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禽兽,也知道不能吃自己的同类,败类如你尚且不如禽兽!”
前世带来的坚持,越离人并不打算更改,对于眼前这突破自己底线的家伙,他只有一个字:“死!”
礴然而出的剑气,仅仅余波便刺激得一旁未被针对的辉夜泰成须发倒竖,砭人肌骨的剑势甫出尘寰,已经在那老匹夫鼻梁上划破一道血痕,渗出点点血珠。
“呵!”
猛然一条血色上演,森森摄人直扑当面,随后只见散着恶臭的黑血飞溅,一截细长的舌头掉落在地上,不断流血同时还扑腾扑腾跳着。
此时再看辉夜驰骛,这老儿正吐着一根断了前端的长舌跳脚,暴露在外的眼睛已经没有了半分清明,满满充斥着的都是浑浊的负面恶意。
“嘶~~”
而那骤然退开的辉夜驰骛,已经完全没了一个老人该有的迟钝,入邪化魔之后的他已经接近真正妖化完全,再也不会受脆弱人体的束缚。
“哇哈哈哈哈!就是这样,这才是真正的力量!”
邪魔妖力流灌全身,将他一身修行尽皆化妖,入魔一遭的效果几乎是脱胎换骨,而他暴起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干掉刚刚要杀他的越离人。
“不过是一把剑,也敢断本座命途。看在你还算锋利的份上,给本座臣服吧!”
陡然长出的尖牙利爪和那一根血色长舌,都绝不是普通化妖的家伙能给长出来,能做到这点,只能说明他在入魔之前就已经开始了这方面的研究。念及之前这老家伙提及的儿童买卖,越离人瞬间就想到了很多不好的东西,随即他便怒上心头,剑身瞬时出窍三分:“没有了底线的你,才是该变成花泥重新滋润大地!”
一瞬而过的剑光,携凛冽杀性而至,剑意如潮澎湃难当,只在刹那眨眼,就要取走辉夜驰骛狗命。
然而辉夜驰骛终究修行甚久,虽然之前由于没有了式神相助且年老力衰而几近废物,但此刻入了魔途的他却完全恢复了全盛时期的实力——甚至更强!毕竟,操控式神和自己掌握力量之间,还是有一层难以突破的障碍。
“桀桀,这样就想杀本座,未免想得太简单了!”
十指长甲疯狂乱抓,每一下都能消弭一分剑势力量,待到剑意抵达辉夜驰骛面门,更是有那条重新长好的鲜红舌头为他挡下。
随着剑光和血色长舌的碰撞,那血舌终于还是再度被斩下一截,可是强弩之末的剑意也再不能进丝毫,只在邪魔脸上划出一道浅痕,还没等渗出血液就已经恢复了。
“只有这样,还是乖乖成为本座的佩剑吧!”
心入癫狂的老家伙大放厥词的同时,那根长舌头舌头还到处甩着乌黑的血液与他粘稠唾液的混合体,实在是让人恶心得紧。
可惜,他并没有留给越离人恶心的时间,扑身而上的辉夜驰骛仿佛一条疯狂的老狗,指爪狂舞间直对越离人剑鞘而来。眼见邪魔利爪凶悍,兼之血舌灵巧坚韧,越离人随即腾空以应,不断以剑气击退其指爪,再以灵巧位移避过血舌缠绕。
于是此时的祖祠大堂上,便是一把剑在空中上下飞舞,周围不断发射各种剑气,又被一只人形魔物用一双魔爪尽数撕裂,战局一时陷入僵持。
至于说早先还和他们在一起的辉夜泰成,则已经被见势不妙的式神高女带到一旁保护起来了。此刻的辉夜泰成看着场中局势内心不由焦急起来:
“阿姊,我们现在怎么办?”
这是很明显的废话,即使以他的眼光也能看出辉夜驰骛那老货已经成了妖,而一旦让入了魔道的辉夜驰骛得胜,辉夜泰成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尤其是现在那高女望向老家伙的眼神在凝重之中还带着几分愤恨,只是顾忌辉夜泰成肉体凡躯才未加入站圈。
一眼望过高女眼神,辉夜泰成已经对她的态度了然于心,既然这一场是避不过了,他也只有积极面对,以求最好的结果:“任时风兮凭日月,时不待兮孤向前,尔今求存仁与义,临兵斗者殉道前。”
慨然诗声响起同时,辉夜泰成手上更是已经结了数道法印,随后他刚刚修养的一点元气再度与神相合,在法印的驱使下构成一道灵光,冲进高女体内。
“哈!再多也没有了,阿姊,你先去帮离人君,我就躲远点,以免你们分心。”
方才人参鸡汤补的一点元气,已经全数化为术法加持在高女身上,在灵眼视界当中泛着道道七彩灵光,而知晓轻重的辉夜泰成也明白自己在这里再没法起作用,反而有可能拖累越离人和高女,所以走得很是干脆。看起来,仅仅是一天一夜的经历,已经让这个男人成长了很多,生与死的交锋最为磨砺人心,有的人会在这种磨砺下迅速坚强——看起来,辉夜泰成有这种潜质。
眼神略带复杂地看着辉夜泰成躲到屋子后面,高女忽而做出深吸一口气的动作,紧接着她猛地张开嘴巴,顿时一道无形鬼响形成音束,击中那老匹夫后脑勺。
“呃~~啊!!”
狂声嘶吼惨烈嘶哑,随即辉夜驰骛这老家伙双耳潺潺流出鲜血,不同于他那条血舌里黑色的血液,他左右耳朵里流出的血,依旧是那样鲜红。
“好机会!”
捉准一瞬破绽,越离人当即剑锋再度出鞘,刹那闪过的剑芒这一回还泛着血色,正是他运起储存的血煞之气,准备一举诛杀面前邪魔。
剑芒破空而至,首先遇到的是疯狂挥舞的利爪,被鬼响震晕七窍五感的辉夜驰骛再没有之前强势,魔爪挥舞杂乱无章,在剑芒过后瞬息断了三根。
这一道剑芒,已经可以说是相当快了,快得就连辉夜泰成的七窍都来不及全部冒血。只可惜那三根指爪虽然断得轻易,终究还是为其主人拖延了半个弹指的时间,几乎在间不容发之际,那条鲜红的血舌再度建工,以其近乎全毁的代价,为辉夜驰骛那老货赢得了闪避的时间。