳,她也想吃了。
“吱吱!”小猴子摇头,四脚朝天的躺在雪竹叶上。
它已经吃爽了,走不动啦……
“灵儿,我陪你去。”一直零存在感的季白,负手立于暗角处,见她想采野果又没人陪,立即出声自荐自己。
“好啊,有季白帮忙,灵儿好开心呐。”寄灵一见到季白,两眼冒光,笑盈盈的小跑了过去,挽起一身冷然的男人,朝竹屋外走去。
在她眼里季白跟她一起去,她就可以舒舒服服的坐在地上,等着他递上果实……
怪医今日不知跑哪里去儿,最爱闹腾不停的寄灵和花无姬也闪人了。在安静的小院中,只剩下了一只小猴子外加他们五人。
秦牧羽低头,浅浅的饮了一口茶后,便朝女人柔软的唇瓣印去,满怀柔情的将清茶渡到了人儿的口中。
某个懒到极致的女人本来就不愿意喝,才会要了一杯过来,尝到了微微苦涩的味道后,眉尖微微皱起,冲着谈夙烟言道。“夙烟,好难喝。”
“这个是良药苦口,清凉解毒的,难喝也得喝一些。”谈夙烟在她打量的目光下,细细的浅品着手上的清茶。
淡然的神情上,感觉跟喝清水般。
可她为什么觉得那么苦?
意千寻眯起大眼,贝齿咬着舌尖,冲近在咫尺的男人摇头。
秦牧羽也不为难她,手指随意一提,将茶杯送入石桌面上,搂着她香软的身子,夫妻二人懒懒的阖上眼眸躺在木椅上。
谈夙烟含笑不语,收拾好茶杯后,转身走入了竹屋内,留下身后的两个白衣男子互相敌视着对方。
过了片刻,竹屋的房门重新被开了起来,她清美的面容蒙上了一层白纱,轻柔的语气传了过来。“怪医前辈回来时,告诉他下,清洗好的衣衫已经放在房里了,我下山一趟。”
“我陪你去。”玄色与南宫清绝异口同声言道。
不过谈夙烟这句话,明显是在与玄色说的。
“不必了。”她莞尔一笑,留下一句话后,便脚步匆匆地走了。
简直是将南宫清绝无视得彻底啊。
“烟儿,路上小心点,天黑之前记得回来。”玄色温雅的身形站出口处,在女人离开的背影后,扬声交代了声。
而南宫清绝一句话未言,直接跟了上去。
“这就是你家玄色为什么追不到女人的原因。”意千寻微微掀开了眼眸,望了下南宫清绝远去的背影,玄色站在原地的样子,在秦牧羽的耳畔低叹了声。
这时候要脸干嘛,瞧南宫清绝多简单粗暴!
“他是有意退让摆了。”秦牧羽还能不了解自己手下的脾性,就借着意千寻一句话:他们一干人等都是不要脸的。
“那改明给他找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她眼眸里盈盈笑着,亲昵的在男人脖子处啄了一口。
“小心他还你一个白骨姑娘。”秦牧羽宠溺得勾了下女人的鼻尖,两人窃窃私语着说着妖娆的媚话。
玄色有自知之明,很自觉得走到了竹屋里去。
在一片翡翠色的雪竹林的山路间,随着天空上的艳阳升起,白纱似的浓雾也渐渐散去。谈夙烟迈着轻碎的步伐缓缓走下山,在不远处,男人优雅的一直守候在她身后。
似乎经历了昨晚的一个吻后,她更逃得跟受到惊吓的兔儿般,尽管二人还是夫妻,但是她却执意想要和离。
她不知道为何南宫清绝不同意,要唤作以前,他肯定会放她自由。
“你在想什么。”当谈夙烟游神时,南宫清绝已经走到了她身旁,绝世的俊容上挂着温柔的笑意,目光望着她沉思的眼眸。
“没有”她缓过神来,心头一怔,下意识的微微避开了一点。
“早上晨雾重,地上会有点滑,别游神,当心些。”南宫清绝唇角勾着好看的弧度,轻轻溢出的语气宛如轻柔的如春风般在她耳畔拂过。
谈夙烟红唇微抿,始终低着头没有再言半句。
一路无言,很快二人便到了热闹的云中城中。
她首先去的便是布庄,精心挑选了几匹绸缎,有绛紫色,胭脂红,鸦青色,莹白色。一次性要这么多,简直是把店铺掌柜的看乐呵了。
“掌柜,你这边有上等得月牙白吗。”她将丝绸放在一旁,轻声问道。
