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十分享受的将她搂在怀里,任由她骂着,直到慕安然觉得自己好似对着木头在说话,很无趣才闭上了嘴。
车停在了一家看似不大的江南饭馆前,他们在侍从的引领下,走进慕安然才发觉到这家饭馆好似就是近期网上最火的一家饭馆,据说饭馆里的每到菜都是精品,道道美味,平时更是人爆满,这里的号不是一般人能够买得到的。
侍从带着他们绕过刻画着花鸟鱼虫的屏风,浅黄色的灯光照在挂着绿色树藤的墙壁上,与屏风上的画,再加上黑色的地毯上以红梅作为点缀,浑然一体,很轻易的就让人能够身临其境。
带有江南古风的木门打开,清雅的小型包间中,古老风格的红木桌椅,敞亮的落地窗与外面的清脆的绿竹,又将他们代入了另一番天地。
让慕安然不禁的朝前走,坐在红木椅上,闭上双眼好好感受一番。
这仿佛一闭眼就能感受到清风徐来,飘来的淡淡花香。
“消气了?”男人清冷的声音一出现,简直是败笔。
慕安然睁开了还沉浸在幻想中的双眸,狠狠的瞪着将菜单放在她面前的荀景越,“点菜?”
“怎么,慕总监想请客?”看着男人缓缓勾唇,那深邃的眸中散发着一抹令她惊愕的光芒,慕安然意识到了危机。
低头一看,果然,那价目表简直是天价。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是荀总您会错意了。”慕安然拿起菜单表,佯装着客气直接递了过去,“还是荀总,您来点吧,我这人胃口最好了,从不挑食的,荀总您吃什么我就吃什么的。”
“哦,这么来说,慕总监您还真是不挑食。”男人说话声把最后一个尾声上扬,说的别有深意。
慕安然很有眼力劲,可惜还是会错了意,“那是,跟您荀总比起来,我哪跟哪呀。”这男人真是够了,到现在还在计较她躲他的事情。
对,荀景越确实在计较前面慕安然在会场时一直躲他的事情,具体的原因就连荀景越他自己都没有去深想。
“既然这样,把你们这里的精品菜系,都上一份。”
男人随意的拿着菜单递给了侍从,那口气,光是听着慕安然就心疼呀。
侍从离去,慕安然刚准备松一口气,就听见令她差点要了她的命的声音。
“我点菜,慕总监,你买单。”
该死的,他是在开她玩笑吧,看着荀景越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俊脸,第一次慕安然冒出想要把他那张漂亮的人皮给剥下来的冲动,不要怪她太恶毒,她只是被逼无奈。
“荀景越,荀总,你最好了,你人最善良了……”
慕安然把她所有能想到的恭维的话,通通说了一遍,结果男人还是挂着一张冷酷的脸,似笑非笑的。
到了最后,才幽幽道,“慕总监,难道不知道,商场上的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吗。”
还想继续采用怀柔战略的慕安然,嘴角微抽着。
没一会最后一道菜上齐,占满了整整一桌,慕安然抓住了侍从,面带微笑的询问着,最终的价钱。
“由于你们是贵客,又是初次来消费,因此本店给你们打了八八折……”
侍从呱呱的说了一大堆,慕安然一直忍着,忍着……最后,听的她在心里一直吐槽着,你给打了那么多折扣,说了这么多句话,能到最后分文不收吗,能做到吗,能做到吗。
很快她就明白了,果然,做不到,“什么,你是说这一桌菜打完折后,要三万,三万……”
慕安然伸出三根手指头,满脸的笑容简直是抽搐了,惊讶的眼珠都快瞪出来了。
侍从被她吓得连连往后退,小鸡啄米的点头。
最终还是在荀景越的救助下,急匆匆的来了个大逃亡。
侍从合上了包间门,大口大口的呼气、吐气,手拍着胸脯,给自己压压惊,自言自语道,这里面的女客人实在是太吓人,太吓人了,吓死本宝宝了。
而恍然间,侍从发现自己忘了说了其实刚刚的三万只是菜饭前,还有预定包间额外附加的钱没有说,确切的加在一起应该是四万才对。
可怜的侍从,手停在门把手,一直僵住,始终没有勇气去再次将包间的门打开,最终,他安慰了一下自己,选择了默默离开。
而里面觉得比侍从更可怜的,巨大可怜虫,正在小心翼翼的吃着精品菜,每啃上一口,慕安然的心里都在滴血呀。
对面的男人,优雅的姿态夹着面前的金黄大虾,还没入口就被对面的女人一把夺了过去。
“这可是三万,三万块呀,你……你……就不会省着点吃。”
荀景越好笑的放下了筷子,看着慕安然。
于是乎,两人隔着满满一桌精致的菜肴,相互间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有先动筷子。
最终,一声声肚子的咕咕叫划破了整个包间的宁静,美食当前慕安然再也忍不住了,大口大口的啃起来,但只要荀景越稍微一动筷子,她那两机灵的小眼珠就看了过去。
“慕总监,这是,很不高兴我用餐?”荀景越又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慕安然嘀咕着,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变得平静,嘴角带上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那有,荀总,随意吃,随意吃,不要客气。”这可是三万块,三万块呀。
一顿饭吃的简直是让慕安然尝遍了人生最痛苦,却还要笑着吃下去的,她认为会终身难忘的经历,以至于荀景越离开包间她都不知道。
猛然间抬头,并没有看见对面那个瘟神一般坐着的男人,她丝毫不再顾忌任何,哇呜一声,很不顾形象的大哭了,起来。
为了什么。
慕安然这个向来省吃俭用惯得家伙,当时是心疼那三万块钱呀。
要知道,她的工资都是用来生活上开销和补贴家用的,每一分钱都是要省着用的,就算现在她已经当上了盛安公司的总监,工资水平也大幅度上调,但是并不意味着,她是那种可以为了吃一顿饭花三万块的人。
哭得伤心欲绝的她,爬在了桌子上,鼻涕眼泪一大把一大把的。
包间的门打开,男人看到灯光下,哭得伤心的女人,心头猛的疼起来,有一处已经柔软的不像话了。
大掌轻拍着她的背,心疼道,“你看你,脏死了。”
“要你管,哼……”沉浸在伤心氛围中的慕安然不悦的用手肘捣着荀景越,男人并没有闪躲,手肘捣在了他的腰杆那,轻微的疼痛传让他微蹙着眉头。
“你是猪脑子吗,就不知道用我的名义签单的吗?”
