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羽是青姨的儿子。不过因为轻羽父亲的关系,青姨一直都不喜欢轻羽。小的时候青姨一直没有承认过轻羽是她的儿子,直到有一次她偷听娘亲和青姨讲话才知道,青姨原来有个儿子,名字叫轻羽。娘亲劝青姨,让她接纳轻羽。青姨对着那个人的怨恨转嫁到轻羽身上。其实她能感觉到青姨是爱着轻羽的,因为有的时候青姨看着自己的时候,会叫自己“羽儿。”“羽儿”和“鸣儿”的叫法听上去很相识。现在想起来原来青姨她一直放不下轻羽,虽然她到死的时候都恨着轻羽的父亲。可是青姨临终前最想告诉轻羽一句话却没有说出口。而且轻羽他从来不知道,他是青姨的儿子。
小时候她只见过轻羽一次。她不知道的是,对于轻羽来说那时的相见,在他的生命中是多么的重要。
自她下山以来,她昏迷过俩次。第一次的时候遇到了轻羽;而这一次她醒来之后唐自天死了,而且还是被轻羽杀的。她相信如果是轻羽他会让唐自天死的更有尊严一些,而且轻羽与唐自天无仇无怨。轻羽这样的好像就是要昭告天下人,唐自天死在他的手上,轻羽绝非这样张扬之人。
清明去灵堂前看到伤心欲绝的唐婉,她坐在唐婉身边。唐婉感觉到有人靠在她的身旁,她双眼红肿的看着清明,什么也没说扑进清明的怀里,她的泪打湿了清明的胸前的衣衫。
清明轻抚唐婉的背,她知道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唐祁来给唐婉送饭,看着唐婉扑进清明的怀里。他的心里有些感激清明。对于唐婉,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一些事情的真相。
京城郊外。
轻羽靠在树边,他望着天,想着现在清明应该醒过来了。
“你小子非的让我跑一趟。”老头儿坐上树上晃着腿道。
“这是给你锻炼的机会。”轻羽笑道。
“说吧,怎么感激我。不是我,你就去会祖先了。”老头儿晃头晃脑的说道。
“谢谢。”轻羽道诚恳道。
“这俩字太轻了。多少给点好处呗。”老头狡黠一笑。
“不如我把你送回去?”轻羽提议道。
“不回去。我还耍够。”老头道。
轻羽笑着摇摇头,真不知道。到了老头儿这把年纪还这么贪玩究竟是好是坏。
“轻羽,人生在世,不过是几十年的光景。何必那么执着,该放下的就应该放下。”老头望着轻羽道。
“放不下,也不想放下。”轻羽看着广袤的蓝天,他心里明白,怎么舍得放下。
“你明知道...”老头儿不忍说下去。
“就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才想做点一直想做的事。”轻羽脸上绽开笑容。
“轻羽你啊,你真是任性。”老头儿无奈道。
轻羽听到“任性”二字,想了想。确实,他很任性,任自己做一直想做的事,性善是非,明辨世间。
“老头儿,你有没有做过后悔的事?”轻羽问道。
“我不知道有件事算不算是后悔的事,但是自那件事之后,我常常自责。”老头儿回忆起那件让他一直放在心里的事。
“如果重来一遍,你还会不会那么做。”轻羽道。
“会。即使我知道结果之后,我还是之前的选择。怎么,你有后悔的事?”老头儿想了一会道。
轻羽没有回答,他此生最后悔的事,是没有早点找到清明。
“人世在世,足迹遍天下,心里无忧察。”老头儿朗朗道。
轻羽看老头儿洒脱的模样,想着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翩翩公子。他想现在的伤好了一些,该是时候去找清明。其实他有挣扎过,如果他可以在清明的心里,那么无疑他是幸福。后来他慢慢想明白,不管清明会不会记得他,都不能阻止他对清明的执着。那个年少天真的女孩,长大后清丽的女子。早在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已经沦陷。
他初见清明时是青姨带着他去的。而是的清明在葡萄架下练字。小小她似是感觉有人看他,微微抬起头,起身扑进青姨怀里。青姨向她介绍自己,她轻轻拉起自己的手,带着自己玩耍。他自小就无父无母,青姨算的上是他的亲人。青姨从未告诉过他,他的亲生父母是谁。只是青姨在他很小的时候就送他去习武。他的师父是鬼面神君。师父从未对他笑过,只是在他很小的时候问他愿不愿意习武。
师父是个武痴,专研天下的所有武学。当年师父去找半仙道人的师父比武,他大胜而归。一个人坐在房间里不吃也不喝。只是疯狂的教他武艺,师父毫无保留的传授他毕生绝学,他临终时告诉自己,此生他已无憾。他知道师父的意思,因为师父是死在自己的剑下,师父他此生已无对手,一人在这世上独自对弈是多么的孤单。看他已经融会贯通所有武学,师父的衣钵后继有人。所以师父选择死亡是对自己生命一个终结,师父他已经得到他最想要的。
待他安葬好师父,去寻清明。却发现当初的宅院早已变成一片废墟。他心中的女童现在身在何处,他不知道。
他几经周折打听到清明的消息,当他去找半仙道人要人的时候。半仙道人知道他是谁,半仙道人告诉他,天下间动武解决的事情往往都只有胜败,而很多人这一生所想要的并不是这个。他们穷极一生寻找的对错不过完成自己的执念罢了。半仙道人让他等到清明下山的时候,让清明自己做决定。谁都不能左右一个人的人生,也不能左右他的决定。
他也告诉轻羽,清明所寻找的早已变了模样。有的时候糊涂比清醒更重要。
轻羽突然就想明白为什么师父他就宁可自尽也不愿活在世上,因为师父完成了自己的执念。师父这一生中没有亲情爱情友情,只有武学和他这么一个徒弟。师父他醉武,痴武。在他登上自己所期待的顶峰时,他选择了死亡。
要说轻羽在这世上的执念,那就是清明。那天的一眼,在他的心上烙下了印记。
唐门在唐自天送葬那天,上上下下的弟子都守在灵堂。
唐邺抱着唐婉,看着唐自天钉入棺材中。他的心也为之一颤。
唐门弟子均单膝跪下,喊道:“恭喜庄主登位,弟子愿为庄主,为唐门赴汤蹈火。”
“我唐邺势必会为前任庄主报仇!带领唐门傲立天下!”唐邺激昂道。
“傲立天下!傲立天下!傲立天下!”唐门弟子高喊道。
唐婉擦了擦眼泪,她望着唐邺。心中的痛一阵大过一阵。
清明看着这独属于唐门新庄主的登位方式,不语。
惊蛰看唐邺肃眉冷对,心里感概:唐门真是没有人情味,旧人还未入土,新人就上位。
唐邵站在灵堂后,听到唐门弟子的高喊声,他愤愤道想,带领唐门傲立天下?唐邺你也得意不了多久了。我倒要看看你脸上的面具还能戴多久!
唐自天入土为安,唐邺带着唐祁唐婉还有唐门弟子跪在他的墓前磕了三个头。
唐邺正式接管唐门的一切;唐婉则整日关在房门中足不出户;唐祁辅佐唐邺搭理唐门;而唐邵就像消失了一般。
唐门表面上看上去很平静,但是唐邺在全权接管唐门事务时,发现了之前他从知道的一个漏洞。
唐邺手向身后,春来站在他的背后,说道:“少主,一切按计划进行。”
“有些人留着无用,处理了吧。”唐邺声音里不含任何一丝感情。
“少主,二公子他没死...”春来犹豫着说道。
“我知道,先留他一命。我自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