“有是有,不过只剩下一匹了。”留着小胡子的掌柜将月牙白的绸缎拿出来,递到她的眼前,光滑的布料绣着细细的梨花纹。
一看便是上等货色。
“掌柜,这可是上等得好料色。”谈夙烟一看便喜欢上了,纤细的指尖流连忘返的在布料上轻轻的抚过,清美的眼中尽是喜意。
“呵呵,夫人真是好眼光,这可是本店最后一批上等的好货了,已经拿不到这么好的丝绸了,不过我看,夫人来的凑巧,这最后一批,应该还是够您给公子做一件衣袍的。”掌柜得是明眼人,从站在这个蒙着面纱女子的身后男人神情上,便深知二人关系匪浅,扬起笑脸,讨好道。
“这个我要了。”谈夙烟没有说什么,淡淡一笑后,付完银子,任由南宫清绝主动把几匹丝绸接过,二人走出了布庄。
“这么想买这么多丝绸。”南宫清绝跟在女人的身后,二人又来到了市集。
“给怪医前辈做点换洗的衣衫。”谈夙烟朱唇微启,低柔的声音透出了面纱,她买了一只鸡和一些肉后,便无意在逗留。
“你让他穿白色?”南宫清绝望了一眼手中月牙白的绸缎,一抹笑意划出眼底。
谈夙烟停下步伐,微微侧目,淡看了他一眼,言道。“那不是给怪医前辈准备的。”
“这样啊。”他闻言,发出灿灿的眸光。
他好像是误解了什么了,一脸笑意乐呵着。
谈夙烟轻轻的颤了下眼眸,张了张口,却没说出一句话,转身继续朝前方走去,一阵风拂过,迎面而来一张黄色的告纸。让她朝后退了几步,若不是南宫清绝尽是扶住她,恐怕得被一张薄纸扑倒在地了。
“这是什么。”她不解的将地上黄色的告纸捡起来,因为她看见了黄色的告纸上画着得是一张做梦都无法忘记的面孔。
若不是因为赫柔柔,她们也不会走到今日的地步。
“这是赫老爷发帖,从此与赫柔柔断绝父女关系,日后她的死活再也与赫府无关。”南宫清绝扶着她的细腰,在女人的耳畔细言道。
“什么!好歹赫柔柔也是他的亲生女儿。”谈夙烟眼底震惊一片,望着画像还有一行清晰的字与最下角一个残玉的红印,没想到赫老爷会选择放弃赫柔柔。
“赫柔柔做的一切,已经惹怒的不止是我们南宫山庄,还有七王府。赫老爷若是多言半句,就算我会看在多年相交的份上不与他计较,可秦牧羽恐怕会直接灭了他。在老命和女儿的左右为难下,他自然选了明哲保身。”
南宫清绝的话让她听了心里不是很是滋味,或许爹爹会因为她的假死,此生将痛失爱女的痛,折磨在了赫柔柔身上,是她罪有应得,可死后连自己祖坟都进不得,直接被自己的亲人所抛弃,这种感觉不好受吧。
“有其父便有其女,想来赫老爷也不是什么善人。”她轻轻叹一口气,轻轻放开黄色的告纸,让这一切都随风而去吧。
“这也是南宫山庄最后一次与他合作,此番我到云中城便是与他算清一切账单后,便不会在与赫府有任何的瓜葛了。”南宫清绝这些话,完全可以不向她交代,可他却想说。
想让她知道,她在他心中比生意更加的重要。
“你自己想清楚便好。”一颗玲珑心都跟开了七窍般的谈夙烟怎会听不出他的暗指,勾起唇角弯了下,又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如今天色还早,我们想去吃点东西,再回去可好。”南宫清绝没有要求她立即要回应他,一些话,见好便收。
在她还没出口拒绝,便搂着她走进了一家酒楼中。
在雅致的厢房内,几个青花瓷的茶杯与小茶壶,整洁的摆放在红木桌上面,店小二顶着一张大大的笑脸,将这位出手霸气的客官要地菜色如数的上齐,还很贴心的送了一瓶美酒给她们。
随后,将厢房里的房门给掩上了。
“这家酒楼好别致啊。”谈夙烟望着四周宛如女子闺房的厢房,连玉榻都有,四周都飘拂着柔柔的白纱,若不是窗户开着,总是让人觉得情迷极了。
她低头,桌子上摆放着一张菜单,上面写着每一样得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