慕安然被荀景越的话惊醒,傻了,原来可以这样,她居然这么笨都没有想到。
但她还是很生气,甩脸道,“对,我就是笨,我就是猪脑子,我就是心疼那三万块钱,我不像你,你从小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从小都是呼风唤雨的,想要什么只要张张嘴。
我呢,我从小就为了省那两三块的公交钱,能硬生生的走一个多小时的路回家,不论刮风下雨都舍不得花钱做公交车,甚至小时候,都没有衣服穿,只能穿别人穿小的不要的旧衣服……”
慕安然一直在说着,荀景越只是单纯的将她揽在怀里静静的听着。
“好了,哭够了,跟我回去。”
“你看你,真脏。”男人虽是嘴上这么说,可是却还是用着自己的手帕帮她擦着鼻涕、泪水,慕安然怒气的直接在他衣服上磨蹭着,低头看着衬衫上的鼻涕,有着洁癖的荀景越,眉彻底成了川形。
“慕安然,你知道,这衬衫有多贵吗?它可是意大利手工一针一线编织起来的,它的价钱可不比这顿饭前便宜。”
慕安然抬起红成小白兔的眼睛,眨巴着对上男人的双眸,最终耍赖道,“我不管,反正都是你,你是罪魁祸首。”
瞧着这样的慕安然,荀景越失笑的摇着头,带着她离开了江南饭馆,临上车前,慕安然眼珠子瞪着这家的招牌,愤愤的吐槽着,“什么鬼,一点也没有传说中的好,那是吃饭简直是在抢钱,抢钱,好嘛。”
最终,荀景越实在丢不起这人,赶忙将这厮拖拽上了车,一道车门彻底杜绝了路人看过来的难以置信的眼神。
车上,大概是哭够了,哭累了,慕安然居然侧卧在沙发处睡着了,男人轻拖着她的小脑袋瓜,将她放在他的大腿上,让她枕着。
似乎慕安然感受到了一丝变化,就在荀景越以为她要醒来时,她只是更往他的怀里钻了钻,嘴角又时不时的嘟嚷着,梦语,“就是个大坏蛋,大坏蛋……”
“……”男人黑线的垂眼,骨节分明的手轻佻着她额前的碎发。
“老张,车开缓点。”感觉到车稍微的动荡,惹得男人蹙起了眉,眼斜视着前面有隔板挡着的司机。
“少爷,您和柳总约的时间,快到了。”老张司机好心的提醒着。
“让他等着。”
“是。”
车开的更缓慢起来,荀景越也渐渐的合上了双眸。
等到慕安然睁开眼睛,已然下车,看到一望无际的草地,她都不敢相信。
“这里是高尔夫球场?”
“嗯哼。”男人轻哼着带着她向着那边训练场走去。
一路上慕安然还在想着好端端的荀景越带她来高尔夫球场来做什么,直到看到了那张令她生气的老者脸,她才明白。
今天的她有点生荀景越的气,并不想给他留面子,直接不客气的当着柳鸣的面质问着,“荀景越,你别告诉我,你带我过来只是因为他?”
不等男人回话,一旁的柳鸣倒是插上了嘴,“丫头,你怎么这种语气说我,让我这苦苦等着,眼巴巴望着你们来的老头子很伤心呀。”
“不全是。”荀景越本想直接憋开柳鸣,可惜他暂时还不能。
“呵呵,原来你跟他是一伙的。”慕安然忽然明了般的冷笑着,掉头就向离开这,可是,某男人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她的。
长臂一勾直接把她勾在了怀里,霸道的宣誓着,“慕安然,你听好了,我可没有和他一伙,要算起来,怎地我也是跟你一国的。”
看着男人邪魅的笑容,再听着跟你一国的话语,她心间有某种东西在流窜。
“好,我信你,那你说,你为何带我来见他,你明明知道我根本不想见他。”
面对着慕安然的咄咄逼人,柳鸣一点都不觉得眼前的女人刁钻,相反看着他们仿佛回想起了,他年轻的时候与去世的妻子经历的种种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