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立春站在院子里看着太阳慢慢升起。他想起这十年来的大家相处点点滴滴。昨晚大家为师父祝寿。当年年过半百的老顽童也步入花甲之年。
他想起进谷五年多的时候,有天晚上他们练功回来找不到师父和师叔。他们等了三天三夜,也没等到师父和师叔。雨水问他是不是师父师叔不要他们了,他安慰雨水不会的,不知道什么当时的他就是坚定师父师叔不会。
惊蛰难得的安静下来,和他一起守着大家。清明还是练功,看书。她除了看一些武功书籍,还包括天文八卦和一些兵法。当时芒种好奇的问她,她一介女子,看这么多书有什么用。俗话不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嘛。清明好久都没有回答,芒种尴尬的在一旁挠挠头。他当时一直望着清明,就在他也认为清明不会回答的时候,清明抬起头望着门外,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她说:“不受人欺侮。”
他望着眼前的女子,看她坚毅的面容。脸上有些不可动摇的坚定。他最初见到清明时,恍惚中有些熟悉的感觉。他被她的浑身散发的清冷所震慑过。感觉清明她是冷到了骨子里,有着自己的傲气。即使她跪下拜师的那一刻,他感觉到的也是那样傲气的她不失身份的姿态。他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女子。小时候生活窘迫的时候他放低姿态的讨生活,在那样苦不堪言的时候遇到了小荣姐姐。虽然这几年在谷里的日子过得很好,但是还是会忍不住想起小荣姐姐,想起她自尽时的决绝。心里还是隐隐作痛。见到清明后以他明白那种熟悉来自哪里。他本不希望这样的熟悉出现,但是他知道他改变不了,只能尽自己的能力去保护。不自觉他会关注清明的生活,他总是想靠近她,在她努力练功的时候他自己会更加勤奋的练习。他知道清明早上天不亮就在院子里练剑。晚上入夜很晚的时候在挑灯看书。每当他看着其他的伙伴一起玩耍的时候,他总是看向清明的位置,看着她不为所动的做着自己的事。时间慢慢的流逝,他渐渐有种错觉,觉得现在看到的清明不是她原来的模样。
他还记得那天大暑和她一起滚落山下。他在离她们俩最近的位置。可是他武功不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树枝刮着她。那一刻他的心狠狠的揪着,心里特别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师父师叔的武功。好不容易等到她们停下来。他以为她会看到清明的眼泪,他看着清明一声不吭的坐在哪里,左眼不停的流着血。他自己不是没有受过伤。只是他是男孩子所以哭的时候很少。他知道放纵的流泪虽然对伤口没什么帮助,至少可以释放自己的疼痛的情绪。突然他好希望清明自己哭出来,那样的话他的心里才没有那么疼。他就和其他伙伴送清明回去。看清师叔为清明抱闸伤口,看着她眉头都没皱一下。师叔说她左手骨折,左眼上方的位置差一点就划到了左眼。他注意到清明脸上淡淡的表情,他唯有做一旁什么都不做。看着她,只能看着她。
夜里,他起夜回房间的时候,看到清明自己一个人站在院里的一个角落里,月光洒下来照在她的身上。他自己站在阴影里。看着清明比划着之前学的武功招式;看着她因为吃力布满汗水的额头;看着她坚毅的脸庞在月光的映衬下幻化成的别样美;看着她一遍遍的练着;看着她伤口撕裂溢出的鲜血;深深的感受着自己的无能无力。
第二天不出意料的清明还是在练功。她似乎是在和自己较劲。无意中他等听师父提过,清明的体质不打好,本不适合练武。可是清明偏偏突破最初的定义。破天荒的师叔教她本门最高的武功,而自己仗着先天的条件,练着师叔的流水青云剑法。当他自己练剑练的站都站不起的时候,他都会去看清明现在做什么。他看着清明一点时间都不肯浪费。自己就又去练剑。最后一招练完的时候,师叔看着自己满脸的骄傲,因为那么坚持练功的清明,流水青云剑都没能练到最后一招。师叔他特别欣慰自己的用功,可是师叔不知道的是清明才是这么用功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